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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一片。力气几乎被耗光,平昇低头剧烈喘息,顿了顿,猛抬起握刀的右手,狠狠扎向身后!

    温应尧垂下目光,淡淡看着,一步不退。

    刀刃止在最后一刻。

    握刀的手不停颤抖,温应尧嘴角有了笑意,极寻常的动作,轻松就从平昇反扣的手中拿下了刀。

    银白的刀刃在空中几个翻转,温应尧神色嘲讽,刚要开口说什么,一直捂着平昇眼睛的掌心就感受到了一片湿意。

    温应尧怔住了。

    泪水在指间掌心温热弥漫,手掌有些僵硬,想要撤开,又不知道下一步的动作。

    捂着双眼的手掌改成擦眼泪,顺着泪水在脸上流淌的方向,一遍遍,很耐心的样子。温应尧抬头看了看远处走出来的男人,一声不响地搂着人转身。

    平昇哭了多久,温应尧就擦了多久。

    直到平昇连哭的力气都没有,被温应尧抱着送进了车里。

    平昇缩在后座上蜷着身子,戾气不减,只不过被拔去了所有爪牙。

    不堪一击的凶狠。

    温应尧望了望车顶,把人扶到自己膝上枕好,考虑了很久,干巴巴说道:“乖一点。”

    觉得挺没气势。

    “听到没有。”

    啧。

    “好不好……?”

    没人应声。

    温应尧尴尬了一会,低头再看,平昇已经睡着了。满头大汗。

    温应尧伸出拇指擦了擦汗,心想,待会别忘了付烟钱。

    欠钱这么掉份的事,他温应尧从来不做。

    平昇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车平稳驶入了市区,夕阳的余晖很浅很淡,拐过几个街角就看不见了。电线在空中横七竖八地荡着,空气里有甜甜的汽水味。

    平昇坐起来往车窗外看,好像是省里。

    “醒了?”

    温应尧看了眼后视镜,张口就来,“你说你怎么像个姑——”

    平昇看了他一眼,眼神很安静。

    “姑……”,温应尧转开头,随口瞎说:“估计我们赶不回去了。”

    平昇陷入了一种什么都无所谓的状态,闻言也只是点了点头。

    街边的一些店面闪起了霓虹,昼夜相接,周遭昏黄迷暗,展现出一种奇异的时空错置感。温应尧有了想法,突然对着后视镜里不知在想什么的平昇问道:“成年了吗?”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凌空一个响指,温应尧邪痞一笑,“带你去个好地方”。

    ☆、酒吧调酒

    温应尧不认识路。

    即使这样,温应尧还是开得随心所欲,哪里顺眼,哪里晃。最后带着平昇七拐八拐,在最繁华的地段走马观花,来来回回好几趟,才终于找到了想要的目的地。

    夜幕彻底降临,万千灯影,五光十色。不过下车的时候两个人都没力气好好抬头看,快饿死了。

    外套被留在车上。积蓄了一整个白天的暑气开始蒸发,此刻顺着地表爬到站立的人身上,溽热难熬。

    温应尧一下车就扯松了领口,抬头望了望面前长串斜体花式俄文,荧蓝光灯忽闪忽闪,一排墙面装饰得立体又现代。墙壁隔音做得还不错,混在喧嚷的步行街上,不停下脚步注意听,还真感受不到那轰轰的震颤。

    酒吧门口站着几位块头魁梧的外国人,似乎在等什么,嘴里乌啦啦说着,突然瞧见温应尧的打扮气质,以为是常客,便凑上前用蹩脚的英语问了一下路。

    谁知温应尧开口就是对方刚说的母语俄语,但很不耐烦,匆匆几句就打发了。转头敲了敲后座车窗,“下车,吃饭”。

    没有任何响动。

    温应尧低头找人,发现平昇早就下了车,现在也背靠着对面车壁,仰头望向天际很浅的几段霞色。

    温应尧饿惨了,懒得管狼崽子的复杂心思。他拦了一回,可不代表他会拦第二次。这种事,毕竟还是如人饮水,他也没必要操八竿子打不着的闲心。

    一次已经是道义了。

    木门厚重,刚拉开一条缝,耳边就被异常火热的电音蛮横充斥。冷气兜头浇下,干爽沁凉。远远嘭的一声,人声瞬间鼎沸。空中撒下大团大团银灿灿的碎屑,在缤纷夺目的四射影灯下,炫目迷离。

    “先吃饱。”温应尧长臂一伸,把人勾到身侧,没话找话:“别老是垂着头,你们高中生颈椎毛病比我们还多……”

    平昇不是很习惯这样的“温先生”。在车上醒来的时候,意识归位,想起躲在这个人怀里的无声哭泣,和温柔至极的掌心,到现在他都不好意思和温应尧对视。

    在那几分钟里,温应尧就像一堵城墙,护着他刀枪不入,百毒不侵。

    是最让人信赖的心墙。

    平昇耸肩抖落温应尧的手,一个人若无其事往前走。

    温应尧想,一般见识什么的也太小家子气了。

    “拿刀子捅人的事,过了今晚再说。”温应尧似笑非笑,坐下来点单,嘴里一点也不饶人:“不过我看你也不是这块料。”

    温应尧的话就像极精准的探测仪,只言片语,配合标点符号,总能在几秒内引爆平昇本就脆弱的防线。

    一丁点的不自在都被刺激得狗急跳墙,兔子咬人。

    平昇转头死死盯着温应尧。

    温应尧彬彬有礼还了菜单,有趣对视,一脸我说的不是实话吗你瞪我做什么?无辜得很:“怎么?”

    “关。你。什么。事。”

    这是平昇离开监狱后说的第一句有情绪的话。

    温应尧听着还挺顺耳,暗自满意。

    遂打算再接再厉。

    吧台上供应着一小篮一小篮的面包片,温应尧抬手叫了威士忌和橙汁,也不管平昇的反应,自顾自威士忌沾面包吃了起来。

    过了一会,平昇拿过橙汁慢慢喝。

    温应尧填了肚子,一口喝净杯子里的酒,准备开始他的再接再厉。

    “不是我说,我长这么大,还第一次见到你这种揣着刀就去的自杀式袭击。简直愚蠢。还幼稚。我就不说你成不成熟了……这不明摆着……”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你这买卖不亏啊!”

    “净赚两百。”头头是道。

    温应尧说话不留情面。反讽的语气配上言笑的面容,一般心里素质不够的,还真会立马翻脸。

    但是,面包片被捏成了面包屑,平昇从头至尾都没作声。

    计划被眼前的人打乱后,平昇在车上想了很久。

    首先想到的就是筝姨。

    筝姨从来不知道他的想法,这次回去,她的伤心和失望是可以预料得到的。但是在上午之前,平昇完全没有好好想过这个问题。

    温应尧说得还真对,“自杀式袭击”……

    他知道温应尧的意思,从某些方面说,温应尧说得很有道理。

    他的做法确实愚蠢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