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抓住扶手,将包包挪至身前,给江彻打电话,固执地一连打了三个,江彻都没接,她又打总助办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今年春招走后门招来的助理beny,刚刚入职不过一周。她是李董事的侄女,今年刚毕业,挂个江星总裁助理的名头,算是给职业履历镶镶金。
之前唐月媛的事,让陈星宇对李董事很不满意,不过李董事自那以后就安安分分的,再没生幺蛾子,给他侄女走个后门,这点面子怎么也要给。
严格意义上来说,beny还不是江彻的助理,只能算fiona这个总助的助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工作态度相当一般,看在她是李董事的侄女份上,fiona已经忍了她好几天了。
“你好,这里是江星总助办。”
“我是zoe,我找江总。”
周尤不太认识江彻其他助理秘书,听声音不是fiona,语气有些疏离。
“请问你有预约吗?”
周尤心情不大好,反问了句,“现在我给他打个电话都需要预约了吗?请问你是?”
beny觉得这女人像极了电视里那些对老板纠缠不休的床伴,当即冷淡道:“如果没有预约,那我挂了。”
说着,就直接撂掉了电话。
她挂电话的时候,fiona刚好回来,看到了她挂电话的动作,顺口问:“刚刚有人打电话过来吗?”
beny下意识就否认道:“没有。”
fiona若有所思,却没多说什么,只点点头,又嘱咐说:“江总今天睡在办公室了,等下我还要去开个会,如果江总叫人进去,你记得准备咖啡,只加一颗方糖,不要加植脂末。”
“好。”
江彻昨晚一直在研发中心写程序,今早六点才躺回办公室的休息间。
睡了大半个上午,江彻醒来,随意冲了个澡,披上衬衫,边系扣子边给周尤回电话。
周尤没接。
江彻也是个固执的,周尤不接,他就一直打,顺手还按了内线,让人送咖啡进来。
beny送咖啡进来的时候,周尤也终于接了电话。
“怎么,生气了?”
周尤声音冷淡,一边看网络数据分析报告,一边说:“江总现在的电话不是都要预约了吗?”
江彻喝了口咖啡,皱眉,抬头看到beny站没站相,忽然想到什么,稍稍拿开电话,问:“你接了我女朋友电话?”
beny懵了下,“江总,我没有。”
“你出去,带着这咖啡一起出去。”
将人赶走,江彻又问周尤,“怎么回事,谁让你预约了?”
周尤刚刚也听到了beny的声音,但她知道,自己要是说了,江彻估计会让人卷铺盖滚蛋。
那会儿她心情不好,语气也有点冲,想了想,她还是轻轻揭过,“没什么,你昨晚怎么没回来?”
“昨晚突然来了灵感,我通宵写程序写到今天早上六点,就直接在公司睡了。你到公司了吗?”
“嗯,在看7100的数据分析报告。”
江彻看了眼时间,说:“晚上和我去吃个饭,见几个熟人,你下班我来接你。”
周尤顿了顿。
从江彻办公室出来之后,beny坐在总助办,总觉得有些不安。
那个自称zoe的女人该不会就是江总的女朋友吧?江总竟然已经有女朋友了,怎么没人告诉她!
等fiona回来,她赶忙问:“fiona,你知不知道zoe是谁?”
“江总女朋友。”
见到beny瞬间惨白的小脸,fiona一下子就明白了。
“beny,你怎么了?”
beny摇头道:“没什么,没什么。”
fiona没再多说,不动声色放下文件,又去给江彻准备新的咖啡。
送进办公室时,她垂眸道:“江总,抱歉。早上我去送文件了,beny接了zoe打来的电话,她不认识zoe,所以闹了点不愉快。”
江彻抬眼,盯着fiona看了几秒,忽然轻描淡写道:“让人事那边给她换个地方,不碍事不碍眼就行。”
fiona点点头,很快退出办公室。
江彻倒不是不知道fiona在想什么,不过fiona办事一向利落,能让她费心思开口上眼药,这小姑娘看来是真的很碍手碍脚了-
傍晚下了一场大雨,堵车,江彻换了许久未曾临幸的布加迪威龙,接上周尤,一起去吃饭。
雨幕如注,堵在车流里,威龙也像是被钳了爪牙,只能慢吞吞地往前挪步。
到会所时有些晚了,雨夜湿漉漉的,漆黑潮湿,会所的璀璨灯光在雨中摇曳,明亮又散漫。
这一路,周尤都没问,是和谁吃饭。
江彻也直到会所,才和她说:“你差不多都认识,岑森,还有袁小意和她经纪人,别紧张,其他人你不用理。”
见江彻进来,有人喊:“诶哟,江总,你可算来了,迟到了快一个小时了,自罚三杯没问题吧?”
“当然。”
周尤跟在江彻身后,不动声色扫了眼包厢内的人。
岑森坐在正对门口的位置,掸着烟灰,神情优雅,和身边男人交谈着,唇边的笑很浅。
和他交谈的男人,如果没认错,就是袁小意的新经纪人,陈敏康。
陈敏康看上去不到四十,也是斯文儒雅的模样,袁小意在他旁边坐着,颇为小鸟依人。
见江彻来,陈敏康亲自起身给他添酒,“小江,陈叔敬你一杯,这次的事情,还多亏小江你鼎力相助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啊,现在是越来越优秀了。”
江彻刚刚落座,又跟着起了身,“陈叔过奖,应该的。”
陈敏康看了旁边的周尤一眼,笑赞道:“郎才女貌,很是相配啊。”
周尤弯唇笑了下,心里却有点反胃。
整场饭局,陈敏康和袁小意都表现出了旁若无人的亲密,席间喝酒,陈敏康多说了几句,周尤也从他的话语里听说一些端倪。
他好像出身很好,但跟家里关系不好,很年轻的时候就自己出来,在娱乐圈闯荡,挣下了一份事业。
从旁人对他的态度也可看出,他的地位挺高。
这场应酬比周尤工作以来参加过的任何一场都要难捱,她始终未曾表现出什么异样,就静静坐在江彻身旁,等待饭局结束。
深夜十一点,雨幕未止,空气中泛着早春的寒凉,霓虹被雨幕稀释,在远处模糊成潋滟光晕。
江彻喝了酒,不能开车,老杨在赶来路上遇上一场小车祸,交通拥堵,还要等一会儿才能到。
挂了电话,江彻说:“回里面等吧。”
“不用,外面空气好。”
见周尤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瑟缩了下,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