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还是那般好,可就像空谷幽潭,看似清明,却总像是隐藏着无尽的情绪。
大半个小时过去,这份清洗工作也算是结束了。喻星河回到房间,没有敲门,徐冉正好背对着她在换衣服。
上次离得远了,喻星河没看清楚,她优美纤细的脖颈最下方,靠近肩部的地方,有一道色泽很浅的伤痕,以前没有的,也是十年前受的伤吗?
徐冉脱上衣的动作一顿,她借着衣橱前镜子的反光,看见女孩站在门前,微蹙着眉。
她转过身来:“星河,在发什么呆?”
喻星河收回心思,意识到自己有偷窥她换衣服的嫌疑,忙实话实说:“看你肩上有一道伤疤。”
“无关紧要。”徐冉转过身,不看她,不欲多言。
她抱着衣服,走进浴室,换洗之后出来,长发披散下来,严严实实的遮住了那道小伤痕。
直到睡前,徐冉背对着她睡,长发滑落下来,露出优美纤细的脖颈。喻星河屏住呼吸,指腹轻轻按上那处伤痕,轻声问:“疼吗?”
女孩的指腹柔软而温暖,十分的熨帖。徐冉却感觉自己被烫了一下,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了一下:“……不疼。”
喻星河挪了挪,凑近她身边,将她睡衣的衣领往下拉了点,手指顺着伤疤的边缘,缓缓移动,描摹出那道形状来。
她的指尖最后停在了那处,轻轻叹气:“看起来像是很久了,当时肯定很疼。”
女孩的手指按上去,酥酥痒痒的,像只小猫的爪子,挠的人心痒痒。徐冉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往床里挪了挪。
喻星河收回手,想问些什么,终究没问,半晌才说:“你周末出差,什么时候回来?”
“周日晚上。”
“……哦,刚好是周末两天啊。”她拖长了声音。
徐冉有点不忍心,转过身来:“是不是在家没人玩,有点孤单?”
在床上的时候,徐冉很少这么面对着喻星河说话,大多时候,留给她的只是一道清瘦的背影。
她的嘴唇真美。
喻星河看着她,痴迷的想。
“如果孤单,可以找朋友出去玩。宁宁和自恒也在家里,你要是不嫌弃带着孩子们出去玩,也可以。”
喻星河回到神来,抿了抿唇,轻声问:“那你呢?”
女孩明亮的眸子里倒映着自己的样子,那双细长的眸子往下垂,显得有几分冷清。
“我可以跟你一起吗?”
徐冉愣了一下:“我是去出差,不是去旅游的,没那么多时间照顾你。”
她揽了揽女孩的发丝,思索片刻才说:“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带你出去。”
喻星河的眸子忽然亮了,像是餮足的小猫,舔了舔嘴唇,粉嫩的舌尖在唇瓣上滑过:“我等你。”
徐冉忙收回目光,转身向里,这丫头,现在怎么越来越可爱了……
周末,虽然不用上班,但喻星河还是跟着徐冉一起起床,给她整理行李。
昨晚喻星河又滚到地板上了,10点的飞机还早,徐冉拿了药油:“过来,我再给你擦擦。”
喻星河红着脸走过去,将家居服的袖子挽起来,嫩藕般的手臂白而纤细,在日光下能看到青色的血管,这么一对比,倒显得她手肘上那块青紫格外触目惊心起来。
徐冉摇了摇头,好看的眉头微微蹙着,这得想点办法,不然她不在家的时候,星河肯定得天天滚地上。
她的指尖已经沾上了药油,又再次按上了女孩的手肘。
药油冰冰凉凉的,但在她的指尖上却有一种灼人的热度,她手指一碰上来,喻星河就轻轻瑟缩了一下,有种冷热交加的感觉。
徐冉微低着头,一缕鬓发从耳尖滑落,虚虚的扣在鬓边。她因为温柔爱笑,眼角有一点淡淡的细纹,离得近了,喻星河能看见那细纹的形状,依然很美。
目光不受控制的往下落,手肘上偏偏还觉得又凉又烫,她渐渐失去了昨晚的克制,疼的时候就忍不住啊、哈的哼哼出来。
徐冉原本心里倒很安静,只是耳边一直绕着这声音,女孩清亮的眸子就一直盯着她看,她的耳尖终于也漫出一点红意来,像是秋天的霜叶,最开始只是耳尖的一点,随后那红意一寸寸弥漫开来。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到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这份安静显得木门吱呀一声而开的声音格外突兀。
徐冉微微蹙眉,抬起头来,看着门前,站在母亲和伯母,她们的神色只能用微妙来形容。
“妈?你找我有事?”
乔言猛然摇头,一边拉着乔语离开,低声说:“还不快走!”
乔语似乎有点失望,被她拉走,连门也没带上。
徐冉抿唇笑笑。
只是片刻之后,她笑不出来了。
走廊上的两人丝毫没有忌讳,也忘了没有关门,只听见乔语说:“我还以为是年轻人精神头好,这大早上也得折腾一回。”
“听听星河那奶猫似的叫,我也……就怪你!刚才要是真的那什么我们不小心进去了,得多尴尬!”
“哎呀,我不就是好奇吗!”
徐冉:“……”
该不会以为刚才是星河叫/床了吧……
第30章
被这么一折腾, 徐冉在家里是待不住了, 早早就提着箱子上了车。
喻星河送她到大门前, 看她耳尖还是粉的, 挥手看她上车后, 忍不住笑了。
读书的时候总觉得上班好, 等真正上班了,她才觉得周末的时光是多么的珍贵。
送给徐冉, 喻星河上三楼陪着徐靖下棋。
老人最近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了,可拒绝小辈在家陪着。徐海说要请假在家,被他骂走了, 徐远和陆遥清继续在横店浪,他也没要孙子回来。
徐靖朗笑一声:“是我输了,这一局, 还是你这丫头赢了。”
“承蒙爷爷相让。”
“不是我相让,我这人做事, 一是一,二是二,对弈便是对弈,谈什么相让。是你机敏,心性又好。”
喻星河笑了笑:“下去走走吗?今天天气不错。”
台风之后,即使天晴, 也少了几分炽热之意。
徐自恒和徐宁在花园里打羽毛球,初三暑假除了上些音乐课程以外,两人的时间都很充裕。
“星河姐姐, 来一局吗?”
“不了,”喻星河摇摇头,站在了徐靖身旁,给他递了湿毛巾,“爷爷,擦擦脸。”
徐靖笑着接过,站在树荫下面,半仰着头,看着白色的羽在半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似乎逐渐要飞到云层之间,似乎能带着人的心脱离这副病痛累累的身躯,脱离尘世之间。
他的目光顺着那白羽往上看,直到与夏日的阳光对上,眼膜里只剩下一片炽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