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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方才那个造型,实在是叫人不吐都难。

    蒋叔致此时陷入案情中反倒淡定了:“据我们当时查到的东西,这珠儿应该是王氏长房的丫环,好像是长房那位夫人的陪嫁丫环。在这小镇上,能使奴唤婢的本就是少数,王氏也算买卖做得不错,娶进门的夫人还能有丫环陪嫁,但论理,能够陪嫁的那都是从小长大的情分,何至于下这样的狠手,除非要遮掩的那事太过恶毒,不得不这么做。”

    柳夜阑点头,认同蒋叔致的判断。

    蒋叔致想了想,突发奇想道:“这珠儿既是陪嫁丫环,论理是长房的人,却同马三有了首尾,该不会是那位王氏长子嫉妒所以才……”

    柳夜阑给了他一个白眼:“如果那位王公子真的想纳了珠儿,直接开口就是,难道他夫人还会不答应?”

    蒋叔致嘿嘿一笑:“这可难说,也许他那位夫人便不喜他纳妾呢,才动的手呢?”

    柳夜阑摇头:“纵是如此,将这丫环逐出家门,或是悄悄发卖,哪怕便是要彻底处置,杀人也不至于手段这样酷烈,死后还将尸首推入河中,再想想,珠儿死后,王氏就合家迁到县中,再然后便是灭门之祸……其中定还有其他隐情。”

    蒋叔致皱眉苦笑:“罢了罢了,这般事情当真不是我的强项,想得头也痛了,唉,要是手边有酒便好了。”

    沈天云听得哈哈大笑,他们此时失陷在这血雾之中,蒋叔致竟还能想到饮酒,也算是奇人一个。

    而柳夜阑心中却有着更不好的推测,珠儿含冤而死,最后却变成这样的怪物隐匿在这血雾之中,那么,这镇上按照沈天云所说,每年都有莫名其妙死去的人,有多少又是冤死的,又有多少变成了怪物藏在这血雾背后?那沈氏祠堂里……又诞生了多少怪物?还会不会有活人?

    可纵是觉得周遭一切越来越诡谲,柳夜阑却在冥冥之中觉得他们已经离真相越来越近,这整个溪涂镇恐怕都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一个沈氏族长那些人自我催眠已经忘却,而似沈天云窦氏这般的知情.人却不愿意提及的大秘密。

    不知是不是击杀了怪物的缘故,当辟邪剑重新响起之时,那声音竟是更清脆了不少,蒋叔致看去,竟觉得那把剑好像比先前更亮了一些,柳夜阑亦不由出声赞道:“邪气涤尘封,果真是把上古神剑。”

    沈天云亦低头看向自己的佩剑,扬眉一笑,突然他笑容一敛,神情竟露出些焦急起来:“快!这边!”

    辟邪清越的嗡鸣似乎也在提醒着主人什么要紧之事,柳夜阑与蒋叔致见沈天云的神色,自然也顾不上多问,只在确保他们周遭没有人掉队的情形下拼命追上沈天云的步伐,可二人心中不是不纳罕的,这方才对阵血怪都不曾怎么变颜色的沈天云竟也会这般焦急流露,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待他们看清眼前那个门户之时,皆是不约而同发出一声惊呼。

    眼前这门户高大漆朱,纵不能与那些世家大族相提并论,却也算得上有些气派了,加之门户之上张灯结彩,一看便是喜气洋洋,那门户上赫然写着:“沈府”。

    柳夜阑与蒋叔致相视的神情中便带上了几分骇然,这分明就是他们先前登门拜访的沈氏大宅!

    可他们方才分明是从沈氏祠堂中出来,在血雾中走了许久才走到这里,那祠堂明明是在大宅之中!

    这一切已经诡异得再难用常理解释,蒋叔致更是上前一把扣住沈天云:“沈兄!当心!!!”

    眼前这个门户上仿佛还残留着热闹喜气留下的温度,可周遭却一片安静。谁又知道在这血雾中突然出现的门户若是踏进去会遇到什么。

    蒋叔致虽然相信沈天云的身手,但眼前这一切非比寻常,方才与沈天云出生入死一场,他可不想见沈天云在冲动之下做出什么将来后悔的决定。

    沈天云身形一顿,随即冷静下来道:“拙荆在里面!”

    蒋叔致眼中了然,难怪沈天云会突然失了冷静,事涉心爱之人难免叫人心神失守,不过,他还是提醒道:“这门户出现得太诡异,沈兄还需当心。”

    沈天云神情凝重地点头,手中辟邪剑发出清越长鸣,似在应和主人心境,而柳夜阑却是伸手推开了门,转头朝沈天云道:“沈兄,我先入门一探吧,若我有什么差池,我有一挚友名曰童青,还请沈兄多加照拂。”

    蒋叔致再次被今天的柳夜阑震到,以沈天云的能耐都被他劝得谨慎了些,柳夜阑这样的书生却去探路???!!!

    不待蒋叔致说什么,柳夜阑却抢先道:“三哥莫要再说了,我是最合适之人。”

    沈天云此时心乱如麻,判断最是不冷静,而蒋叔致对于这种诡异之事又少有涉猎,柳夜阑并不觉得自己决定有误,这重重血雾中不知道要走到何年何月,既然一切是在沈宅之内发生,他们又回到这沈宅门口必是有缘故,他进去一探,最是合适不过。再者……他们这许多人中,只有他柳夜阑无牵无挂没有亲眷,自然该当他去的。

    不待沈天云与蒋叔致说些什么,柳夜阑已经推门而入,然后他便吃惊地看到了另一个人。

    面色苍白的童青仿佛连站着都吃力,却紧紧盯着眼前的老妇人,神情不善。

    柳夜阑几乎是立时脱口喊了出来:“青弟!”

    可童青却仿佛看不到他一般,神情不变。

    柳夜阑额头出了层细汗,方才还说沈天云关心则乱,他亦是如此,还没分清眼前这到底是什么情形就贸然出声,还好似乎没有引来什么,可他还是情不自禁朝童青看去,童青此时应该在下榻之处休息,又怎么可能出现在沈宅的大堂?这一切明明就不合理,可是,柳夜阑还是十分确认,眼前这个就是童青。

    一路上,他们相处了那么长时间,几乎就从来没有分开过,柳夜阑这才发现,他记住了童青身上那么多细微之处,包括耳垂下那一粒细细的小痣,不悦时抿起嘴角的弧度,甚至连系衣衫不喜太过拘束而故意宽松三分的穿法,不必凭眼睛去看,都能在脑海中一一勾画。

    柳夜阑下意识不再去想这是为什么,他只凝神看向场中,这情形太古怪,不只有童青,沈天云的夫人,竟连那窦氏也在。看着站得满满当当却气氛紧张的大厅,好像整个溪涂镇除了那祠堂中的男人们,所有人都已经在此地了似的。

    下一瞬间,柳夜阑突然反应过来 ,这不是不可能!

    沈氏大喜宴请的人必是整个溪涂镇所有相交之人,囊括大半个溪涂镇有什么可意外的?窦氏自然也有可能受邀。方才沈应氏匆匆离开祠堂那边避开男宾,与这些人在一处又有什么不可能?她身为新嫁妇,自然是要与镇上族中的妇人们交际一二的。至于童青……如果血雾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