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点点头,“日夜服药清淤以至痊愈的例子也不是没有的,只是何时能清毕,一年半载,还是七年八载,都没人说得准。”
“不能清淤的话,便会像这样昏睡不醒么?”
“倒也不是,病人也许也会醒来,但精神不振,不能走动,大概很快又会昏睡过去,需要好生照顾。微臣已开好药方,公主将军可差人随我抓药。只是,如今不再宫里,多少不便。公主若无其他要事,可先安排人手将这位姨娘送回京城,好生治疗修养。”
......
赵叙送走了太医,李月容安慰了自责不已的阿碧,让她好好养伤后,便遣散众人,独自留下照看萧雪琼。
她抓着萧雪琼的手,从日光明媚的午间一直坐到太阳落山,她想了很多事,她们欢乐天真的幼年,波折不断的重逢,心意相许后的甜蜜......这时候李月容才意识到,如果失去萧雪琼,她便失去了面对今后生活的勇气和期盼。
“公主。”进来点灯的小蝶忍不住低低叫了一声,惊醒了沉思中的李月容。
她第一反应是去看自己身边的萧雪琼——她还是沉沉地睡着。
“天黑了么?”李月容这才意识到。
“嗯,已经过了晚膳的时间了。公主多少吃点东西吧,您若是累坏了身体,谁来照顾小姨娘呢?”小蝶劝道。
李月容叹了一口气:“我怎么吃得下呢,你先下去吧,我有了吩咐自然再叫你。”
“公主.......”小蝶还欲劝道,却被帘外赵叙的声音打断了。
“进来吧。”李月容对赵叙喊道,她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怕吵到萧雪琼,却忘记了此刻就算响声震天,萧雪琼怕也醒不来。
赵叙也犯了和李月容同样的毛病,他蹑手蹑脚的,生怕发出什么噪声来,魁梧的身体因此显得有些好笑。
他接受到了小蝶眼神的示意,立刻接过了劝导李月容的接力棒:“公主,雪琼这儿不如先让小蝶守着,你用些粥菜再回来,咱们也得安排一下回京的事宜。太医院带的药材有几味已经吃紧了,雪琼这病可不能拖。阿恪现下在我营帐里,他也有些事情要同你商量。”
“确实得赶快回去,”李月容思索道,“王太医虽然医术高明,资历颇深,但到底是一家之言。我们快回京城,重金悬赏天下名医,对了,还有青陌,她医术如此高明,兴许能用什么妙方,一定可以快些治好雪琼!”李月容越说越激动,恨不得即刻就动身。好在赵叙还算冷静,止住了她——萧雪琼现在的身子经不起颠簸,出发前得好好费心准备一下车具,还得安排好护卫。
“对对,也不能太急,要好好准备才是.....”李月容稍稍冷静下来,嘴里念叨着。
赵叙很担心她现在的状态是否还可以商量事情,但还是按李恪的意思对她说道:“公主,这次雪琼遇险,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光天化日之下,公主的车骑在皇家禁苑里被刺客围攻,事后竟然一个活口的刺客都没抓到。阿恪为此很是担心,他打听了一些消息,公主还是去和他商量一下吧,兴许能推测出什么。”
“刺客竟然一个也没抓到?”李月容自回到营地,一颗心就挂在萧雪琼身上。虽然也暗自赌誓要将伤害萧雪琼的人一一揪出来大卸八块,但她心忧萧雪琼的伤,毕竟无暇理会,只想等丽竞门和禁卫军捉到人,她再慢慢收拾。此刻听到赵叙说一个活口也没捉到,真是又惊又怒,低声骂道,“真是一群不顶事的废物!”
她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同赵叙、李恪好好商议一番,再回来照顾萧雪琼。仔仔细细叮咛了小蝶半天,她才同赵叙离去。
“阿姐!”李恪听到二人的脚步声,急忙出来迎接。
李月容到底心情低落,打不起什么精神,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李恪何曾见过自己阿姐这样无精打采,毫无生气的,心下也十分难过,安慰道:“雪琼的伤势,赵叙都同我细说了。阿姐勿要过于忧心了,天下名医众多,还都未曾问诊呢。咱们多少银子都有,什么药材都能弄到,雪琼一定能早日康健的。”
“嗯。”李月容知道大家都在关心自己,也不好再愁眉苦脸,她勉强笑笑,拍了拍李恪的背脊。
李恪接着道:“再者,现在可不是阿姐伤心的时候。刺客是谁?因何而来?如何能在层层巡逻的猎场得手?是否还会卷土重来?这些不搞清楚,恐怕后患无穷啊。”
李恪的话点醒了李月容,刺客这次虽然没能取萧雪琼性命,但保不准还有下次。她要好好打起精神应对才行。
“派个人找阿碧过来,说我有些话要问她。”
李月容对赵叙说道。赵叙点点头,出帐吩咐了。
“阿姐这半日一直......无心问津此事,你先和我说说,此事进展得如何了?为何丽竞门和禁军如此窝囊废?”李月容整理好思绪问道。
“丽竞门和禁军层层把守、侦查,如何还能让一群刺客混入禁苑中潜伏,这一点儿至今没法说清,两边人现在互相推诿踢皮球。”李恪先说道。
“那父皇怎么说?”李月容突然想到。
李恪有些无奈地说:“父皇说“所幸未出大事”。他罚了丽竞门的总头子王潜和禁卫军首领,也就是辞冰的大哥各半年俸禄,责令他们加强巡备。调查这批刺客的事则交给丽竞门和大理寺。还让他们谨慎行事,勿让番邦使节看了笑话。”
“呵”,李月容言语间满是讽刺,“没想到雪琼大半条性命,竟然只值两.....人半年的俸禄。”李月容本想说两个废物的,但想到禁军首领许扩毕竟是许辞冰的大哥、李恪的大舅子,还是改了口。
“我担心的是,这些刺客到底是不是冲着阿姐来的?为何这么巧就袭击了阿姐的车驾呢?我今日议事时已经有所指了,父皇还装作不知。”李恪有些不满地说。
这时候,阿碧进来了。她分别向李恪、李月容和赵叙行了礼。李月容看到她缺了一节的尾指,一瘸一拐的脚步,还有身上四处包扎着的伤口,立刻后悔了。她愧疚地说道:“对不住了阿碧。我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多伤,不该让你跑过来的。你先回去好好养伤吧,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
阿碧直摇头,她的神情是肃穆的,这是之前难以想象会在她身上出现的情绪:“我自幼受公主照拂,吃穿用度,哪里是一个丫鬟该有的。可今日正当用我的时候,我却如此没用,连小姨娘都保护不好......”
她眼圈红红的,强忍着泪水,只觉得此刻若哭哭啼啼更是无颜再见李月容。
“阿碧,你不要太自责。你已经做得够好了,莫兰都同我说了,这次的刺客非是一般,她带着我们府上精心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