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你有事没事别问那么多,我不好受,真的。”
胡天深吸一口气,沉默了一会儿,道:“画展就这么重要吗?”
很多事情,一直憋着没有说出口,胡天以为永远不会有坦白的那一天。但事实上,话题只要开了一个头,剩下的部分就会不受控制地全部浮上水面。
他开始掰着手指头算旧账“我什么都不问?那好啊,你也应该和他们适当保持点距离吧?”
“超市里那个小姑娘、楼下的金毛、还有你的老师。这些也就算了,我不计较。但是付一卓、许佳期、和你说的那个什么知己。你怎么朋友这么多啊?你能不能离他们远着点?我看着不舒服行吗?”
嘴上说着不计较,胡天却还是非常实诚地连一条狗都拖出来鞭挞。
他越说越不是话,何惜连饭都不吃了,抱着手看他说。看他还能说出什么小肚鸡肠的话来。
见何惜没有反驳,胡天是越说越起劲。连何惜哪天累着了,为什么要靠着墙而不靠着他?这种鸡零狗碎的事儿都要拿出来翻一翻。那两米的身高算是白长了,心眼撑破了只有针尖那么大。
说得多了,胡天自己把自己给气着了,两只拳头能掐出火来。
胡天没有意识到,他现在的这种行为,在何惜眼里可就一点都不可爱了。
嗓子都快冒烟了,胡天还说个没完。何惜不得不佩服他的记忆力,这一转眼的功夫,旧账已经追溯到四年前了。
“说到许之羽,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心里跟明镜似的呢。我那天偷偷看了你的画,画里的就是他吧?难怪你要在画展守着,舍不得回来,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啊?”
最后两句,说得胡天都要哭了。悲从中来,他觉得自己委屈得不行,活像地里的小白菜,没人疼没人爱。
何惜才是真的哭笑不得。
何惜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说:“闭嘴吧你,今天我们隔着屏幕,我不跟你吵,那解决不了问题。”
其实心里想的是,等我回来收拾你,打一顿就什么都好了。
“那你就早点回来,我们两个当面说。”胡天一抹眼睛,哭得像个两米的孩子。
情绪一旦投入了,时间就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中已是华灯初上,前方的道路也通了,两旁的车道都在缓慢的前进。胡天不过动作慢了点,就被身后一溜的喇叭催得耳朵痛。
何惜见状,道:“你专心开车吧,把眼泪擦擦,注意安全,别出事了。”
胡天喉结滚动了几下,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点了点头当作回应。
他关掉手机发动车子,跟着车流麻木地移动,一时间有些恍惚。
其实在何惜说出“注意安全”几个字的时候,胡天就已经后悔了。
刚刚这通话的四十分钟里,几乎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无理取闹。特别是在许之羽这个话题上。明明是他偷看在先,还觉得自己委屈不受重视,跑去质问何惜。
但同时,又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终于全部都说出口了。
许之羽的名字就像是一个魔咒,无形中将他和何惜隔离。如果不打破这个魔咒将话都摊开了说清楚,胡天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其实听了胡天那些话,何惜心中并不是毫无触动。他表现得那么淡定,是不想两个人隔着手机屏幕吵架,幼稚又难看。
他把手机往床上一丢,看着昔日最爱的红烧肉都没有了胃口。但念着价钱不便宜不想浪费,便简单收拾了一下,拎下楼喂流浪猫。
北京最不缺的就是胡同。今天早上何惜路过的时候,看见里面有一窝流浪猫。他打着手机电筒光走进去,揭开饭盒放在地上,退远了点,关上灯,喵喵叫了两声。
城市里的流浪猫胆子都很大,何惜学得一点都不像,但这并不妨碍它们进食。不一会儿的功夫,五六只猫将饭盒围了个满满当当,舔舐声不绝于耳。
何惜就靠在墙边看着,无意识地盯着那几个小黑点,脑袋放空。
他从来不知道,胡天是这么想的。
什么叫新识?什么又叫故人?胡天这么一控诉,把何惜说得像一个花心的渣男一样。
先不说许佳期,就论付一卓和今天在画展认识的那位知己。
一个是多年好友,一个只一面之交,关系纯洁得不能再纯洁了,这有什么好醋的?
再说许之羽。退一万步讲,就算许之羽和何惜之间曾经真的有点什么,都说了是曾经,那就是过去式了,根本不存在念念不忘。
最后是许佳期,这个就更别提了。
何惜本人都还搞不清楚状况呢,怎么跟胡天解释?
按胡天的话来说,难道何惜跟他在一起后,跟所有人都要疏远?好友知己亲人就连门前的一条狗都要保持距离?
这是什么混账逻辑?和许之羽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何惜长吐一口气,不禁有点怀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做错了。或许从一开始,他和胡天就不合适。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终于早点更新了!
☆、冷战
此后两天,何惜都没有跟胡天联系。不是在闹别扭,纯粹是因为太忙了,实在是没有空闲时间去谈论感情之事。
这次的画展,对何惜来说,并不仅仅只是一个画展而已。它更是一次突破现有的自己,迅速成长的机会。
画展扬名很广。一个艺术界拢共就那么大,半个圈子能赶来的人都闻讯而来了,何惜的恩师自然不会落下。作为恩师的得意门生,也是界内最有望的后辈,何惜深受提拔。那些泰山北斗汇聚一堂时,都是他左右不离地上下打点,这是多少后辈求之不得的殊荣。
当然,何惜也不是白白忙活一场。得空闲暇之时,他就在一旁竖耳细听。听老师们的高谈阔论,以及各种课本上学不到的经验之谈。
脚不沾地,这么短短几天下来,何惜并不只是理论上得到了提升,连心境都在无形中成长了不少。
两天后,画展宣布圆满成功。
趁老艺术家们休息的空当儿,何惜抽空去了一趟展会。
他看到,那些珍贵的名画,被好几个工作人员前呼后拥,小心翼翼地抬上车。有的运回博物馆,有的归还给收藏家,送回各自家中。
何惜的画虽然没有受到如此优待,但也不至于被人遗忘。何惜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