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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凌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脸蛋红红的,屁股也红红的。

    江淮渡惊愕地看着卓凌把手伸到屁股下面,哼唧唧地抠挖了一会儿,慢慢从菊儿里抽出一块黑曜石。

    黑曜石湿漉漉的,好像还沾着着小呆子菊儿里甜美的味道。

    江淮渡从卓凌手中拿走那块黑曜石,有些哭笑不得。

    卓凌在热水里缩成一团,害羞地小声说:“燕草说……说这是你给我的新婚礼物,我就……我就想给你个惊喜……”

    江淮渡笑吟吟地低声说:“我很惊喜,小呆子,以后天天含着它,去哪里都含着,好不好?”

    卓凌红着脸别扭了一小会儿,轻轻点点头。

    既然江淮渡喜欢让他含着,那他……那他就乖乖含着,就好像江淮渡的大鸡儿一直在他屁股里一样。

    江淮渡把那个在湖里游了一圈的小呆子洗干净包进被子里,温声说:“睡吧。”

    卓凌眨巴着眼睛不安地看着他。

    江淮渡说:“我去处理那个刺客。”

    卓凌问:“你抓到他了吗?”

    江淮渡点点头:“抓到了,你安心睡吧。”

    卓凌失落地缩进被子里,绷紧了软乎乎的小菊儿。

    江淮渡走出内院,径直从水榭下的机关中走进了湖底密室。

    被卓凌追到跳湖的黑衣人正一身泥水狼狈地坐在椅子上,脊背上插着三根银芒刺,都是卓凌送他的。

    燕草用铁钳把那些暗器拔下来,糊上大片的止血药膏。

    黑衣人见到江淮渡,慌忙起身要跪:“右护法!”

    江淮渡隔空抬手,一道柔和内力把他扶起来:“你为何匆匆来此?”

    黑衣人苦笑:“属下奉教主之命,前来询问右护法,潜龙谱可有消息了。”

    江淮渡说:“若是有消息,我自会派人去荒梦山报信。你冒险来兴安府,到底有什么事?”

    黑衣人说:“老教主七魂已衰,等不了太久了。”

    江淮渡笑容冰冷:“哦?”

    黑衣人说:“教主心中焦急,已经亲自去了琅华谷天水一楼谈交换潜龙谱的条件,还请右护法暂时放下私事,专心为老教主寻找潜龙谱。”

    江淮渡说:“燕草,好好为信使疗伤,从暗道送他出去。”

    燕草说:“是。”

    曲行舟走出江府,侍从立刻围上来:“盟主,怎么样了?”

    曲行舟说:“江淮渡身边出了变故,恐怕很快就要露出破绽了。”

    侍从说:“盟主,您真的要对烟鸟阁……”

    曲行舟微微一笑,说:“传信入京,我要借用暗影司。”

    皇宫之中,灯火未熄。

    皇上与皇后在御书房相对而坐,一起批阅着堆积如山的折子。

    一道黑影悄悄落在暗处:“陛下,娘娘。”

    皇帝说:“何事?”

    暗卫:“曲盟主传来消息,要借暗影司的人手,对烟鸟阁收网。”

    皇帝搁笔抬头:“这么快?”

    皇后说:“烟鸟阁掌天下消息,对朝堂威胁不小,微臣数年前就曾向曲盟主提起过此事。如今他找陛下借人,必然是找到了一举收拢烟鸟阁的机会。”

    皇帝沉吟片刻,说:“把庚字牌影卫调去兴安府,由曲盟主指挥。秘密行动,不可暴露身份。”

    暗卫应声离开,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江湖宁静,风雨欲来。

    后半夜,兴安府大雨倾盆。

    卓凌眠浅,今夜又不曾承欢,雨滴一落地,他便从床上惊醒,赤着脚跑到床边呆呆地看着夜雨。

    娘亲离开的时候,天在下雨,很大的雨。

    破庙的屋顶漏了,小小的卓凌就用手撑着鲜血淋漓的衣衫,挡住落在娘亲脸上的雨水。

    就这样撑了很久很久,娘亲还是睁着眼睛木然看他,也不肯夸他乖。

    雨一直下到天亮,一群走镖的武师来破庙里避雨,

    那些拿着刀剑的人告诉他,他的娘亲已经死了。

    卓凌那时候还太小,小得不知道悲伤是什么样的,可他好饿,有人给了他一个硬馒头,他就抱着乖乖啃,啃得牙都痛了。

    师父收养了他,把他带回武馆,教他习武,带他走镖。

    卓凌很乖,耳目聪灵,师父就让他坐在镖车的大箱子上,做车队的眼睛。

    那天,又是大雨,小小的卓凌顶着荷叶坐在箱子上,恍惚中看见远方山上人影闪过。

    可雨太大了,他又太小,一时分不清是人还是树影。

    于是车队向着山脚下的茅屋走过去,一阵寒光铺天盖地而来,师父倒在了血泊中。

    那天大雨,师父被山匪杀害了。

    卓凌跌跌撞撞地跟着人群跑,在一片嘶吼混乱中,被带回了武馆中。

    武馆做的是善堂义举,每年都会有百姓来捐恩德钱。

    于是卓凌还是留在武馆里,他有了新的师父,依旧过着辛苦平静的日子。

    可他不喜欢雨天。

    好像每次大雨,都会有一点仅剩不多的温暖,再次离开他身边。

    卓凌在雨气湿意中缓缓清醒过来,狼狈地低头喘息。

    他平静了许久,回头看向宽大的床榻。

    江淮渡不在那里,每次他从睡梦中醒来,江淮渡都不在他身边。

    卓凌撑着伞,走出卧房。

    廊下有侍女守着,急急忙忙地迎过来:“夫人,这么大的雨,您要去哪里?”

    自从江淮渡拍板定下这桩婚事,江府里的仆人们就改了口。

    卓凌听不惯,又不好让他们改,只好委屈巴巴地应下了。

    他想找江淮渡,却说不出口,于是呆呆地站在风雨中,手足无措地举着伞:“我……我睡不着……”

    侍女说:“我去为夫人准备安神香。外面风雨冷,夫人回房吧。”

    侍女福了一福,沿着长廊走向库房。

    卓凌忍不住说:“等等。”

    侍女回头,柔声道:“夫人有何吩咐。”

    卓凌张了张嘴:“我……江……燕草姑娘呢?”

    侍女笑了:“燕草姐姐歇下了,夫人若是有事,奴婢这就去叫醒她。”

    卓凌慌忙说:“不用不用。”

    他根本不想找燕草,他甚至,有些怕那个不动如风的温柔女子。

    他只是想知道江淮渡在做什么,却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

    卓凌习惯了等待召唤和命令,还没学会如何主动质问另一个人的心。

    于是不去找,不去问,坐在台阶上看着淅淅沥沥的雨水,看了一夜。

    燕草也忙了一夜。

    她送走魔教来的信使,又去安排给卓凌的打胎药。

    她的主人坐在书房里,铺着一张信纸,却直到天亮也没写下一个字。

    燕草轻轻把药放在桌上:“主人,只要你喝下一瓶药水再与卓少侠行房,三日之后,胎儿必定滑落。”

    江淮渡闭上眼:“我知道了,你一夜未睡,去歇着吧。”

    燕草担忧地说:“主人,若是被教主先一步拿到潜龙谱,您就危险了。”

    江淮渡说:“去睡吧。”

    燕草不敢再说,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江淮渡看着那瓶药。

    白玉小瓷,朱砂提笔,是名窑奇珍。

    可好好一件瓷器,装的却是杀人剧毒。

    那个小呆子太傻了,被他骗得团团转,还在奋不顾身地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