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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每个午休都是宝贵的宣传期吗?不过也或许这是第一天,他想要静观其变?总之明天他就会动起来了吧……叶广不断推敲徐启章的心态,却在看见他手撑著下颚、又开始一晃一晃地打起瞌睡时,右肩一垂觉得无力。

    隔天午休,徐启章依然待在教室里,头埋在双臂里睡得香甜,让顺便「路过」观察他的叶广,「啪」的一声捏烂了手上的政见稿。

    他是认真想要参选的吗?

    站在别班的讲台上,叶广心里不禁浮现这样的想法。

    存在感这麽薄弱虚无(他知道这样形容很没礼貌但觉得很贴切)的一个人,如果不是被同学陷害拱出来想让他出糗,就是想要有一番作为让自己改变,但他现在的表现让叶广完全摸不透。如果是前者,他还会同情他然後不去理他,但如果是後者,那他就要瞧不起徐启章了。

    如果他是想要用「反正我又没努力,输了也没关系。」这种懦夫心态来参选的话,他绝对会瞧不起他的。

    精英跟普通人的差别,就在於努力与否。

    枉费他那一手好厨艺……叶广藉著鞠躬拜票的动作深深吐了一口气,不让一种叫做「失望」的情绪占据心思。

    *  *  *  *  *  *

    根据小田的民调数据显示,目前三位候选人的支持率分别是48%、40%与12%。

    「你嗯本什麽嗯传都没跑嗯什麽有四十啪!」翻译为:你根本什麽宣传都没跑为什麽会有40%!

    补习班下课,已经跟玛丽亚说过了会晚点回家。叶广坐在面摊上,嘴里还咬著面条,用气音对著刚端来一碗贡丸汤的徐启章含糊不清地说了一长串的质问,

    而徐启章只是笑了笑。

    「嗯,吃饱再说。」说完又跑去收别桌的空碗盘。

    死盯著他忙碌的身影,叶广恨恨吃著手上这碗好吃到不行的乾拌面。虽然自己暂居第一,但两人之间只差8%叫他怎麽不激动!

    可恶,这完全不合逻辑,怎麽可能有个虚弱到不行的家伙能在短时间内窜起?明明选战之前他听都没听过这个人(基本上他没注意过任何人),更别说是不跑宣传了。

    40%,实力性的数字,完全推翻了之前的臆测,也打乱自己的脚步。

    叶广把两颗贡丸塞进两颊,不断地用牙齿开始削下贡丸的皮肉,嘴巴不停咬动,试图平复自己混乱的思绪。

    「在模仿小田吗?」脱下围裙用它擦了擦手,徐启章坐了下来笑著问。礼拜天的晚上人特别早散,大概是为了回去对付礼拜一忧郁症吧。

    周围只剩下徐妈妈在收摊,还有坐在摊位上的他们。

    而叶广只是瞪著他,不说话,硬是加快了速度把贡丸分解。

    「你40%从哪来的?」

    对他不用迂回,有话直接问,这是叶广几次宵夜下来的心得。

    上次问他为什麽午休不去宣传,他说因为很累所以午休一定要睡觉。想了想也是,他家面摊其实生意不错,忙完了搞不好回家还要读书什麽的,午休休息是应该的。

    而他也说了会趁其他时间宣传,所以他也就放宽了心,但是之後叶广也从来没看过他在弄什麽排场。

    直到民调数字出来之前,他都抱持著「算了,这人会煮饭就好了。」的心态在跟徐启章来往的。

    大意失荆州,徐启章活脱脱就是匹黑马!连眼圈都特别黑,可畏的对手啊!

    「我说了会趁其他时间宣传的。」手撑著下巴似乎在观察什麽一样,轻笑著。

    印象中徐启章总是带著笑意看他,很淡很轻很没力,所以感觉什麽都看透了,一个未满十八岁的少年。

    某次,叶广这麽跟他说了:「我觉得你一脸看破红尘。」他笑说:「我要是看破红尘才不会卖面和选会长咧。」

    俏皮的回答,此时叶广又觉得他跟一般同学没什麽两样。

    或许那种感觉叫作成熟而不是看破?

    叶广有次看著他们班同学在互脱裤子时,有所顿悟。

    「哪有,我都没看到你在跑活动。」终於把贡丸汤吞得一乾二凈,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叶广拿出钱包准备付钱。

    「你放学都直接回家吗?」把一半的零钱推了回去,徐启章只收了面钱。

    「对啊,司机阿伯会来接我。」每次都不收他汤的钱,迟早被他喝垮啦……因为他说过喜欢他煮的汤,所以从此徐启章都不收他的汤钱。本来宵夜不想吃这麽多的,逼不得已只好都会在汤之外加点一碗面。叶广讷讷地把钱收起来,嘴里不知道碎念什麽。

    「下礼拜二,放学有事吗?」站起来开始收座位,徐启章问道。

    「晚上七点有家教,怎样?」叶广也跟著搬了几张椅子,没办法,桌子对他这种大少爷来说简直就跟牛一样,抬不动。

    「我载你回去,那天留下来一下吧。」又是那种神秘的感觉,飘忽的嗓音加深了叶广的好奇心。问他要干麻,徐启章卖了个关子。

    虽然坐他的脚踏车五次有三次雷残,但看在不用跟司机阿伯独处外加可以一探究竟的份上,叶广点点头,答应了。

    *  *  *  *  *  *

    礼拜二,夕阳下的学校大树广场前。

    「让各位久等了,今天要演唱的是五月天的『憨人』,谢谢。」

    平常虚无飘缈的声音透过麦克风竟然传达出一种醉人的气氛,低压的磁性男中音唱起这首歌来,带著点少年的迷惘、少年的追寻、少年的期许,引起台下听众很大的回响。

    因为大家有著相似的年纪、处在相似的环境、带著相似的烦恼,也共同寻找相同的出口,梦想的出口,每个听徐启章唱歌的学生们,彷佛都成了一体,跟著唱著,他们的歌。

    夕阳给了台上拿著吉他的人一盏聚光灯,让从头到尾都站在最前面的叶广听得睁不开双眼。

    「哭什麽?」风吹乱前发,从前坐传来的笑意让叶广又抽了抽鼻子。

    「你竟然用这种卑鄙的方式拉票,犯规。」带著鼻音的咕哝,没力。

    「不是听不懂台语?知道我在唱什麽?」他知道叶广平常不听这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