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儿休闲时光。
只加了冰块的伏特加一入喉就像烧起来一样,整个人一下子热了起来。
萧醒言脱掉了大衣搭在椅背上,安静的喝着酒,听着烟嗓呢喃的唱着蓝调,神经慢慢的随之放松了下来。
“usquebaugh。”
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仿佛和蓝调融在了一起,沙沙的擦过耳膜。
黑人老板和萧醒言的目光同时停留在了吧台前的那个身上,他穿了一件灰色的毛呢大衣,此刻他正用冻的有些白的手解下黑色的围巾,全身透着和天气一样的清冷。
黑人老板之所以停下目光则是因为,他点了一杯纯苏格兰威士忌,可是他的样子却并不像一个喜欢烈酒的人。
那人脱掉了大衣随手榙在了椅背上,坐到了距离萧醒言一把椅子之隔的位子上,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黑色包装的香烟,萧醒言微微侧头偷瞄了一眼,那人正拿起吧台上的蜡烛点燃了那只e,长长的烟嘴夹在他的手指尖,唇齿间吐出一抹淡淡的烟,然后混着杯子里金黄色的苏格兰威士忌又吮进了口腔。
萧醒言松了的神经在那一瞬间被扯紧了,咫尺之间,一个陌生的亚洲男人,烈酒、香烟、蓝调,简直性感到让他的全身细胞都沸腾了。
“一个人?”
三个字说出口,萧醒言自己都懵了,心想我这是醉了吧。
“一个人。……你呢?”
“我也是。”
萧醒言故作镇定。毕竟对方那么从容。
对方举起了酒杯,然后呷了一小口,看着他微微滑动的喉结,萧醒言觉得手心渗出了汗。
“工作?旅行?”
萧醒言闲聊似的问道,心里却后悔着怎么问的像查户口的。急忙补充道,“遇到同胞,有点儿亲切。”补充完了之后,觉得自己更low了,只好喝了一口酒假装淡定。
对方浅浅的笑了笑,说道,“算是…工作吧。”
然后,他们又聊了什么,萧醒言几乎没什么记忆了,再然后,他们一起离开了酒吧。
借着酒精,放纵好像就变得顺理成章了。一夜过后,萧醒言只看到了桌上的那包e,证明昨晚不是一场梦,他和一个连名字都没留的男人,睡了。
之后的一周,他每天在那个点去酒吧,只是他没有再点伏特加,而是改喝苏格兰威士忌了,但很可惜,那人没有再出现。
再次见面,是在一个午餐会上,萧醒言知道了他的名字以他的身份,凌晟地产的执行副总裁,叶君楠。
“我们,算什么?一夜情?”
“你觉得呢?”
“如果我说,我想和你谈个恋爱,你信吗?”萧醒言显得自信十足,全身散发着荷尔蒙。
叶君楠依旧保持着淡然和从容,他的节奏仿佛永远不会被打乱。
“那你自己相信吗?”
萧醒言猛的贴近了,无人经过的楼梯间,萧醒言深深的吻住了叶君楠,吻罢,他们呼吸着彼此之间呼吸过的空气,萧醒言呢喃的说道,“确信不疑。”
上高中的时候,萧醒言就知道他这辈子不可能跟人结婚,因为他喜欢男人,也是那个时候他向父母坦白了,而他的父母并没有为此责难他。
那个时候,萧醒言相信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东西,亲情、爱情。
“我是孤儿,被萧家领养的。”说到这个的时候,叶君楠在萧醒言的脸上看到的是易于往常的温柔。
他们互相依偎着坐在壁炉前,窗外下着雪,这是唯一的一个,属于他们俩个人的圣诞节。
“我妈对我很好,她一直说我是她的恩人,因为我的骨髓救了明贤的命。”
叶君楠默默的听着,他们相处的时间里,他总是聆听的一方。那天萧醒言说了很多,从他小时候开始,关于他怎么被萧家收养,怎么和父母弟弟相处,除了父亲比较严肃少言之外,叶君楠听到的是一个母亲对一个领养来的孩子全心全意的关爱,还有一个弟弟对哥哥的依赖甚至是崇拜,而这些在叶家,似乎都不曾有过。
“我爸和我妈,并不喜欢我。”
难得的,叶君楠提到了关于他自己事情。
茶几上的酒瓶已经快要见底了,壁炉里的火烧的很旺,叶君楠和萧醒言互相靠着,陷在宽大柔软的沙发,萧醒言环抱着怀里的人,柔软的羊绒毛衣宽松的耷拉在叶君楠并不怎么强壮的身体上,此刻他显得十分慵懒,也十分迷人。
“我妈怀我的时候,我爸出轨过,然后他们的关系闹得很僵。我爸不喜欢我,觉得我妈拿我栓他。我妈也不喜欢我,觉得是因她怀了我,我爸才会去找小三。……他们各过各的了,名义上还是夫妻,实际上已经是仇人了。”
叶君楠无力的眨了眨眼睛,好像已经快要睡着了。萧醒言抚着他的头发,在他额角亲了一下,像是安慰。
“…我不相信……爱情……”
小声的嘟囔之后,叶君楠真的睡着了。
萧醒言小心的把他的头往自己肩上挪了挪,轻手轻脚的拉过搭在沙发背上的毛毯,盖在了彼此身上,就这么相互依靠着。
“相信我就够了。”萧醒言小声的说道,靠着叶君楠闭上了双眼。
美好的东西总是易碎的,半个月后,萧醒言相信过的所有美好都破碎了,彻彻底底。
“萧先生,所有的文件都是经过你签字的,借壳上市的空壳公司也是你注册的,几个并购项目都是你谈的,跟鼎信没有任何关系。”
萧家派来的律师说的再清楚不过了。
萧醒言终于明白了,萧怀民让他来纽约真正的目的,不是为了鼎信在美交所挂牌的前战,而是把他从鼎信执行总裁的位子上拉下来,他对萧家而言始终只是一个外人,而且从他被股东推举为热行总裁的时候,他就成为了萧怀民最急切想要拔除的眼中钉。
叶君楠得到消息的时候,萧醒言已经接受判决,入狱了。
这是叶君楠始料未及的,毕竟在他的计划里,萧醒言存在的价值至关重要。
相别数月,再见面却是隔着铁窗,身边有警监视。
萧醒言看起来很憔悴,他的眼睛没了昔日的自信,变得灰暗浑浊。
“被萧家摆了一道,你就这么认了?”
“你就是来跟我说这个的吗?我以为你是来看我的。”萧醒言说着自嘲的苦笑了一下。
叶君楠冷冷的说道,“萧醒言,你要是就这么认了,我俩也就完了。…我可不会跟窝囊废浪费时间。”
“你还真狠呢。”
“别一副心灵受创的倒霉样子。你要颓是你自己的事,别指望我安慰。”
萧醒言蓦地笑了起来,“你给我的东西我看过了。唉……二十年前,他把我骗进萧家,为他的儿子捐骨髓,我一直以为明贤是我被领养后病的,原来他早就病了。”说着,萧醒言仿佛如释重负,舒展着靠在铁椅背上,眼睛变得明亮了许多,“前情两不相欠,后头的事就得细细的算了。”
叶君楠微微扯扯嘴角,依然不显露太多的情绪。
思绪从三年前回到现在,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