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伊跟着许辰进电梯,本来有几名护士要跟他们一起搭乘的,后看到许辰杀人般的眼神,纷纷退后,默默等下一班电梯。
不知道蓝少呈对凌月多重视,许辰按下了23楼,是这间医院的最高层。
电梯门开了后,电梯两旁已经站了两名护士,她们戴着口罩点点头跟许辰问好,看到身后的凌伊后,笑着说:「凌先生,请跟我们来。」
许辰用下巴教唆着凌伊快走,后者加快脚步跟着两名护士走到走廊末端的一间高科技大门前,许辰留在电梯那似乎在把关。凌伊既期待又紧张的停在门前,看着护士伸出手指,扫描了指纹,打开了门。
「凌先生,凌小姐近期状况好转,相信日后就能下床走动了。」两名护士站在门边,让凌伊独自一个人走到房间的中央,那裡摆了很多仪器,中间连着的是一张被布帘围着的病床。
凌伊静静地走到病床旁,拉开布帘,看着戴着氧气罩的凌月,心中充满不捨,氧气罩底下的她,平稳的呼吸,雾气盖住她的倦容。久不见凌月后,凌月瘦了许多。
凌伊真痛恨他的无能,只能寄人篱下,让凌月受苦了。
上次见到她是什麽时候?一年前?两年前?久到见到凌月后,觉得凌月的面容令他陌生。即使接受最好的医疗照顾,病魔仍纠缠着她,一点一滴吞噬她的生命。
最好的医疗器材只能延续凌月所剩无几的生命并不能将她的病魔斩草除根,现在的医疗技术调查不出凌月得了什麽病。只知道是小时候因没钱,父母也不想管,延后就医后造成日后无法挽回的病情。
凌月的身体每下愈况,那时候为了救回凌月,凌伊记得他在蓝少呈房门前跪了两天,直到缺水缺食物,才昏倒在他房门前。后来才跟蓝少呈签了噁心的主奴契约,待在他的身边过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活。
直到蓝少呈愿意,他们的契约才算解除。
不过这不是凌伊愿意老老实实待在蓝少呈身边的原因,而是凌月在他手中,只有蓝少呈救的了凌月。准确说,只有他能延续凌月的生命。
「凌月……」凌伊摸抚着凌月的脸颊,温度有些低。凌月彷彿感受到他的触感,睫毛微微颤动,这让凌伊抱有一丝希望。
他知道凌月这病会沉睡很久,久久才清醒一次。
他轻轻在她耳边呼唤,「哥来看妳了。」凌伊蹲下身,握住凌月的手,枕在她的身边,感受着凌月的心跳声。
还在跳动。
虽然凌月无法睁开眼看他也不知何时会甦醒,凌伊只能坐在她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暖暖的,只要想着凌月,凌伊心裡就踏实的多。
凌月的左手失去了小拇指,断了一根指头却不碍事,因为不用醒来做事的她,每天只靠着营养液和氧气筒苟延残喘地活着。
知道被绑架时失去一根指头是蓝少呈陷害的,凌伊却还义无反顾的喜欢上蓝少呈。这种矛盾的感觉只让他觉得自己很犯贱。
「对不起,哥哥无能,害得妳从前没钱没药医,后来还被人绑走,变成这副样子,都是我害的……」即使凌月听不到,凌伊依然在她耳边低语。
凌伊说了很多他对凌月长久以来积在心中的愧疚,说着说着他眼皮越来越重,紧握着凌月的手掌心,心裡格外踏实。
不知不觉沉沉睡去,直到那个恶魔走到身边,叫醒了他。
「她很好,」蓝少呈身后站着许辰,不知何时他已经是他的贴身侍卫了。蓝少呈低语:「只是医生说最多再活三年。」
凌伊睁开了眼,没有看蓝少呈,只是双眼直直盯着如时间静止般的凌月。时间真的好短,他连跟妹妹单独相处的时间都是别人的恩赐,没有私自探望的时间,一个下午,他便知道这是蓝少呈给他最大的恩惠。
为什麽要带他来看凌月?是想要给他一点甜头弥补吗?
「是吗?比我想像得还久,」凌伊站起身,脱掉了那件大衣,露出裡面的薄纱,交给了许辰。他没有一丝情绪的看着蓝少呈,「走吧。」
蓝少呈看看凌伊又看看凌月,没人猜出他心中在想什麽。
他领着凌伊走出凌月的病房,在双脚要踏出去时,凌伊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的回头,只见中央的凌月半睁开着眼,虚弱的喊着,只是被氧气罩罩着,听不到声音。
凌月!凌月!哥哥在这!
凌伊故作镇定的面容瞬间瓦解,他想要飞奔过去找凌月,告诉他哥哥在这裡,一直在这裡。他想挣开蓝少呈拉着自己的手,那双手却像强力胶一样怎样也甩不开,他用另手想挣脱蓝少呈,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让我见她!看一眼就好!拜託!」
蓝少呈摇摇头,「我们没时间了凌伊,叙旧,留到下一次。」
「你他妈人生有几个下一次?」凌伊奋力挣开着,只是蓝少呈的体能本就比他好,凌伊再怎麽反抗,在蓝少呈面前,仍被压得死死的。
蓝少呈不理凌伊,他用眼神示意许辰,后者乖乖的上前,用他粗壮有力的右手,一把把凌伊扛在肩上。
「蓝少呈我知的恨透你,我永远不会原谅你!」凌伊嘶吼。
「你要恨就拿你一辈子来恨。」蓝少呈说。
凌伊在门掩上之前视线离不开有稍稍动静的凌月,两兄妹的人生在别人的手裡掌控着,短暂的相处,在那些有钱人眼裡,那些手足之情跟沙子一样吹一吹就能当看不见了吧。
重新像木偶一样被打理,弄好了头髮,还有重新戴上变色片,凌伊看着镜子裡的自己。真不真实,这不真实的人生死了算了,永远没办法自由活着。
蓝少呈在旁边打着领带,看着一脸阴沉的凌伊,握住了他的手,提醒:「等会儿,你就是秀楠了。记住,你不用说太多话,你只要记得讨陆英欢心就好。」
「他不是你的死对头吗。」凌伊不屑道。
「是,不过今天是陈董的开幕会,人要做好表面上的朋友,知道吗。」蓝少呈抠着凌伊的掌心,「就因为他恨我,所以要拿走我身边的东西。」
「而且,你长得很对他的口味。」蓝少呈补充了句,「陆英不知道你就是凌伊,我一直没将你公开,他连你真实照片都没有。」
「那还真是谢谢你啊。」凌伊加重“谢谢”二字,蓝少呈笑笑的,没说什麽。
即使心中有千百个不愿意,凌伊还是认分的坐上了车,跟着蓝少呈到了宴会会场。
陈董是一名做科技业的董事长,今年跨业发展建筑业,今天是他新事业的开幕会,一个在科技业举足轻重的人物跨业发展是许多媒体人关切的重点,现场聚集了各家媒体。凌伊在车上看到这麽多摄影机,又看看自己穿这副鸟样子,蓝少呈正要开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