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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工资等级承接江父的,毕业证一到手还能再升一升。

    如此,家里的进项多了,让谁都不能饿肚子。

    第二天去上学的时候,江冬临江冬起两个小家伙特意换上一身过年穿的新衣裳,背起小红花书包开心去上学。

    焕然一新的着装和好看的新书包羡煞一众小伙伴。

    收发室的大妈看见了跟人说老江家的三闺女是个好的,去上山下乡当知青还不忘惦念家里的两个弟弟,看做的小书包多好看呐。

    不到半天时间,文工团家属院就传开了。

    江母出门洗菜被人问到时,腰板儿都是挺直的。

    京都江家生活如旧,柳家湾青山大队的日子平地起了波澜。

    农闲了一段时间后,随着春日渐深多少不缺吃的,某些人的心思开始歪起来。

    这天傍晚,知青院的平静被打破,咣咣咣的砸门声夹杂着一股躁动。

    此刻尚未天黑,知青院还没吃完饭。

    陈中华开门见到一个半大孩子,一脸兴奋地跟他说村里广场上开批斗会,他来通知他们去参加。

    陈中华愣住了,那种迫害人的玩意儿村子里不是很早之前就不搞了吗?

    那个半大孩子说完一溜烟跑了,身后还背着一根头系红缨的木制长矛。

    陈中华敏锐的感觉到,村里的风向要开始变了。

    他赶紧把知青们都叫起来,嘱咐换上朴素点的衣裳,跟他一起去村广场上。

    江秋月刚才就坐在门口跟刘爱英学纳鞋底,全程听在耳中。

    她们同时隐隐觉得不安,像是风雨欲来的惊慌感。

    江秋月立马回屋拿出那身草绿色军装穿上,解放鞋、军皮带都配上。

    有这一身在,一般人别敢轻易冒犯到她头上!

    刘爱英有样学样,没有绿军装就穿绿衬衫和黑裤子。

    衣摆往裤腰里塞,新买的皮带一打,也是有模有样像是英姿飒爽的军妹子。

    她那一身像是提早搭配收好的,穿的比江秋月还要快。

    赵美丽只是把布拉吉换成了裤装,长发梳成辫子。

    打眼看去,仍然清丽有加。

    李永红还是那身蓝布衣裳,最近都没变过。

    说来很久,其实几人没过两分钟就收拾停当,到院里跟男知青们集合。

    一行人匆匆赶到村中心广场老梧桐树下面。

    林文清看了一圈广场内一堆堆神神秘秘嘀咕的人群,也察觉到了不对。

    他跟陈中华打了个眼色,寻到高云梅的位置,挤身往那个方向找去。

    广场上距离的人越来越多,不到片刻,三四百村民全部到齐。

    前方高台两旁燃起火堆,村支书柳有根气势昂扬地走上去发言。

    “静一静,听俺说。”手状似很有气势地一摆,柳有根示意众人安静。

    稍后,才拿捏着腔调说了一番话。

    大致意思是最近农闲了大家劳动方面松懈,但是思想方面一定要抓紧。

    说你看村里那谁谁家的孩子就不错,特意从牛棚收罗出一堆不好的东西,争做先进分子。

    今天呢,让大家来就是要当着全村人的面把搜出的东西全部销毁,不给临河村留隐患。

    那积极采取行动的谁谁谁被柳有根点名表扬,记下一功。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

    上面柳有根提到的人是村里的混子,名声紧跟在癞三儿之后,平日里偷懒耍滑好吃懒做没半点正经。

    咋到了村支书嘴里,混子就变成积极先进分子了?

    江秋月站在后方看得分明,心中嗤笑。

    还真是官字两张口,就看人怎么说了。

    随着柳有根一声令下,所谓被搜罗出的不好的东西被人拿上台。

    几本书而已,江秋月甚至看见有本书棱上写着俄文书名,还有本英文的。

    台下的村民静默一片,他们看不懂那些书是啥。

    但是不妨碍他们从骨子里对书本的敬畏之心。

    正因为如此,村民们眼看着柳有根将书一股脑投进火堆,心里可惜着不赞同。

    只是想做筏子立威罢了,干啥拿书本子当由头?

    把祖宗们的东西踩进泥里投进火堆,全部毁了才显得你能是吧?

    多大人了还来这招,害不害臊!

    众人心中反感,挡不住村支书柳有根立威找存在感的决心。

    自从他家宝贝儿子出了事躺家里养伤,柳有根就觉得出门都矮人一等。

    如今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威风一把震慑村民,他怎么肯定轻易放过。

    书很快烧完,他还不罢休,让人把书的主人——住牛棚的教授们押上台。

    一个个破布衣衫形容枯槁的老人被推到台上。

    江秋月第一次见到这些传说中吃住在牛棚的教授们。

    就像知青们守在知青院的一片天地轻易不外出,老教授们是困守在脏臭的牛棚里不得乱走动。

    两方人基本没有交流见面的机会。

    人押上台后,柳有根让一群混混青少年给每个人戴高帽涂墨水,再让五六十岁的老人们跪在台上反绑双手。

    知青们看得纷纷转开脸,男知青拳头紧握着,也不知是谁在叹息。

    林文清刚才就回来了,高云梅罕见的没有缠着他。

    不过他回来后就把装逼的眼镜收起来了,不知道是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台上忽然上去一个小青年,浑身流里流气的,看着不像是正经人。

    那人上去就朝老教授吐了一口唾沫,鼻孔朝天地敬个礼大喊。

    “书就是俺注意到他们看哩,那是啥?那是封建余孽!是要销毁要批斗掉的坏东西!”

    他讲的慷慨激昂,脸红脖子粗,一副激动过度的滑稽样。

    敬礼更是不伦不类,徒惹人笑话。

    “他们是啥?这些老家伙是国家的败类!屈辱!必须严厉批斗!”

    “俺们是保卫革命的果实!”

    说着跑台子后拿吃奶的劲儿拎上去一只粪桶,转手振奋地把粪水泼到其中一个老人身上。

    老人身子晃了晃,从始至终一直低头沉默不言。

    像是早就习惯,更像是麻木得没有了反应。

    场面一时骚动起来,动手泼粪的小青年见此在台上更加洋洋得意。

    江秋月垂下眼帘,咬紧了后牙槽。

    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住,眼睁睁地看着台上又换了一个年纪不大的人。

    一个接一个在上面大放厥词,说些他们嘴里所谓光明正义的话语,嘴脸却丑陋扭曲。

    败类?屈辱?

    你们这些胡来不尊老的混账才是社会的蛀虫!渣滓!

    批斗会进行到最后,台上的老教授个个被羞辱的不成人样,台下村民反应不一。

    或是义愤填膺恨恨唾上几口,或是沉默以对,或是冷眼旁观。

    队长柳建国整晚没露面,村里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