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吃红烧小排,然后她特意学的,可没把我姐姐给吃吐了。”
低着头吃饭的喻星河也轻声笑了一下。
阮恬放下筷子,偏过头想了想:“长这么大,我还没学过做菜,舒姨最喜欢吃炒蛋了,我想学一下。”
“那最容易了,快去快去!”
少女放下筷子,连饭也不吃了,两个人推开凳子就跑近厨房里,手忙脚乱的从冰箱里拿食材。
喻星河吃完晚饭,两人才刚刚从厨房里折腾出一碟炒蛋来,刚好门开了,背着包的女人走进来,长发扣在肩上,容色倒是一如既往的冷冷淡淡。
直到阮恬闻声从厨房出来,她的眼尾微微上挑,继而弯出动人的弧度来:“甜甜,家里来客人,你亲自下厨了?”
阮恬吐了吐舌头:“不是我做的,我就是刚刚做了一道炒蛋。”
魏明舒先对喻星河点头示意,才走到她身边,接过筷子,站着夹了一筷子金黄色的炒蛋,冷淡的眉眼间蕴着淡淡温柔,红唇轻启,尝了一口。
她似乎微微顿了一下,声音仍是淡的,但说出来的话是毫不遮掩的赞扬:“很好吃,很不错。”
少女温润的鹿眼里蓄着深深的笑意,像是清晨最温煦的阳光,声音带着南方人的绵软:“你喜欢就好。”
路上堵车,魏明舒还没来得及吃晚饭,在桌前坐下。徐宁非要夹炒蛋尝一下,她没拦住,三秒后听见徐宁不解的声音:“软软,你的炒蛋怎么是甜的啊?”
“啊?”
阮恬愣住了,在魏明舒含笑的目光中尝了一下,原来她放盐的时候放成糖了,做了一道白糖炒蛋啊。
少女脸颊红了红,既愧疚又无奈的看向魏明舒,魏明舒没说话,神色淡然,姿态优雅,慢慢的将那一盘白糖炒蛋吃完了。
等阮恬给她递上纸巾,她才说:“甜的。”
于是少女的眸子又弯了弯,忍不住甜甜的笑了。
喻星河看着她们,忍不住想,她们差了十几岁,她们似乎住在一起,阮恬叫魏明舒舒姨,她们也会在一起吗……
那徐冉,是不是这辈子都无法真正的接受她?
她能感觉到她最近待自己的细微改变,却不敢轻举妄动,就怕吓走了她逐渐展露的细微情意。
这一切……真的不是她的错觉吗?
徐宁执意留在这里,喻星河给家里打了电话,第一次不想回去,又回了事务所,说有一份临时工作要做,直到很晚才回去。
徐家客厅的灯还是亮着的,喻星河一走进去,乔言就站了起来:“宁宁今天真的不回来了?”
喻星河朝她笑了一下:“不回来了。”
乔言又忍不住问徐冉今天的事情:“那个老师,到底是个什么人啊,怎么就和十几岁的女生……他到底有没有师德啊!”
徐冉的手指不由的扣紧了些。
以前……少女对她说喜欢的时候,她就这般审问过自己。
喻星河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没说出来。
她知道乔言和徐冉的态度再正常不过,担心多于愤怒,不强势也不专断。
可偏偏让她难过,甚至让她尴尬。
她们否定的似乎不仅是徐宁,也是十年来一直缓慢成长着,如今才站在她身边的自己。
第56章
女孩的脸色苍白了几分, 徐冉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
她想跟着她上楼陪她, 但母亲今天心思焦虑拉着她不放, 她只能看着女孩清瘦的背影, 被灯光映衬而显得伶仃。
喻星河治疗情绪的方式是长久的睡眠, 从本质上来说, 她不是情绪外放的人,只能在无涯的时间里自我治愈。
大概女孩天性都是敏感的, 也因此容易受伤害。
情绪也总是分外细腻而幽微,有时像是清晨阶前的一阵薄雾,曙光初现便会消失不见。
徐冉安抚好母亲, 回到房间时已经很晚了。
房间里依旧给她留着壁灯,暖黄色的光芒淡淡的,女孩背对着门, 侧身向里,露出一小截白皙优美的脖颈,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里冷,她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
她今天还没找到时间和她说话。
白天在公司,女孩还给她发了一张自拍照,她趴在派大星抱枕里准备午睡,她说自己现在真的越来越胖了。
明明还在和她撒着娇的,徐冉还在想着上午的春晚牌片片, 感觉心态还不算平静,所以也没回复她什么。
下午接到秦济楚电话,去省大, 和徐宁沟通……
最后她说出来的话,有一半是担心妹妹被比她大二十岁的老男人哄骗的忧虑和惊惧,也有一半……是她和星河的关系里,不得不考虑的现实。
没想到就这么让她听见了。
今天是她让她伤心了。
即使她不能接受徐宁喜欢那个化学老师的重要原因是她还没成年,相对来说缺乏理性思考和观察的能力,她和那个男人的关系不可能是对等的,徐冉甚至怀疑那个老师在其中有过刻意的引导。
但星河不一定完全懂她的考量,方才笑的才会那么勉强。
徐冉并不迟钝。
成年人的世界向来是点到为止,如果不是情商太低,那就是有意退让。
星河对她的眷恋,她早有所察觉,但是避免联想太多,有意将两人的关系维系在亲人和朋友的界限以内,小心,谨慎而又克制。
怕过于冷淡,让女孩伤心,也怕过于亲近,令她误会。
最初,一切都在她看不见的计划里严格运行。
除了她没想过自己会心动。
真正意义上的心动。
大概天生在感情上就比他人冷淡些,徐冉没有尝过这种一心只有一个人的滋味,也因为父母感情的剧变,令她对所谓喜欢敬而远之。以至于许然出现,她无法理解自己突如其来的不喜、恼怒和冷淡。
她甚至为此讨厌自己。
心动便是心动。
她骗不了自己。
这次,她依旧,计划着一步一步的解决障碍,无论是外在的,还是内在的。
可没想到今天的巧合就这么让星河伤了心。
徐冉坐在床边,手指无意识的卷起女孩的一缕长发绕在手指上,绕了几圈。女孩的发丝是软的,她绕在指尖上,感觉心也软了。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她比她大十岁,是她父母挚友,她还叫她徐老师。
在这段关系里,她是年长的一方,该对她负责,要考虑和担当的事情更多。
她不应该,更做不到过于随意的走出那一步。
女孩在睡梦之中叮咛了一声,徐冉下意识的放缓动作,以为是自己吵醒了她。
但喻星河没有醒,她只是转过身来,换了姿势,脸颊朝着她,睡的很熟。
徐冉捏了捏她的鼻尖,这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