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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的事,在原来周家村那些人的口中,被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日日提起。

    有人觉得周尤不厚道,怎么说也是自己亲舅舅,说卖房子就卖房子,完全都没有顾及亲戚情分。

    可有人也觉得周自强一家才不厚道,人家小姑娘要给自己妹妹治病,亲戚没一个肯帮忙的,那就只能卖自己房子了。

    而且余凤莲的厉害在周家村也是出了名的,对那两姊妹向来就不好。

    这两姊妹这些年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但凡周自强和余凤莲做事有点儿人情味,人家小姑娘估计也不会干出这种事。

    还有人冷嘲热讽补充道:“余凤莲不是天天说她自己妹子嫁得好嘛,那干什么还占着自己甥女的房子!”

    加上梁桂芬为了让余凤莲没脸,使劲帮腔,大家讨论的时候还是偏向周尤两姊妹一些。

    可周尤中过一百万彩票这事被捅出来了,舆论风向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她明明就有钱嘛!那卖房子就不是为了急着给自己妹妹治病。

    故意瞒着中奖的事,又卖掉舅舅舅妈一直住着的房子,果然是进了大城市就不念着卢原这种小地方了。

    还有人添油加醋说,周尤男朋友那天来接她,开的那辆越野是路虎的,价格七位数!找了个有钱的男朋友啊。

    一时间,大家都跟着余凤莲还有倒戈的梁桂芬说周尤不是。

    余凤莲和梁桂芬愈发觉得自己占理,气势汹汹地跑星城找两姊妹算账。

    可周尤的人没找着就算了,转而想去周琪学校找人时,隔得老远就被一群穿西装的保镖“请”到了咖啡店。

    被灌了两杯苦了吧唧的洋咖啡,才有个自称周尤代理律师的男人出来和她们谈话。

    谈完话,余凤莲和梁桂芬两人都是又气又怕。

    周自强现在在卢原做装修做得风生水起,自己带了个装修队,偶尔还接得到精装楼盘的装修活儿。

    县城乡镇,大家对审美没有太高的要求,普通人也没什么分辨能力,周自强糊弄材料的事没少干。

    余凤莲也经常听周自强喝了几口小酒就大谈特谈起装修的这些事。

    哪成想这位律师直接甩了一沓资料,指出周自强去年分包到的某个卖精装的楼盘装修,多款装修材料与交房清单上列出的不一致,直指周自强私吞装修款。

    律师提醒,一旦告发至他分包的那些装修住户那边,赔钱都是小事,招牌砸了,指不定还要吃牢饭。

    梁桂芬那边就更简单了,周云云之前的案子有些事都是打点糊弄过去的,现在要是想继续往回找麻烦,那也轻而易举。

    这位代理律师的诉求相当简单,让他们和周尤周琪两姊妹切割,以后再不联系,另外余凤莲需要一周内补上江彻的衣物损失费,梁桂芬需要补齐买房欠下的两万元。

    回卢原的一路,余凤莲差点气到心肌梗塞。

    她和梁桂芬几十年的死对头了,这次因为周尤这小兔崽子,愣是走到了同一战线,以后周尤的麻烦不能找,但她们也绝对不想让周尤好过!

    可回到卢原,她俩还没来得及四处编排周尤,就直听人夸,“周尤这妹子真的是人又漂亮,心地又善良,中了奖竟然一半都拿出来捐学校了!”

    “人家细妹子还是很念着老家这些亲戚的,我听说,那小学都要叫周家村小学,你是不晓得村支书有多高兴!”

    周琪在电话那头说得绘声绘色,周尤却没有开口应声。

    虽然其中一些细节外人并不知晓,但舅妈二伯母气势汹汹到了星城,又灰溜溜地回  去,再没来找她麻烦,这里头关节,她知道一定与江彻有关。

    之前她还不太理解,江彻为什么要以她的名义给卢原捐一所希望小学,现在也全明白了。

    回到席间,刚好见到有人给江彻敬酒,周尤一连帮他挡了好几杯。

    她没有坐在江彻身边,中间隔了几个位置,江彻想拦也拦不住。

    晚上喝的都是干红,几杯下肚,周尤全凭一股意志力支撑到饭局结束。

    站在会所门口,踩着三寸高跟将袁小意团队的一行人送走,她腿一软,往后退了退。

    好在江彻及时伸手,扶住了她。

    江星的员工基本都知道两人是什么关系,打了打哈哈,都颇为恭敬地目送江彻扶着周尤上车。

    只有新来打下手的实习生小姑娘好奇八卦道:“江总和zoe的关系看起来不一般欸,来的时候也是两人一起来的。”

    带她的项目组员工瞥她一眼,“你说呢?”

    小姑娘也是胆子大,凑近小声问:“潜规则吗?还是炮友?”

    “呵,年纪轻轻懂得倒不少!可惜不是,那位是你未来老板娘!”

    小姑娘倒抽了一口凉气-

    周尤脑子晕乎乎的,上了车,她甩开高跟,换上江彻车上常给她备着的兔子拖鞋,又侧了侧身,想找一个舒服的姿势睡觉。

    见状,司机老杨特意放慢了车速。

    可江彻却吩咐道:“开快点。”

    他睇了主动窝到自己怀里的周尤一眼,也不同情,自顾自松着领口。

    “江彻,我有点难受。”

    “活该,让你逞强。”

    周尤想从他怀里起来,他又将人按住,“说,挡酒干什么。”

    “没什么,”既然起不来,周尤只好在他腹部蹭了蹭,“就是……很谢谢你。捐学校的事。”

    “谁要你挡酒来谢了。”

    “那你要怎样谢?”

    周尤是侧躺在江彻怀里的,脑袋拱着江彻的那一面,说话的时候,热气都喷洒了到了江彻腹部,闷闷地,又带点软糯的鼻音。

    江彻忽地身体一热。

    “我说怎么谢就怎么谢?”

    周尤好像是仔细想了想,声音迷糊,“嗯……好吧。”

    江彻往窗外看了眼,忽然吩咐老杨,“前面红绿灯左拐。”

    左拐可不是回星江公馆的路,老杨有些疑惑,但也不敢多加质疑。

    左拐过后的这条路属于老城区,路面不甚平整,也没有重修,两边都是低矮待拆的老式居民楼,在昏黄半旧的路灯映衬下,整条路都分外僻静。

    “停车。”

    “老杨,你下去抽根烟,还有,阳安路那家陈记馄饨应该没关门,你帮我带一斤新鲜馄饨,明天早上我让她给我煮早餐。”

    “对了,挡板升一下。”

    江彻忽然发了一连串指令,老杨懵了懵,总算回过味来。

    虽然他给江彻陈星宇开车还从没遇上过这事,但司机也有自己的司机圈子,这些事也没少听,宠辱不惊——是做一名专职司机的职业素养。

    他麻溜地升挡板下车,还不着痕迹地拍了一马屁,“那江总,我三小时之后再回来找您?”

    这马屁拍得江彻很舒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