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一年一度的学生会会长选举要开始了……除此之外,没有什麽变动。
对叶广的那份在意,也依然没有动摇。
而他还是默默看著他。
是不是就这样要一直看到毕业、看到再也看不见为止,他自己也不晓得,他只知道,现在这种平衡的状态,不想打破。
只是徐启章当时还没有想到,就算自己不去做任何变动,也会有别人来破坏平衡。
高中生的圈子就这麽小,他们班的女生又这麽爱叶广,就算不去接近他、试图漠视自己的心情,不管想不想,照样天天有叶广的消息可以知道。
这样的便利性不知道好还不好……
徐启章趴在桌子上假寐,眼睛闭了耳朵却关不起来。
班会的下课时间,後座的女生们又开始了叶广研讨会。
「欸你们看这张,听说叶广有参选这次的学生会长耶!」
「我要投他投他!欸?为什麽那个狐臭铭也有啊!好恶!」
「哪知,来乱的吧,我看一下另外一个人是……是三班的班长刘校花耶!」
讲到这里,後座的女生都惊呼了下,像是套好的剧情,刚好的一致。
三班的校花……是谁?徐启章完全没有印象。
「齁,那个大小姐一定是为了叶广才参选的啦!不然她怎麽可能做这种麻烦事!」
为了叶广?听到关键字,徐启章闷在手臂里的眼睛睁了开来。
「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就算她很正也不能用这种卑鄙手段吧!」
「啊……其实我刚刚去上厕所的时候有听到刘校花她……」
「她说什麽?」
众女人往发声的中心点集中,而徐启章则是直起身子拿著英文课本往後靠了靠。
「她说……她要跟叶广告白,而且还说叶广一定会答应……」
「靠她哪来的自信……」
接下来後座女生们的嬉笑怒骂,都再也进不了徐启章的耳里。
像是隔了一道玻璃,周围的声音变得好闷,视野变得扭曲。
三班的班长,要跟叶广告白,而且自信地说,她们一定会在一起。
脑中瞬间有种液体窜动,徐启章唰的一声站起身,往一班的方向快步走去。
到了一班门口,没看见叶广,被一班的同学问说要找谁时,徐启章才冷静下来。
他来找谁?他来做什麽?
他想做什麽?
脚步顿了顿,整了整呼吸,说了声没事,转身离开了一班,刚好上课钟响,他回到自己的座位。
接下来的课,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叶广并没有女朋友他是知道的,也没听过学校有谁跟他告白。
那是不成文的默契,也是因为叶广「只可远观」的印象太强烈,何况这时代,无的放矢的告白行动已经没人敢做了,所以即使大家都念著叶广叶广,他却还是大众的偶像。
大众的偶像从来不属於谁。
所以徐启章从来没有想过,叶广会有跟谁单独走在一起的一天。
也或许那是他刻意压抑的部份,只要假装叶广不会属於任何人,他就会好过很多、安心很多,然後继续规避内心的那份焦虑,想著只要撑过这段时间,以後一定就会逐渐淡忘。他的眼睛不会再著魔似地追逐著叶广,也不会照三餐想起叶广,更不会在作词作曲时,想起他那偶尔出现的寂寞神情。
刘校花的发言,像是划破一切假象的利刃。
那个女生为什麽能够这麽有自信的讲出叶广一定会跟她在一起?
当徐启章在放学後刻意绕去三班看到刘校花时,心脏瞬间像是被人紧捏不放,连呼吸道都跟著紧缩。
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俏丽的短发、在锁骨反射光芒的细致项鍊、灿烂的甜美笑容,一切很美好,但她的笑声却像是针一样,刺得他好痛。
她是有钱人,她很漂亮,她是女生。
她很好,很适合叶广。
只是想到是这个女生让叶广寂寞的表情消失,徐启章的心脏就会狠狠地抽痛。
他想,那是浓缩了一年的心痛。
「欸……阿贱,阿章今天怪怪的,你听他唱的歌。」指了指後台一角的徐启章,鼓手皱眉。
「怎样怪?他不是都会在正式表演前开嗓吗?」对著镜子整理自己复杂的雷鬼头,阿贱不以为意。
「不是啦,他在唱『i love you无望』耶?」
「蛤?」
……九月的风在吹 哪会寒到心肝底
希望变无望 决定我的一世人
i love you 无望 你甘是这款人
没法度来作阵 也没法度将我放
i love you 无望 我就是这款人
我身边没半项 只有对你的思念 陪伴我的每一天
轻轻唱完背得滚瓜烂熟的歌词,今天唱起来却特别有感触,果然只有经历过某些事情,歌曲才能唱得有感情,好讽刺……徐启章穿著一身黑,坐在黑色小沙发上像是整个人都融进去了一般。
两眼失焦地看著自己靠在墙面的电吉他,觉得头晕、胸闷、想喊叫,却突然意识到这样的情绪,连要上台了都宣泄不了。
又想起了叶广。
笑著的叶广。
优雅的叶广。
寂寞的叶广。
属於谁的叶广?
那是种破坏一切的冲动。
眼睛一酸,徐启章咬咬牙,猛然站起身抓起墙边的吉他就想往地上摔。
幸好阿贱他们即时发现阻止了他。
连他们都不知道,平常吃清淡的人竟然说疯就疯……看著徐启章捂著脸坐了下来,呼吸又浅又快,阿贱跟鼓手互看了一眼,不知该怎麽办。
鬼打墙了一年,原来那样的在意,叫做喜欢。
当徐启章终於想通,却还是什麽也不能做了。
照片的秘密5
三班的刘校花动作相当迅速,在发布了告白特报的隔一天、候选人会议後的午休时间,她立刻展开了告白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