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这呼林相交时日不短,知道呼林也算万妖军中目光长远之辈,知道不竭泽而渔,要去维护一下本地人族的生存之事,便也存了些相交之意,否则也不会以呼林寿诞之时以生生丸相赠,赴宴也是应有之意。
酒酣耳热后,呼林便道:“郭大师果然神乎其技,那生生丸效用非凡,我那腾云翼又上层楼,大师功不可没,来来来,我再敬你一杯!”
与郭庭相交时日匪浅,呼林大抵也知道了一些人族的规矩,这种场面上,他也分毫不乱,言笑晏晏,十分得体。
郭庭连道:“将军本就是天赋过人,生生丸不过是锦上添花,过奖,过奖!”
呼林哈哈大笑:“郭大师这就过谦了。”然后他话锋一转:“近来我看那些城池中的人族多了不少,约束军中之后,他们的日子比原来要好过了不少罢?”
这个话题郭庭并不太想碰,只低头道:“将军心慈。”
呼林一笑:“大师不必如此,如今妖族人族对垒,在我妖族属地上,人族日子不好过,我是知道的,我如今约束部曲,也未见得就是对人族有多么好心……”
郭庭手中酒杯顿了顿:“将军于这些人族百姓而言,但是再生父母,大恩大德,必不敢相忘。”
呼林笑容却是有些意味深长:“二族如今势同水火,人族百姓满意,我妖族军中却颇多怨愤哪。”
不待郭庭想好措词,呼林便径自道:“不瞒大师,我妖族之中亦是形势复杂险峻,便以我追随的风帅为例,他麾下,似我这般划界而治的将军便有数百,而今我军中与人族交锋不多,将士可以捞到的油水也少,再这般约束他们……若是底下的兵士怨愤太多闹出什么事端,恐也难向风帅交待。”
郭庭迟疑道:“那以将军之意……”
呼林眼中精光乍现:“我知大师愿为此界人族谋福利,既然你能为我炼出天般生生丸这等要物,何不炼制更多适用于万妖军的丹药,展示我界人族的能耐,也好平息军中近日那股子动荡?于人族于妖族,皆是大利。”
呼林这话却叫郭庭完全怔住了。
不是因为吃惊,而是因为来得太巧。
而且,郭庭也没有想到,呼林会以这样的姿态来提出此事,毕竟,从理论上来说,呼林主宰此时生杀大权,完全可以为所欲为。
不经意间,那张笑吟吟的年轻面孔就浮现脑海中:【郭大师,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反正你已经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便看谁愿意上钩。】
没有想到,这上钩的,这么快就到了。而且从这语气神态来看,俨然与那杜子腾所说的一模一样。
【他们只有有点脑子,便万万不会得罪于您的,有您在,目前整个郭氏还是安然无虞,不必担忧。】
事先备好的台词终于在此时登场,郭庭一脸无奈地苦笑道:“将军能有些诚意,我又何尝不想如此?只是将军有所不知,炼丹一事,看起来简单,实则并不容易。在此界炼丹,原料与灵气二者便不好寻觅。”
呼林一扬眉毛:“灵气倒也罢了,原料……?”
郭庭连忙在他发问之前解释道:“将军,在守一轩覆灭之前,整个周天诸界的灵物皆可自由交易,哪怕是我们这小小一界,也可以弄到整个周天诸界的灵物,便以您那天般生生丸为例,其中一味主要成分生生不息花便只在如今斩梧盟的属地一处小界有产……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我纵是愿意炼制丹药,也难免受制于此。若想这一界之地产出那许多灵物,也是不可能呀。”
郭庭按照先前与杜子腾思忖好的,将这难题抛了出去。哪怕是修行到了这境界,心境也难免有些波动,因为杜子腾只告诉他,将炼丹困境明确传达给呼林就好,后面一切,自有他来解决。
郭庭自认为,这个问题几乎难以解决,谁知呼林却是仰天哈哈大笑:“我还以为是什么事?不过就是些许小草而已,郭大师放心,我自有法子解决!”
郭庭怔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呼林会给出这些自信满满的回答,按他自己的设想,恐怕呼林会知难而退,于是,他不得不仔细解释道:“将军,炼丹涉及灵物遍布周天诸界,先前那是守一轩遍布诸界才能实现灵物流转,如今这情势……”
呼林瞥了郭庭一眼,打断他道:“郭大师,你炼制那生生丸除了不息花,还缺什么?”
郭庭一愣,想到杜子腾的叮嘱,便老老实实地道:“余者虽库存无多,还可支应段时日,可这生生花确是无了。”
呼林点了点头,似是见郭庭神情间有些不稳,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郭大师,我呼林不是那等信口雌黄之辈!”
说着,呼林一抬手,金灿灿的生生不息花便铺满石洞,叫郭庭不由自主吃了一惊。
呼林将不息花收到储物袋中递给郭庭道:“郭大师,好好炼丹。灵物之事不必多操心,除了这生生丸,我还指望你能为我麾下儿郎多炼些利用的丹药出来呢!哈哈!你只管放心,跟着我干,有我呼林兵强马壮的兵营驻扎在此,便有你郭氏以下所有人族安然无恙的日子!还有什么难处,只管与我讲!”
郭庭收了生生花,抬眼瞥了这不知信心从何而来的蟒妖,便老实不客气地提了许多库存快见底的灵物。
呼林哈哈大笑间都应了下来。
双方皆是心知肚明,郭庭提的这些东西既是考验,亦是双方更进一步“合作”的前提,呼林只要能证明自己确有从斩梧盟搞到这些东西的能力,郭庭便要为他的妖军炼丹,这个交易双方心照不宣。
郭庭神色不明地恭敬告辞,心中对于杜子腾那看起来遥远宏大不切实际的构想却莫名多了许多信心,今日一切,从开头到最后的结果,竟与那位杜宗主所说的一模一样!
郭庭走之后,呼林并没有立时去做他事,反而,恭恭敬敬地又置了套精致的坐具:“见过妖祖。”
眨眼间,那坐具上便多了一个白衣身影,眉宇冷傲,不是白澍又是谁。
白澍只摆了摆手:“你我之间亲缘已远,只算得半个同族,不必如此拘礼,坐罢。”
呼林落座之后笑道:“不论亲缘,便只论您此来给我带来的好处,我也当如此的。妖祖若再客套,我可是无地自容了。”
白澍哼笑一声:“不过只是些无用的灵草,人族看中这些身外之物,我等妖族借天地精华而修,岂能同日而语?”
呼林只笑不语,心中腹诽:你已至妖圣之境,自然是不会将这些东西看在眼里了?纯血雷璃蛟,又怎么会知道他们这些血统驳杂的小妖行至今日的艰辛,步步算计的殚精竭虑?
这妖祖的称呼,也不过是呼林拉拢他的手段之一罢了,毕竟,有些关系总比没有的强。
呼林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