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合道修士,虽然并非此境界中的强者,可若与余人相比,战力不可谓不俗,然而,众妖围攻之下,险些无法脱身,甚至还比不得这些普通修士悠然从容。
再看苍寒真君,万里之外亦觉察到此处妖气异象,若依公孙若松判断,这妖气从始至终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在紫霄天锁的控制之下,只除了那诡异灵气壁障起来的短短一刹。
由此可见大乘修士的恐怖,不过那样一刹,跨越万千世界竟也被其洞察,派了苗大安出来。
这种隐隐的震慑或许才是他们此时无一人再继续追问下去的真正缘故。
苗大安似是对这些人隐秘的小心思一无所觉,依旧一脸的诚恳。
不过修士到了这个级别,彼此间早难通过此许言词来决定什么,不过几个眼神交换之后,又有人突然道:“苗道友,我还有一事不明。”
苗大安看到出声的此人,心中咯噔一声,连忙道:“俞道友,请讲。”
俞崇风说话间,这一众原本各有心思的修士俱是凝神细听,表情端严。
俞崇风此人睿智明达,绝非无的放矢之辈,周天诸界有口皆碑,他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发声,必是有话要讲!
“我方才静静思量,越发觉得此事诡异。方才若非那小道友出手及时,恐怕此时周天诸界已是天翻地覆血雨腥风,然而那变故发生之前,现在回想起来一切也太过凑巧。
七尾天心狐诸位皆知,这位阶正好是我等分神修士乃至合道初期可用之物,甫一出来便扰乱我等之心,此是其一。
再者,那妖族先前出现之时,我等并未警惕,先是对方战力不强,再来彼时情势皆在控制之下,我等竟无一人觉得有何不妥之处……岂非怪哉?修为至我等境界,莫说是那可能将周天诸界都卷入的滔天浩劫,就是只关于己身亦会心有所以感,为何偏偏彼时全无感应?此是其二。
其三,我现在回想,真正的剧变是自……苗道友莫怪,怕是自你们门中那潘得昌潘道友他劫走七尾天心狐,潜入库房中始。这时间上太过巧合,叫我不得不怀疑,前后是否真有关联,我并不能完全判定,若有不当之处,还请苗道友见谅。”
如果不是俞崇风素来光明磊落,他这一番话中指向的东西几乎是在说守一轩中弟子勾结妖族了,这罪名可大可小,往小里说,谁门里没有一两个逆徒呢?往大里讲,门下弟子有问题,你守一轩呢?是不是与妖族也有什么勾连?
可是俞崇风所说的都在关键之处,在一众大修士的目光中,苗大安不得不慎重思虑之后,才拱手道:“此次事无论如何,我守一轩难辞其咎,方才我已经命门下查探了,我门中弟子潘得昌命牌已碎,究竟事实如何,恐怕还要诸位道友容我等查证之后都能通禀。”
命牌既碎,那便是身死道消,再如何追究都显得有些不悯,可俞崇风所问句句是关键,这般弃之不顾又未免有因情误事、因小失大之嫌。
而仿佛已经知道他们心中所想,苗大安团团行礼郑重道:“无论如何,此事事关重大,远不是我守一轩之事,就是为周天诸界我人族的福祉,我守一轩也必会查清事情真相,给诸位一个交待!至于此处,没有定论之前,我守一轩定会派重兵看守,绝不再出乱子!”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以他们这些人的地位自然也不会纠缠下去,却也知道,既然守一轩如此表态,只怕此事不会小,说不得,他们这些亲历者还需多耽误一些时日。
可既事涉人族大局,自斩梧渊之誓起,在这个问题上,所有修士皆是有心一志,绝无二话。
他们这些人各自在守一轩安排下休憩调息不提。
而杜子腾舒服地在柔软的卧具上,简直要呻.吟出声来,他的脸颊在那洁白柔软的卧具上摩挲了一下:“唉,从离开修真联盟开始,都多久没过过消停日子了。”
先是百城界那摊破事,紧接着又是要恶补常识,然后又一头扎进这更加凶险的飞天界,杜子腾是真没有消停过。
杜子腾忍不住在脑海里同小木棍嘀咕:“要说这外面的世界也是有好处的,别的不说,这资源可真是丰富,你看看这个卧具,像云朵一样,四肢都不用着力,真舒服,好像名唤吉云天?啧啧,我们修真联盟不是造不出来,只是没有这些原料吧?”
小木棍在他的脑海里哼唧:“……又不好吃!”
杜子腾:……
好半天,小木棍才道:“如果是在那里,还不知道汝等会用这天锦棉折腾出什么东西来呢。”
反正绝不可能是吉云天这么个鸡肋般的东西就是了!正经修士个个筋骨强健、坐卧有力,谁会用这种卧具?!
杜子腾嘿嘿一笑:“那自然!”
想到临行前修真界,凡界的工厂、修真界百家争鸣、御兽宗与无忧集团还有横霄剑派、联盟成立的盛况,那一副生机勃勃的景象竟如昨日般历历在目。
此时已经略微见识了一下周天诸界的杜子腾忍不住晃神,外面的世界自然是更加辽阔浩大,可是,他一手参与打造的修真联盟,她的魅力竟没有一点逊色,反而因为那种杂糅与包容的独特魅力,越发显得难能可贵。
一时间,杜子腾有些思念故土与斯人,竟是痴了。
然后,萧大师狠狠一捶卧具:“可恶!那个混账到底在哪里啊!”
大阵外立时传来叩阵波动:“萧大师,您可是休息了?”
杜子腾:……
杜子腾打开大阵,来人正是谢乾元,不过,看他的神色,似乎亦知自己在此时上门打扰杜子腾休息颇有些不安。
先前他奉命招待萧大师之时,对方不过是众多贵宾中的一个,礼遇款待即可,其余的,他是个修士,自然随心而行。
可现在已经不同,萧大师于危难之中救过自己数次,救命之恩恩重如山,于任何一个相信因果的修士而言,这皆是一重斩不断的羁绊。
更重要的是,方才他在自己的室中辗转反侧,此次夺宝大会的重重变故在眼前回放时,那双大乱中安静宁定的双眼叫他越是回想越是觉得心中崇敬,于是才干出这休憩之时贸然上门、与他平素沉稳作风绝不相符的事来。
看到谢乾元这神色,杜子腾了然。
今日这变故,别说是谢乾元这样平日迎来送往、形同公关没见识过太多生死凶险的守一轩弟子了,就是杜子腾生平也是不多见的。
那种心神冲击也许在当时只想着活命时还未明显,等到夜深人静独自安寝时,一幕幕可怖与惊心重复播放,似乎依旧身在原处未能逃脱,那种恐惧的感觉让修士都无法定下心神。
杜子腾是谢乾元在那危局中的拯救者,他来此向杜子腾寻求慰籍亦是情有可原。
而杜子腾亦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