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江沅拨开人群,到了那包子摊前,急切道:
“她人呢?!”
卖包子的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妪,见他一身华服,气势逼人,心中惶恐不已。
她搓了搓手,缩着身子道:
“大,大人问谁?”
因薛江沅身着便服,老妪摸不透他的身份,只好选了个不大会出错的称呼。
“方才在你这儿的姑娘,去了何处?!”
他焦急不已,不过眨眼的工夫,连她往哪处走的都未看清,只得来问这老妪了。
老妪净顾着忙了,哪还记得这些,只好颤着嗓子道:
“民,民妇不知。
薛江沅往她摊前一站,本拥挤的百姓就极快的散开了,围在_旁窃窃私语。
老妪欲哭无泪,上前一步就要给她跪下。
薛江沅忙制止她:
“不必如此,你只需同我说,她是否常来?”
说罢,竟是掏出一两金子给她。
老妪好险没吓出个好歹,即便他将金子放进她手里,她也觉得烫手的很。
“有时,有时会来。”
其实那女郎她记得,每隔几日就来买包子,虽看不清模样,嗓音却是极好听的,嘴也甜,常夸她做的好吃。
薛江沅蹙了眉:
“她唤作甚,住在何处,你可知晓?
老妪哆嗦道:
“不知。”
即便有了心理准备,薛江沅还是忍不住失落非常。
他双肩微垮,低声道:
“若她再来,你务必替我留住她,
再使人来通知我。”
老妪忙不迭的应了。
薛江沅说罢,转身就想离开,可见摊上笼屉蒸腾着白气,鬼使神差的问她买了两个。
老妪原想统统给他,被他摆摆手拒了。
是以,等亲随提着两盒子点心出来时,就见自家金尊玉贵的侯爷拿着个硕大的油纸包,正举着一个白胖软绵的包子细细的看。
他愣了愣,拿着点心上前:
“侯爷,买好了。”
薛江沅闻言,放下了手中的包子,对着他点了点头:
“回罢。
两人回了郡王府,进了院子,薛江沅先命人送点心过去,自己则从纸包里拿了个包子出来,剩下的都塞给了亲随。
他也不知为何,就是想尝尝。
包子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冷了,皮儿有些硬,里头的肉馅滋味尚可,但冻住了一些,吃起来便显得油腻。
饶是如此,薛江沅还是一口一口的吃完了。
一边吃,一边想自己听到的那道嗓音、
他必须找到她。
城郊,青阳村。
黎萃笑眯眯的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
门吱呀一声响,从里头出来个圆盘脸的妇人,见着她,便喜笑颜开的迎她进去。
“女郎来啦,快些坐,我给您倒杯热茶暖暖身子。”
黎莘揺了揺头,把手里的纸包递给了妇人:
“王婶,不必张罗了,我是来道别的。”
妇人闻言,不由有些难过:
“这般快就要走了?
黎萃笑了笑:
“已耽搁久了,得赶路去。
妇人又问她何时出发。
黎莘就指了指门外的一辆马车:
“现在就走了。
妇人叹了一口气,将纸包放在一旁,握着她的手道:
“若不然等虎子回来,我一会儿再做顿好的,全当为你送行了。”
黎萃婉拒了她的好意:
“不必了,王婶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些时曰亏的你们照顾,替我同虎子道声别,日后我再来瞧你们。”
音落,不管妇人如何挽留,黎萃还是上了门外的马车。
车夫扬起鞭子,架着马,带着她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