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彻和周尤的婚礼在九月如期举行,不算盛大,但很温馨。
已经过了年少时幻想要向全世界宣告自己爱情圆满的年纪,繁琐的、纯粹展现给别人看的仪式,都精简又再精简了。
最后留存于周尤脑海的,是从鲜花拱门踏过,走至江彻面前,宣誓时,两人互道的那声“我愿意”。
明明是很简单的三个字,她却在那一瞬间莫名相信,两人的这一生,会因这三个字的承诺交缠在一起,直到生命尽头。
周尤在少女时期看过一些偶像剧,同学给她分享过几本言情小说。她对未来,也曾充满不切实际的幻想。
只是日子一长,对未来的规划和期盼也愈来愈趋近现实。
从非漫画里走出来的王子不嫁,标准慢慢降低到是个高富帅、对她一心一意、家里有别墅飞机敞篷跑车就可以。
再到后来,对未来伴侣的标准就变成了爱她的好男人。
等她毕业时,择偶标准已经务实到了安稳踏实的经济适用男。
虽然标准在降低,但周尤对未来一直怀有热情,大学时她曾幻想的婚姻生活大概是:
早上起床,两人能一起运动锻炼身体,一起吃早餐,一起出门上班,晚上回来能聊聊工作,看看电影。
周末也像年轻情侣一样穿着情侣装出门逛一逛,或是去商场,或是去公园,又或是去书店。
黄昏时买菜回家,做一顿丰盛的晚餐犒劳自己,需要情趣的话,还可以点上两根蜡烛,再倒上一杯红酒。
她不会放弃工作呆在家里做家庭主妇,但也会尽力成为一个称职的小妻子,将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闲暇时买一束新鲜的花,记住重要的纪念日,为对方准备平淡生活中偶尔的小惊喜。
最好…每年两人都能空出那么一周的时间,一起出门旅行,去看看不曾见过的风景。
新婚那晚,江彻顾惜周尤白天婚礼受累,没太折腾她。
欢愉过后,周尤难得还在清醒状态,窝在江彻怀里,给他讲自己以前规划的婚姻生活,声音细细碎碎。
江彻听了,不假思索应道:“以后你想怎样就怎样,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么懒,怎么会把早上起来运动规划进婚后生活?我记得前段时间,嘉柏团建办的那次运动会,你八百米跑了倒数第一,是吧。”
没等周尤恼羞成怒,江彻又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自顾自接话,“噢,我知道了,你想说的早上运动是在床上……”
敏感察觉到江彻下面的撩拨,周尤掐了他腰窝一下,羞愤道:“你烦死了!”
江彻就喜欢看她吃瘪气咻咻的样子,在被子里仍不安分,到最后,又变成了一个不眠之夜-
两人的婚后生活和谈恋爱时没有太过明显改变,因为没有经济压力,也就少了很多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琐碎争执。
可婚姻关系的建立,本质上是让双方有了理直气壮干涉对方全部生活的权力。
比如,从前和江彻同居,周尤谨守距离,没有对他家指手画脚。
婚后两人住进江彻舅舅陆山送的复式新房,周尤终于可以心安理得按照她的审美标准布置屋子。
再比如,江彻以前就觉得周琪这个准小姨子做事毛毛躁躁,周尤又宠爱太过,不肯放手,需要好好管教,可他立场不足,就很少置喙些什么。
现在不一样,他学历高,经验足,又是正儿八经的姐夫,可以自然而然地对周琪的学习生活进行指导。
两人新婚生活甜蜜,但也不是没有争执。
比如称呼一事,两人隔三差五就要争上一回。
江彻仗着自己有技术,将周尤手机上给他的备注全部修改成了“老公”,周尤觉得肉麻,又全部改回了“江彻”,然后江彻就生气了。
周尤也生气了,觉得他不尊重自己的隐私。
冷战半小时,最后两人各退一步,改成了“江先生”,可周尤觉得叫着别扭,江彻嫌这个称呼把他叫老了,都不怎么满意,婚后很久,还是时不时就要来一场关于称呼的拉锯战-
两人当初婚礼并不隆重,但婚礼的行头全部都是设计师私人定制的,婚纱礼服,首饰钻戒,都花了很多心思。
婚后,小心眼的江彻每天都要检查周尤有没有戴戒指出门上班。
蜜月归来不久,星城要举办一场pr经验交流的分享会,都是业内资深人士进行演讲,能参加这次活动的也都是行业精英。
周尤收到邀请函时特别高兴,感觉自己的努力受到了行业的肯定。
而且主办方向她透露,这次分享活动设置了一些奖项,听那意思,约莫是一些商业互吹的分猪肉奖,从主办方的语气中,周尤还听出了暗示——人家好像也给她准备了一块猪肉。
猪肉也是肉,毕业后,她都没拿到过荣誉证书了。
周尤对这次的活动很重视,还提前请了假,活动当天早早起床在家玩起了换装游戏,江彻也被迫躺在床上欣赏。
中午两人随便在家吃了点东西,周尤想早些出门,提前到场,在门口换鞋时,还不停催促江彻动作快一点。
坐进车里,周尤系好安全带,对着镜子仔细补口红。
江彻瞥她一眼,忽地停下动作,“戒指呢?”
周尤动作一顿,心虚地弯了弯指骨,“忘了……”
“忘哪儿了?我上去拿。”
周尤拽住江彻衣袖,忙道:“钻戒太大了,我今天要去的是分享会,人那么多,弄丢了怎么办。”
江彻:“上班人不多?出去吃饭人不多?”
“……”
周尤斜眼觑着江彻的戒指,好半晌,终于不情不愿地说了实话,“你以为我的戒指和你一样吗,你倒是知道低调,我那戒指,那么大钻石,手不动都特别闪,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去炫富的呢。”
江彻认真纠正,“这不叫炫富。”
那叫什么。
“这叫秀恩爱。”
“……”
周尤一下子没绕过弯,还在认真想这两者的区别,可江彻已经下车,回家给她找戒指了。
最后,周尤还是戴上了闪闪发光的婚戒,一路乖乖巧巧,没再抱怨。
没办法,毕竟江彻才是掌握方向盘的人,江彻说了才算。
周尤想:是时候考个驾照了。
到达活动现场,周尤照例亲了亲江彻的脸算作道别,还顺口问了句,“你下午就呆在公司吗?”
“陈星宇说下午有个活动让我替他去一下,我先回公司拿份数据。”顿了顿,他又说,“忙完了再联系,有时间的话我来接你。”
周尤又乖乖地“喔”一声,然后下车。
目送江彻的车疾驶离开,她忽地松了口气,站在角落急急忙忙取下钻戒塞到包里,才往会场内厅走。
今天有那么多前辈,她衣服都特意穿得朴素低调了,戴着大钻戒招摇算哪门子的事儿-
行至半路等红绿灯,江彻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好半晌才想起要问问fiona,到底是什么活动。
之前fiona给他打电话时,他正和周尤窝在沙发里看电影,没有细问就随口应下。
电话接通,fiona顿了顿,“江总,就是你太太也会去的那个活动……”
江彻眉峰抖动,不冷不淡应声,“嗯,那我活动结束再回公司拿数据,让他们准备一下。”
红绿灯变换,江彻利落掉头,往回开。
等江彻到会场时,演讲刚好开始。
他落座在前排嘉宾席,往后扫了眼,也不知是周尤个子太小还是位置安排得太靠后,他没找到。
演讲结束,主持人又示意大家稍事休息,等会儿会进行颁奖。
有前辈过来找他说话。
江彻起身,系好西装扣子,伸手和人握了握。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应付完,又有等候已久的美女公关前来搭讪。
周尤边整理笔记边和其他熟悉的业内同行聊天。
同行碎碎念个不停,“这次颁奖虽然只是意思意思,但请的颁奖嘉宾都很厉害,听说结束之后会安排拿了奖的和那些嘉宾一起吃饭,等于是个资源饭局了,说不定运气好,能谈个项目。”
“是吗。”
“可不是,你看那个和麦的小雪,还没颁奖呢就妖妖娆娆地跑前面去勾搭老板,他们和麦这风气真是越来越差了,什么人都往公司里招,这个小雪今年可出名了,拿下了好几个大项目,但外面风言风语也超级多……”
周尤抬眼,往前一瞥,觉得这话有失偏颇,人家哪里妖妖娆娆了,看上去明明挺优雅、挺精致的。
目光垂落到笔记本上,她后知后觉回过神,又抬起头,仔细看那和小雪攀谈的背影。
同行女生还在不停编排小雪,周尤忽地起身,“还没颁奖,这小姑娘妖妖娆娆的像什么样子。”
她往外走两步,又回身拿起包包,边往前走边从包里摸索出钻戒。
走至江彻身后时,不知说到什么话题,那小雪正好展颜,笑得特别灿烂,眼睛也弯弯的,看上去很甜。
周尤不动声色拍了拍江彻肩膀,嘴巴抿得紧紧的。
江彻回头,见是她,直接回过身,很自然地揉了揉她脑袋,“你刚刚坐哪儿了,我找了一圈都没找到。”
周尤没开口,江彻又继续说:“昨晚陪你看电影,我不是接了fiona电话么,我没问是什么活动,刚刚半路想起来问了下,原来就是你这个活动,幸好还没开到公司。”
周尤垂眼,拉了拉他的手,然后将戒指塞给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轻声撒娇,“都怪你,说了不戴这个,非要我戴,刚刚掉地上啦,你给我戴上。”
江彻把玩着戒指,很快便明了她的小心思,相当配合地将钻戒套入她的无名指。
没等他们多说什么,主持人又上了台,示意大家回到各自座位,分猪肉仪式很快要开始了。
周尤回到后排座位,从头到尾,都没看一眼那位叫小雪的女生。
同行惊奇,小声问:“zoe,你和那位先生什么关系?”
周尤:“他是我老公。”
同行这才注意到她刚刚戴上的钻戒-
周尤这次被分到的猪肉叫年度优秀公关,一共有五人获奖,和麦的小雪也在其中。
大家一齐上台,排排站,分果果。
没成想,江彻是这次发果果的人之一,只是按上场顺序,江彻被分到了给小雪颁奖。
周尤不太开心,眼角余光瞄着江彻,唇线绷得很紧。
江彻站在小雪面前,唇角向上翘着,漫不经心地打开荣誉证书。
主持人宣布颁奖的时候,江彻忽然拍了拍身边男人的肩膀,“曾先生,我能不能和你换一下。”
被称作曾先生的男人不明所以。
江彻瞥了周尤一眼,“这位是我太太,我不给她颁奖,她会不高兴的。”
曾先生了然,大方和他换了证书,又换了位置。
周尤对上江彻似笑非笑的眼神,不自觉红了脸-
江彻和周尤享受甜蜜的二人世界,大人们却等不及了,每次回帝都,都要被陆明绮和江其峰旁敲侧击,他们甚至不惜出动了江彻爷爷,明示暗示让两人早点生小孩儿。
周尤每次都□□脸,特别乖巧地应声说好,然后江彻就在一旁唱白脸,说现在还年轻,这么早要小孩是个累赘。
两人早就商量好,等周尤二十七岁再要小孩。
可某次家里没套,江彻又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心存侥幸没戴,结果就很不幸地中招了。
婚后第二年的除夕,他们在枫山别墅吃团圆饭,山珍海味大鱼大肉摆了一桌。
周尤闻了犯恶心,连夜找医生过来检查,确认怀孕。
怀孕后的周尤珍稀程度直逼国宝大熊猫,还不到三个月,陆明绮江其峰还有江彻他爷爷就接连赶往星城,劝周尤不要再去上班。
周琪在实习,也经常打电话,问周尤什么时候不工作了。
经不住劝,周尤只好请了假,回家休养。
怕她呆在家里无聊,江彻时不时就带她出门散步、逛街,陪她去上插花班、陶艺课。
虽然受到了精心照料,但这一胎周尤还是怀得很辛苦,肚子里的宝宝特别闹腾,前期孕吐严重,经常睡不好,整夜整夜地失眠。
周尤本就敏感,被江彻宠惯了,孕期神经衰弱,性格也变得反复无常,有事没事就要找江彻吵架。
自己的老婆也没办法,只能忍了。
可有次江彻在公司开会,周尤又找了件事要找他吵架。
他本来想会后再回拨,可脑子短路按了接听键,电话那头就猝不及防传来周尤的哭闹声。
江彻只得挂了电话。
来开会的众人虽没说什么,但都面面相觑。
会议结束后,江总婚姻出现危机的流言就愈传愈广,而且变幻出了多个版本。
江彻年轻多金,又高大帅气,即便是结了婚,身边也从来不缺想要往上扑的小姑娘,更别提还有夫妻不合的传言了。
下半年的时候,江星要推新一年度的明星产品,嘉柏直接调了一支公关团队入驻江星,给新产品量身定做公关方案。
这次来的公关团队里有个女生长得特别招人眼,清纯,气质好,业务能力也不错,江彻觉得某些角度和周尤有些相似,也下意识多看了她几眼。
公关团队入驻一个半月,方案来来回回推翻修改,新产品最终发布上市,颇受市场欢迎,口碑也很不错。
公关组请老板一起吃饭庆功,江彻欣然接受。
庆功席间,众人频频敬酒,江彻因为周尤闹得厉害,最近心情都不太好,索性当是借酒消愁,敬酒的都来者不拒。
快要结束的时候,江彻起身去洗手间,在走廊,他接到周尤电话。
不知道是谁和周尤说了公司里传的风言风语,什么两人夫妻关系不和,很多女生来贴他。
最近周尤老拿这事找他吵,怎么解释都不听。
酒精上头,他实在是控制不住,冷淡地说了句,“今晚我不回来了,你早点休息。”
话音未落,身后就有人轻轻柔柔喊了声“江总”。
江彻顿了顿,电话那头的周尤忽地泪如雨下,直接挂断电话,又关了机。
那女生英文名叫shirley,刚好是在周尤怀孕回家休息那会儿进的嘉柏。
到了江星,比起很多女员工觊觎还未结婚的陈星宇,她倒是对已婚的江彻一见倾心。
新产品项目是江彻力排众议投入大量资金研发的,他很重视,就连每一次的公关方案讨论都会抽空参与,shirley自然也见了江彻很多次。
早就听说,江彻虽然早早成家,但夫妻婚后不和,听到这通电话,她更是确认了什么。
“江总,你好像有点醉了,”她小心翼翼上前,略带几分羞涩地轻声说,“我前段时间刚考到驾照,晚上也没喝酒,江总,不如我开车送你回家吧。”
江彻淡淡瞥她一眼,没出声。
她将之视为默认,在心里给自己鼓了鼓劲,又往前走了两步,腿还微微往里拢了拢,“这段时间,实在是很谢谢江总的照顾,感觉在江星学到了很多。”
她扑簌着眼睫,缓缓抬眼,“江总……今天看上去好像不是很开心,我不太会说话,但是……如果有我能帮到江总的,我一定会尽力的。
“江总如果相信我的话,也可以跟我说一说不开心的事,我可能没有办法安慰到你,但我可以当一个安静的倾听者。”
说着,她轻轻伸手,想要帮江彻整理衣襟。
江彻忽地握住她的腕骨,眼睛盯着她,一秒、两秒、三秒……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般,他将shirley的手狠狠甩开。
“你倒是有一件事可以帮到我。”
“现在立刻马上,滚出我的视线。”
shirley心下一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泪珠悬在眼眶里,好像下一秒就能滚落,“江总,我!”
“收拾一下,从嘉柏滚出去。”
江彻慢条斯理整理着领口,声音很淡。
shirley慌了,“为什么,江总我做错了什么……”
“你让我太太不高兴了。”
shirley被猛地甩开,这会儿还扶着墙,身体发抖。
见江彻连个眼神都没给就从身边走开,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江彻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故意喊的那声江总……
她回头望向江彻冷漠的背影,身体抖得愈发厉害-
江彻很快便回了家,屋子里开着灯,一片安静。
周尤哭了很久,蜷缩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
她发丝凌乱,小脸满是泪痕。
江彻走近,坐在沙发边上,缓缓俯身,爱怜地亲了亲她,又想抱她回房。
周尤被惊醒,瑟缩着睁开眼,见是江彻,眼泪唰唰唰地又往下流。
江彻原本是个脾气不太好的人,面对周尤时,拿出了十二分的耐心。
等她怀孕了作起来,他这一天天也饱受精神折磨,时不时想要爆发,可最后还是被磨没了脾气。
他轻轻啄着周尤颜色偏淡的唇,然后又吻她的脸蛋、眼睛,亲昵地小声哄着,“宝宝不哭了,是我错了,我不应该说不回家,我是说的气话。”
周尤本来是抿着唇哭,江彻这么一说,她忍不住大哭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将人揽入怀中,还和她告状,“刚刚你是不是听到有人叫我江总了?你们嘉柏有个女生想勾引我,我把她辞退了。你们嘉柏的招人到底有没有标准,我看我应该好好去查查嘉柏的人事了,什么人都往里招。”
周尤顿了顿,泪眼婆娑地看他。
然后又埋进他怀里,声音带着哭腔,很细,“江…江彻,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其实…其实每次吵完架,我就觉得自己特别地无理取闹……你看我现在的样子,我自己都觉得很难看,江彻,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不会的,我只爱你,永远都只爱你。”江彻环抱住她,温声安慰,“你怀宝宝太辛苦了,等生完这个,我们再也不生了好不好。”
周尤点了点头,又很快摇头,“一个宝宝太孤单了,我们要生两个,说好的。”
“好,生两个,你说生多少就生多少。”
两人抵着鼻尖安静地对视了一会儿,周尤终于被安抚,任由江彻抱着回房-
新产品上市过后公司没那么忙,江彻腾出很多时间来陪周尤。
周尤怀孕辛苦又敏感多思,中间还有两次定期孕检检查出来的情况不容乐观,她担心得睡不着。
之前那些无理取闹,其实是患上了产前抑郁的表现。
好在江彻没有任其恶化,拿出了平生最大的耐心来陪伴呵护。
月份慢慢大了,周尤的情绪也一天一天好转起来。
外面有阳光的时候,两人坐在阳台的小花园上晒太阳,讨论名字。
肚子里的宝宝也不知道是男是女,江彻图省事,取了两个名字,如果是男孩就叫江思舟,如果是女孩就叫江思周。
周尤乍一听,“有什么区别?”
江彻一笔一划在她掌心写下来,她十分嫌弃,“你是不是对我们宝宝有什么意见,麻省理工毕业就取了这么普通的两个名字,一点内涵都没有。”
没过多久,江彻爷爷就来了通电话,兴冲冲告诉两人,他给宝宝取了名字。
江彻爷爷十多岁就进了部队保家卫国,退休了住在大院里也学其他老爷爷舞文弄墨,但实际上肚子里墨水不多,给男孩取的名字叫江保国,给女孩取的名字叫江爱华。
周尤沉默片刻,扯了扯江彻衣摆,小心翼翼道:“我觉得江思舟和江思周都挺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