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付一卓的目光通过后视镜落在何惜脸上,嘴里道:“和我在一起吧,何惜。我不会干涉你的人身自由,我会对你很好很好,这世界很大,你可以去任何地方,人这么多,你甚至可以结婚生子。我不求你能爱我,只求你在想起我的时候能来看一看我。”
付一卓明明说着一些疯狂的话,但他语气淡然有条有理,像是在谈论什么哲学。
坐在后座的何惜闻言忍不住向前倾了倾,道:“付一卓,你把自己摆在这么卑微的位置,有意思吗?”
撕下伪装的付一卓再也无所顾虑,他踩下油门:“何惜,你知道的,我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我现在就差没有亲手杀人了,我不怕走出那一步。”
何惜一言不发,不再争论。
他一直觉得许之羽的爱太过沉重,现在才发现,付一卓的爱更叫人感到害怕。
过安检之前,付一卓帮何惜理了理衣领,动作之自然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他说:“你先回去,过几天我去找你。”
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付一卓很好的诠释了这句话,何惜被他的态度憋闷了一路,差点没忍住在机场举起拳头。
后来想了想,又作罢,大不了到时候将他拒之门外。
何惜归心似箭,并不想和付一卓多做纠缠,只摆了摆手,随着人群消失在安检口。
两个小时后,飞机落地。何惜看了眼时间,虽然心中余怒未消,但不得不承认,付一卓的贴心无人能及。
月上中天,机场来往的车辆很多,何惜随手拦了辆的士,报上地址。
车载音乐是一首很耳熟的歌,司机跟着哼唱,收钱时,他对何惜道:“你看,今儿月光多亮啊,我跟你有缘,不收多了,八十,就这个价。”
司机调转车头,何惜抬眼,月光如水般温柔,他耳边仿佛还萦绕着那熟悉的曲调。
“就让我来代替你承先启后,
刻骨铭心像一本情爱小说,
越血流越手酸心越空肉越痛
千刀万剐的感情才生动。
不要还给我,不要还给我。”
何惜烧了那副名为“月光”的画作。
炽热的火舌舔舐过后,绝美的画作便化作了灰烬,夜风一吹,了无踪迹。
从那以后,何惜的梦境,一片清净。
【end]
作者有话要说: 开放性结局,何惜和付一卓到底有没有在一起,看你们自己的喜好脑补。
接下来实在是没什么好写的了,或许还可以在陈少身上做文章,但他从一开始就只起推动剧情的作用,我不打算写过多他和何惜的感情戏,因为他太小了,我不喜欢年下。
明天还有一个番外,先别急着取消收藏啊!
☆、番外
有人说,爱是放手。
许之羽始终不懂,但他学着放手。
这双手,幼时握过泥沙;学生时代握过笔杆;长大了,反而什么都握不住了。
有些东西,越是用力,就消散得越快,许之羽不是不懂,他只是做不到。
这一生跌跌撞撞走来,不过二十几年光阴,鲜活的时光只有短短几年,拥有的宝藏,仅仅一样。
许之羽从小就喜欢花,那种东西鲜艳、芬芳,可以装饰他枯燥又无聊的人生。
自从父母离世,所有的不幸都接踵而来,都说人生是大起大落,但许之羽觉得自己一直在走下坡路。
这条路走啊走,四周都是单调黑白的,并且越走越暗,浑身越发乏力,再也不想提起步子了。
突然就有那么有一天,天光乍泄一般,一个人出现在眼前,那个人不像百花一样缤纷,他只有一种色彩,那就是明亮。
极为刺目的,能将人灼伤的光。
那一刻许之羽终于明白,为什么前半生会是如此沉闷无趣,那是因为没有遇见他。
一眼,仅仅是一眼。
所有的氧气都朝他而去,仿佛只有待在那个人身边,许之羽才能活命。
连落在他眼睫上的光尘,和他脚下的土地,还有背靠的灯杆,都叫人嫉妒起来。
只想和他一起走,死也不放手。
听许佳期说,他叫何惜。
这个名字,胜过世间一切美好的词汇,光是默念便心生欢喜。
一整夜的彻夜不眠,让许之羽心中的猛兽疯狂叫嚣,他翻来覆去,眼中脑中全是那张脸,恨不得能钻进脑子里去拥抱。
天蒙蒙亮,许之羽就起了床,他根据何惜的校服猜出他就读的学校,早早在暗处蹲守。
他身后是一家奶茶店,放着轻缓的音乐,许之羽一边听,一边数着来往的人流。
许之羽听到曲调渐渐变得高昂,刚才还温柔细语的歌手在嘶喊:
“就让我来代替你承先启后,
刻骨铭心像一本情爱小说,
越血流越手酸心越痛肉越痛
千刀万剐的感情才生动。
不要还给我,不要还给我。”
太阳破云而出的时候,何惜出现了。
他黑发细碎,肤色白皙,宽大的校服下是青涩的身躯。
许之羽死死盯着,一寸一寸看下去,何惜的一分一毫一点一滴都叫他沉醉其中。
眼前的这个人这么美好,而许之羽只是黑暗中的浊物,他怎么能配得上?
改变也好,伪装也好,许之羽知道自己总要做点什么。
他开始尾随。
每天跟随何惜的步伐,水洼、枯枝、台阶、斑马线。每一步每一步,都踩在何惜留下的轨迹上,仿佛这样就能拉进两个人的距离。
越是了解何惜,许之羽对他就越是无法抗拒,所有的底线都一退再退,只想死死的沉溺进去。
何惜是光,是许之羽拼了命仰望的存在。
转入一中那年,许之羽第一次光明正大在地出现在何惜面上,他们穿着一样的校服,一般青色的脸庞,许之羽再也不是那个黑暗中的浊物。
至少表面上不是。
第一次见面,出乎许之羽的意料,何惜并不是抱着腼腆矜持的态度,许之羽很清楚的看到,他的眼睛里有星光。
“你看起来很眼熟。”
“我们是不是见过?”
那时他心中是无边无尽的恶念,许之羽想到许佳期墙上的那副画,鬼使神差般点下了头。
他听见自己说:是,你送的那幅画,我还一直保留着。
她不值得你记住,从今往后,填充你记忆的人只能是我。
花开到荼蘼再到败落,只是一段很短的时间。许之羽没有想到,一段感情从热烈到冷却,也是这么短暂。
他被一叶障目,走在末路还以为道路且长,直至被判了死刑,才明白自己有多么可笑。
作为新出生的婴儿第一次接触这世界,也不过哇哇大哭,如今被世界抛下,许之羽却再也哭不出来。
他甚至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