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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起来,楚意接过瞧了瞧,这是魏国公上的折子。

    魏国公和周家一向不对付,两家原也是姻亲,却没成想结成了仇。

    自打周继言离开长公主府之后,国公府上下的眼睛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黏在他身上好寻些错处出来。

    周继言隔三差五往玉春楼去晃荡,一有空闲就和莲漪吟诗作赋,前两天还闹出为个青楼妓子大打出手的事儿来,魏国公乐呵地暂时领了御史的职责,扒拉了周继言不说还使劲儿踩了一波周大人。

    赵荣最在意的就是赵仪华这个姐姐,当初周继言死活要和离,他心里头就对那男人不爽得很。

    当初他皇姐招驸马的时候,是他自己上赶着求娶的,那话说的是一句比一句好听,结果不到半年就嚷嚷着要和离,成天摆着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当初是有人逼着他当驸马一样,唧唧歪歪的死男人看着就烦。

    现在还敢为了个青楼妓子大打出手,当街搂搂抱抱,身为皇室的前驸马,简直是给他们赵家蒙羞!

    赵荣潜意识里忘了他亲姐姐广招面首的事,人心都是偏的,无论赵仪华做了什么,他都自带滤镜,姐姐是不会有错的,绝对不会。

    但是周继言嘛,如今就算什么都不做,在他眼里也是个错,更何况现在魏国公递了个折子上来,那周继言在他眼里就是大错特错!

    赵家兄妹感情深厚,赵荣会大发雷霆在楚意的意料之中,她亲自将折子放回到御案上,“你管他做什么?咱们皇室族谱上已经将他的名字划掉了,不必理会。”

    楚意也是有些无奈,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哪怕和离了,其实还是摆脱不了牵扯。

    赵荣是清楚自家姐姐对那周继言的感情的,不说多深厚,到底比起旁人不同,他皇姐一向都喜欢将苦血往肚子里咽,难免有些不信她会这么洒脱。

    楚意哪里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拍了拍他的肩笑着转移话题道:“皇姐最近看上了个人,改日带来叫你瞧瞧。”

    “什么人?”

    楚意唔了一声,笑意盈盈道:“美人。”

    送走了楚意,赵荣方才还带着笑的脸瞬间垮了下来,美人美人……他皇姐这是被男人伤透了心,转投姑娘家的怀抱了?

    周继言!

    赵荣咬牙切齿,死男人。

    小皇帝相当不爽,第二天上朝直接把魏国公递上来的折子丢给总管太监宣读,顺便把他拿着朱笔绞尽脑汁写出来的嘲讽训斥也一字不落的诵读了出来。

    满朝文武憋着笑看好戏,周大人压着三丈怒火好不容易熬到了下朝,又收获了一堆死对头的打趣。

    周大人为官二十余载,兢兢业业,这还是头一回在朝政殿遭这样的事儿,一回到家二话不说叫人把整天无所事事的周继言拎了回来。

    以前你小子是驸马,想干啥就干啥老子管不着,现在游手好闲吃老子的住老子的,还敢扯老子后腿,美不死你呢?

    周继言被周大人丢进军队历练,每天是早起晚睡累死累活,哪里还记得玉春楼的红颜知己。

    他是不记得莲漪了,但莲漪却是惦念着他的。

    在刻意安排下,她和九王爷赵重原已经互有好感,但是碍于九王妃娘家势大,两人都不敢堂而皇之的有所接触,她无论有什么事多是找周继言帮她解决。

    现在周继言人不见了,也打听不到他的消息,正准备干大事,需要人牵线搭桥的莲漪急了。

    今日是玉春楼花娘们结算银两的日子,老鸨按着规矩分发银钱,大家都高兴的很,只莲漪一个人心不在焉的。

    赵重原那儿不能找,周继言又不在,她正琢磨着还有什么适合的人选。

    晚香接过老鸨递来的银子,笑着道:“莲漪妹妹可是嫌这钱少了?怎么愁眉苦脸的?”

    莲漪听见这话冷冷地瞥向她,猛然发现她身边伺候的小丫头换了人,嘲讽的话刚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拧着眉道:“我记得你身边的小丫鬟不是立夏吗?怎么换了个人?”

    暗香揉了揉帕子没有说话,反倒是老鸨开口道:“立夏是个有福气的,昨天叫人赎身了。”

    莲漪一惊,“是谁?!”

    老鸨,“不清楚,你问暗香。”

    暗香捋了捋头发,“是盛州来的人。”

    莲漪有些不大信,但是这点儿事老鸨和暗香也不至于骗她,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得再多等两天,看看魏国公府那头有没有找回女儿的消息。

    如果立夏已经回到国公府了,那她顶替身份的事算是彻底落空,如果没有消息传来,立夏肯定如暗香所言叫盛州的人买去了,哪怕拿不到她身上的信物,凭借着从立夏那儿套来的话,再有赵重原的人手暗中帮她安排,这国公府小姐的身份也是囊中之物。

    想明白这些莲漪又略略放下心来,暗香抿着唇,眼中暗藏讽笑。

    ……………………

    昨日楚意从宫中回来天色已晚,用完饭想起贺离,玉芽却说人已经睡下了。

    “贺小公子说早睡对皮肤好。”玉芽无语地舀了一小勺香料拨进炉子里,她就不明白了,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么比她一个姑娘家都还看重那张脸呢?

    楚意看了看房中漏刻,“……贺小公子真是个精致的男人。”对比下来就显得她很糙啊。

    本来打算和玉芽下会儿棋的楚意还是早早地上了床。

    第二天起了个早,楚意正坐在房中用早膳,千景院来人说贺小公子想回贺府取点儿常用的东西。

    楚意点头,舀了一勺粥,“等他回来了直接叫人过来。”

    “是。”

    贺离一回去贺夫人就拉着抹眼泪,“我可怜的儿啊,你怎么回来了?”她双唇哆嗦,“长公主她这是吃了不认账?!”

    贺老夫人脸皮子一抖,她也想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也就忍住没有斥责儿媳说话不过脑。

    贺离:“……娘,我只是回来取点儿东西。”

    贺离也没什么太多要收拾的东西,打包好了日常用品后又陪着母亲祖母唠了会儿家常,一直到将近午时才离开。

    贺夫人依依不舍地把人送到门口,凝视着走远的马车,她揪着帕子眼皮子一眨,泪水哗啦啦地往下掉,“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怪我这个做娘的把他生的太好看。”

    第120章 公主(六)

    屋中早早地将冰盆摆上木架, 凉意徐徐, 楚意坐的有些烦了,便起身走了两圈。

    “阮风怎么样了?”

    玉芽答道:“不大好, 他身子虚的很,到浣衣房不过三天就病倒了, 现在还躺着呢。”

    楚意取了块帕子擦掉手上触碰冰盆留下的水渍, “那就给他换了个事儿做。”

    “殿下的意思是?”

    “炎炎夏日,烈焰如火不说,这虫鸣蝉叫也是叫人恼火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