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了。
昏暗的灯光下,那幻想过不下百次的触感,他吻了叶广的唇,而叶广脸红的模样就像是他不用终结初恋的保证一样。
他想阿贱说的并没有错,他是天生的坏蛋,因为这举动很明显叫做趁虚而入。
那天他表演得特别卖力,唱歌的投入、耍帅的动作他都特别强化,因为他知道叶广在看。当看见叶广跑进人群中狂欢时,他有些担心叶广不习惯人挤人,却也同时放了心。
在七彩灯光的照射下,他终於看见叶广脸上出现了微笑。
那场表演,偏心一点说,整场都是为了叶广。
除了他的凝视,其他什麽都不需要了。
除了现在被他凝视的自己,其他什麽都不重要了。
「徐启章!你超帅的!」下了台接过团员丢来的毛巾,徐启章看著像小孩一样兴奋跑过来的叶广,笑了开。
「你满头汗。」顺手就把毛巾往他头上擦,左右回了几下,在毛巾拿下後看见叶广晶亮的双眼,才意识到自己举动的暧昧。
「……欸,你看!我有拍你!」是叶广笑著先说了话,献宝似地拿出了掀盖式手机,打开萤幕按了几下转向他。
对於叶广的转移话题,徐启章暗自苦笑。
「拍得很好啊。」对著叶广的萤幕点了点头,跟旁边的团员打了声招呼就领著叶广走了出去。
「我传给你吧,快开蓝芽。」叶广转了转自己的手机,兴致勃勃,看来他可能也挺适合夜生活的。
「我的手机没有蓝芽,只有红外线。」徐启章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下。
「呃,没关系,我也有红外线,快开快开。」
於是两人在後门口停下了脚步,打开了红外线,手机头对头,开始进行档案的传输。
专注看著萤幕上显示的跑条,莫名地,两人又陷入无语的状态。
那种尴尬却又带点粉红色的气氛好像随时伺机而动又跑了出来。
这种时候,连单纯手机头接头传输,都像在交配一样了……
交……
徐启章拿著手机的手抖了抖。
载他回家的路上,天渐渐亮了。
听著後座的叶广哼哼唱唱,他问了他「怎麽了」。
其实他并不想让叶广觉得自己想探人隐私,所以除非叶广自己想讲,不然他尽量不问……不过要是不问的话,叶广也会觉得他不关心他吧,他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也没有啦……只是……突然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这麽努力而已。」
讲一讲,他果然又哭了。
是家里的事情吧,他多少也从叶广的口中知道一些,但是并不多。
其实他原本有点妄想叶广是为了自己在烦恼……果然是妄想,好逊。徐启章想著。
於是在一问一答之间,他又趁人之危地、打蛇随棍上地,又告白了一次,只不过讲著讲著连他自己也害羞了起来。
他想那是因为清晨太过清新、而他思想太过肮脏的对比使然。
送他到了家门口,靠近了他却没有做些什麽,只是带点宠溺地拍拍他的头,而後徐启章注意到了叶广失落的表情,而暗自感到欣喜。
或许叶广只是少了个台阶让他承认喜欢自己?而那个台阶就是学生会长的赌约?
他一定要选上,不管叶广是否在意这个职位被他夺走,他一定要选上。
那时候徐启章不会想到的是,在过没多久的早晨、在自己亲手将pub里的照片放进小田的信箱时,那个决心在那瞬间,将完全淡忘。
<待续>
照片的秘密10
任何意外都是由一连串的巧合所产生。
那天他回到家,洗完澡後天刚亮,看见妈妈已经起床,睁著还没清醒的双眼,脸在电视机的萤光前显得无神。
突然很想跟她说些什麽,或是让她说些什麽。
虽然每个人的早晨总是很狼狈,但只要看见妈妈这种神情,徐启章的心就会抽痛。
被抛弃了、抛弃人了、被伤害了、伤害人了、惋惜的、後悔的、过去了、无法挽回的、不甘心的……电视机的萤光一闪一闪,在妈妈的脸上,徐启章总是因为搜寻到了这样的情绪而感到心痛。
大概那是一种深层的、治不好的伤所引发的痛觉。
「妈。」突然地,徐启章开口叫了声。
妈妈转过头来用疑问的眼神望著他,让徐启章突然不知该说些什麽。
「呃……妈,你要看我表演的照片吗?昨天有人帮我拍的,很帅喔。」不等妈妈回答,徐启章走进房间开了电脑萤幕,将手机里的照片传上桌面然後列印出来,走到了客厅将那张印在a4纸上的照片给她看,徐启章等待著她的回应。
看著徐妈妈戴起一旁的老花眼镜,徐启章觉得有那麽一点突兀,却又如此顺理成章。
因为每个人老了,都会有老花,所以妈妈戴上了老花眼镜,是很正常的。
但是她是在什麽时候变老的呢?
在他上学的时候吗?在他去pub表演的时候吗?
在他都想著别人的时候,他唯一亲近的家人已经慢慢变老了?
突然眼眶泛酸,不只是因为妈妈看了之後没什麽反应,而是因为感受到任何事物都比不上时间来得无情。
「你啊,不要太常熬夜,那种地方不要去了比较好吧,不能找别的工作吗?」妈妈把照片还给了他,目光向著电视说著。
他知道这句话是在关心他,但却又因为得不到任何的认同而觉得失落。
时间终究会渐渐地把他们拉开,直到他们再也听不懂彼此的语言为止。
或许叶广是现在最了解他的人也不一定了。好想看见他的脸,那种不管看见自己做什麽都觉得很棒的脸。
抓著那张纸,徐启章轻轻地嗯了一声,像以往一样,没有试图想要改变什麽。
重复的规则,那胸口的闷,又悄悄地凝聚起来。
徐启章习惯早到学校,这让他可以在还是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好好睡觉,直到第一节课的钟声响起。清晨的校园,小鸟的叫声,带点水雾的风,将歪龙头牵进了车棚没上锁,跨步迈向位於三楼的教室。
中午就要政见发表了吧,该说些什麽才好呢……其实完全没有准备,不然就对著叶广唱一次「爱很简单」好了,吉他还放在教室……徐启章迷迷糊糊地想著,打了个哈欠经过导师办公室时,里面的对话让他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是人都会说人家閒话和偷听别人讲话,老师是人,所以他们也会说閒话;徐启章也是人,何况他已经习惯了「偷听」这档事。
尤其当他听到「叶广」两个字时,听得更是清楚。
办公室的窗户开著,看来是还没开冷气。
隔著铁栏杆,小田的声音飘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