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道:“御教官,今天这一场是我求你指教,死了我也生死自负,请千万别手下留情。”
御井堂点头道:“好,我不留手了,再来。”
两个人你来我往,转眼拆了十几招。
何也虽然勇猛,但是御井堂却更为灵活,他在各种机床废墟中闪躲,躲过攻击以后,又从刁钻的角度攻击着何也,明显占了上风。
何也是觉得面前的御井堂就像只泥鳅,抓不住就越打越急,一急就更露出破绽。他从十几岁就纵横搏击场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这样一直处于下风的战局。
御井堂还是让了,他一直只用拳脚。否则这地方随地是可以利用的武器,早就把何也打趴下了。
何也又是一击落空,御井堂顺势给了他一脚,何也整个人倒飞出去,往地上倒去。
在那瞬间,御井堂却发现地上的侧旁有个东西,寒光一闪。
那是一张刚才在打斗中被损毁的椅子,椅子被打断了,露出一枚侧着的长钉,何也若是向右边滚去,这钉子就要扎到脑袋里。
御井堂一个闪身上前,用手臂一垫,那钉子瞬间穿过了他的手臂,疼得一个皱眉。
此时从何也的角度,却完全无法看到这一切。
御井堂刚把手从钉子上拔起来,只觉得一股重击直击他的身体。整个人被顶飞起来。
何也一击得手自然要乘胜追击,又是重重一脚踹在御井堂身上。
御井堂只觉得血腥气直冲喉咙,他不想当着学员的面吐血,一口血梗在喉咙里,连个停字都说不出。
那瞬间,御井堂只见有个人影扑了过去,把何也按在地上。这一停,终于给了他喘息的机会。
冲上来的人正是邹浪,何也没有看到这中间的过程,邹浪在的方向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看着御井堂被击,他的心脏几乎停跳,不管不顾得冲了上来。论功夫,三个邹浪加起来都未必打得过何也。但是俗话说得好,愣得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邹浪这不论章法照着何也脸上就狠狠给了几拳,竟然都得了手。
何也正和御井堂打得过瘾,忽然被邹浪冲上来,有点被打懵了。
御井堂在那里咽下去口中的血,这才叫出声,“都住手!”
邹浪回头看了他一眼,看他面色似乎还好,这才放开了何也,指着那枚带血的钉子道,“教官帮你挡了钉子,你反过来偷袭,你还是人吗?”
何也看了看那枚钉子,心里明白过来,对御井堂颤声道:“教官对不起,是我输了。”
御井堂用手掩了手臂上的伤口,做了个手势,制止了来扶他的学员,努力站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身子。他在心里把整个事理了一下,朗声道:“238号没有错,特殊情况,你不知道而已,这是实战练习,抓住了机会自然要给敌人痛击。”
然后他转头看向邹浪,“250号,训练守则第十二条是什么?”
邹浪垂了头,“打架斗殴者扣除30分,罚跑一万米。”
御井堂看着他,这么当众违规,他若是护了,以后再也没法立法,对他道:“分我回头和领导汇报过再看是否要扣,罚跑不能免。”
邹浪抬头看了他一眼,神情复杂,然后转头跑向了雨中。
何也心里有愧,开口道:“教官,你去包扎一下吧。”
御井堂的目光并未从邹浪的身影移开,回了他一句,“我没事。”他的手垂了下来,鲜血顺着手指滑下,滴在地上。
话这么说着,御井堂却深知自己的情况,他不是没有事,而是非常不好。
曾经重伤过的身体再次被人两次重击,用的都是毫不留手的大力,此时他的体内像是炸裂般的痛,所有的内脏都像是被打得移了位置,坠坠得疼。他的身上一直在冒着汗,双腿抖动,想用双手按在伤处,缓解疼痛。可是他不想当着学员们这么做。他的意识已经飘远,就仅剩了那么一根线牵着他。
学员们看着教官不说话,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能站在那里无声看着这场闹剧,不知如何收场。
御井堂除了身体难受,他的心里也不好受。他知道邹浪是为了救他,如果没有邹浪那时候冲出来,他挨得恐怕不止这几下,可是他真的不能不罚他,此时看他跑在雨里。他竟恨不得去代替他。
御井堂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直到冰冷的雨点打在他脸上,他才发觉自己站在了雨中。雨很大,很快他的衣服也淋得透视,这种冰冷换回了他的一丝神志,但是却觉得那疼痛如波浪般将他淹没。他的耳边开始轰鸣。看着邹浪越跑越近,他忽然笑了,向着他伸出手。
邹浪正好跑了一圈回来,看着御井堂也到了雨里,心里十分奇怪。他刚刚还在担心御井堂的身体,此时看着御井堂平日里冷若冰霜的脸竟然绽放出一丝微笑,冲着自己伸出手来,忽然心里一紧。急忙几步跑到御井堂的身边。
御井堂看着邹浪跑过来,一时恍惚,好像觉得自己是在梦中,世界不存在了,那些丧尸不存在了,那些学员们也不存在了。
他看着邹浪,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一时间好像是自己刚刚决然走出了医院,一时间又到了自己一个人孤独的夜晚,他仿佛走过了千山万水般的疲惫,张开口艰难地吐了几个字,“邹浪……我……很想你……”然后就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邹浪的怀里。
第24章 恩将仇报
邹浪跑到了御井堂的面前,雨声很大,打湿了他一身的军装,雨水顺着头发流下来,不停滴在衣服里。他看到御井堂的嘴巴动了动,还没有听清他说什么,就看御井堂的身体栽倒下去。
邹浪一阵紧张,他一手托起御井堂的背后,一手放入他的膝弯,打横把他抱到模拟训练场内。
御井堂这一晕过去,吓坏了一个班的学员。大家围拢过来,邹浪知道晕过去的话最忌人多围着,对众人叫道:“都让开,别堵着,快去叫人。”
今天只有御井堂在这里带班,两个教辅人员都不在。几个学员听了邹浪的话急忙跑到了雨中,想去联系其他的领导和教官。
邹浪则捧起御井堂的脸,此时御井堂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发丝被雨滴打湿,眼睛紧闭,长长的睫毛垂下,没有一丝颤抖,嘴唇上的颜色似乎被雨水化去,瞬间褪色。
“教官!教官!”邹浪轻拍他的脸叫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雨水的原因。他的体温奇低,竟是毫无反应。
邹浪的心里涌起一丝恐惧,他咬牙切齿地回头吼着罪魁祸首,“何也!”
何也此时也是着急万分,心里冤枉道:“我哪里知道教官这么不禁打?!”
“他会晕过去是因为你打他旧伤上了!”邹浪道,此时他也顾不上什么避讳,急于探查御井堂的伤口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