凌伊一直逃一直逃,逃到累得走不动了,无力的倒下时,一隻手伸过,凌伊
抬头,是长大后的蓝少呈,温暖的笑着,凌伊懵懵懂懂的伸出手,被他拉起。
蓝少呈带着他一路往前走,他们踩着一阶阶的楼梯,绕着圆圈往上走,旁边的风景都是他们曾一起看过的。
凌伊以为蓝少呈会拉着他到天堂,结果蓝少呈的手忽然燃烧,四周不再是过往的景象,转而变成地狱般的光景,草丛在燃烧,天空不时砸下陨石。
蓝少呈焦黑的皮肤,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凌伊想挣开他的手,却怎样也甩不开。
那隻被蓝少呈握住的手像被黏了强力胶,无论怎麽甩,依旧黏着。
“你还好吗?”
这声音可问得真是时候,凌伊从床上惊醒,醒来后才发现自己前胸和后背早被汗水沾湿了,衣服贴合着他的皮肤很不舒服。
这回又重生一次后,他发现他躺在一张比起木屋裡的更来得繁华的床上,床柱凋刻繁华,还镀了一层金,上面垄罩着一层薄纱,被红丝绑在床柱上。
他盖着一条真丝被单,他坐起身后被单从他身上滑落。
他紧张的环视房间,这裡的牆壁是墨绿色,金边简易修饰,牆壁上还挂了一个复古的咕咕钟。
八点二十分。
时钟真是最伟大的发明呢,凌伊可是过足了一个多月没时间观念的日子。
这房间也挂了许多相框,裡头的人依旧是蓝氏一家人。凌伊直觉的想到他在木屋内那悲惨的回忆,一阵心塞,眼泪不自觉流下。
陆秋……陆秋……
凌伊抓着脑袋控制不住情绪大声哭着,好久好久没这麽痛快哭了。
“看来不好。”
凌伊停止喊叫,他这才意识到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个全身用黑布包紧紧的人,而且看这长相……这不是好久不见的夜琉吗?他没死?
“看什麽,没看过活人?”夜琉直挺挺站着,嘴巴尽说些不好的话。
“没看过一个死而复生的人。”凌伊老实说。
他想到陆秋给他看的东西,直觉地看向他的手……果真!夜琉的左手只有长长的袖子,裡头空空如也,看来陆秋是真的砍了夜琉的手。
夜琉当然知道他在看什麽,他操控着肩膀伸直左手,然而只能让凌伊看见袖子随风晃动,他坦言:“是他砍的,不过命大,没死。”
“你竟然会被他砍手,你自卫能力呢?”
凌伊可是跟夜琉拜师学艺的,他不相信夜琉竟会败给区区一位陆家二少爷。
夜琉冷哼:“蓝少爷要我别反抗,就这样了。”听他语气丝毫不介意。
蓝少爷?是哪个蓝少爷。
凌伊不可置信道:“那他叫你去死你就去死吗?你是狗吧!”
蓝家的走狗!
凌伊知道他不是真正的夜琉后,对此人疑心病更重,到底为何安德要安插一个人来取代原夜琉。而且这夜琉还口口声声喊着陆秋“主人”。
不过,看喊着“蓝先生”,凌伊想:肯定跟蓝家脱不了关係。
原来这夜琉其实是蓝少呈的人吗?
“对,走狗,满意吗?”夜琉回嘴。
这时,左边的大门被打开了,夜琉没回头,这裡除了他外,就只有那人了。
凌伊看向门那,在遇见那人后,瞳孔急遽缩小。
先前他是半梦半醒的,这回睡了不知多久,脑袋可清楚了。他以为那大概是他快死时出现的幻觉,没想到真实的,蓝少呈出现在他眼前!
明明才四个月没看见蓝少呈,蓝少呈给人的压力却更为上升了。
他跟蓝少星一样,黑髮闪耀得迷人,左眉上黏贴了五颗水鑽,长而微捲的睫毛下,幽暗深邃的眸子凸显了这人的野心。英挺的鼻梁,还有立体的五官如刀刻般完美。
蓝少呈简直是从萤幕走出来的模特儿。
他对夜琉使了个眼,夜琉便恭敬的低着头,快步离去。
蓝少呈走到凌伊身边,拉了张椅子坐下。
自始至终,凌伊视线焦距都没离开过蓝少呈,直到蓝少呈弹了他额头,他微微一愣,才从幻想中醒来。
“你看起来很不好。”
蓝少呈的别过身在茶几上慢悠悠的沏茶,他这人特爱古人的情调,爱喝茶,没事就爱蒐集一些茶叶。像这味凌伊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是味道极澹的白茶,清中显绿,滋味清澹回甘。
他什麽时候喜欢什麽样的茶,凌伊都瞭若指掌,比如现在的白茶,是蓝少呈心情没特别起伏时喝的。
“跟在你身边从没好过。”凌伊彆扭的侧着身,不想看着蓝少呈。
蓝少呈倒也没生气,他看着湿湿着枕头,道:“你哭过了。”
凌伊依稀记得蓝少呈很讨厌别人哭,可他可是经历过陆秋离去的痛楚,他像正常人一样宣洩情绪也不行?
他转身,愤恨的看着蓝少呈道:“对,哭得很惨,你满意了吗?”
蓝少呈倒给了凌伊一杯茶,他将茶端到凌伊面前,“你也喝点。”
凌伊看到这人就来气,他随手一挥,滚烫的热水倾倒在床单上,浸湿了被单,茶杯还被他打飞到地上,碎了。
蓝少呈的茶具都要价不菲,他特喜欢中国青瓷的美,这茶杯翠绿而带有玉般浑圆的美,青色釉在灯光下晶莹而剔透,能穿透光,属上等好瓷。
这回随便被凌伊摔破了,蓝少呈大概会暴怒吧。
管他的!凌伊就是要他生气,最好狠狠的惩罚他,好取代他心中失去陆秋的痛。
出乎意料的,蓝少呈没有动怒,更没有一气之下将凌伊拖下床抓去惩戒室。他只是静静的喝着自己那杯茶,享受着茶清澹的香味。
“发洩够了吗?”蓝少呈看着喘着气的凌伊。
凌伊就讨厌他那事不关己的态度!
他咬牙:“你杀死我吧。”
蓝少呈没说话,他享受着那杯茶,心情平静。
“死在你手裡我还比较痛快。”凌伊这回真想揪着蓝少呈的衣领,揍上一两拳也好,没想到逃离蓝少呈之后外头的世界比他想得更噁心。他不玩了!蓝少呈捅个他两刀,他也快活。
“死不能解决一切,伊。”蓝少呈亲暱叫着他的小名,他放下茶杯,伸手轻抚着凌伊的脸颊,后者死死盯着他看,眼裡充满怒火。
“是什麽让你变得这麽弱小。”蓝少呈一路摸上他几乎快遮盖住双眼的浏海,沿着他的髮际,摸到肩上的细髮,“长了,该剪了。”他自顾自地说。
“我受够了!”凌伊吼叫,他厌恶的挥开蓝少呈的手。
如果是以前,蓝少呈铁定加倍奉还,他估计三天后才下得了床。可经历了这麽多事,蓝少呈变了,又或者,他现在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