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的在账房处摸了“一点”银票,接着便生动的演绎出什么叫真正的挥金如土、穷奢极欲,直至一掷万金,轰动长安后,她二哥才脸色铁青的把她抓回了王府。
往事不堪回首,却能够让羲凰更加清楚如今的状况。那杜御医的儿子现在能够大摇大摆的逛醉花楼,可不就是挖了华贵妃这尊大宝了嘛。
听说几个月前,杜御医家的独生子杜公子被惊爆在赌场欠下了数以万计的赌债,直把杜御医气得卧床不起。可是这又能怎么办?他家三代单传,膝下只有这么一根独苗苗,还是老来得子,向来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般溺爱的。故而,即使他如今闯下这等大祸,杜御医也不能置之不理。
只是,他区区一个太医院御医,俸禄有限,又没有什么其它值钱的家产。反观赌场那边,要不是背后有大人物坐镇,有岂敢在天子脚下如此嚣张狂妄?因此,杜御医是千真万确的到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步了,才跟着华贵妃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只可惜,他这儿子并不能理解老爹的良苦用心,可能还真以为自己家里挖到宝了吧,手上一有点钱,就火急火燎的和那些真正有钱的贵公子们出去厮混。不过说起来,羲凰还得感谢他,否则以杜御医这等谨小慎微的性子,她还不得查到猴年马月去。
“郡主,可要派人盯着杜御医一家?”芙落小声的建议到。她不若莲生,早就已经知道了杜御医之于太子一案的重要性,却好奇于羲凰为何不派人加以保护。
“不必,华贵妃和豫王是不会蠢到在长安城里直接对朝廷命官下手的。”羲凰当下决断,否定了芙落的提议。要知道,保护京城的御林军总统领可是她亲女婿,华贵妃怎么可能搬起石头去砸自己的脚呢?不过,在外面可就说不准了。所以,羲凰接着说:“只是,若杜御医擅自离开长安,就派人死死的盯着。”
“是!”芙落不愧是鼎北王府的得力干将,一点即通,脆声应答后,就打算即刻出门办事。可就在这时,按常理来说,此时本应该死乞白赖的赖在殷旷身边,将他搞得不胜其烦的玉烨,却有气无力的推门而入。
☆、高山流水
“公主,您这是怎么啦?”不等羲凰问出口,莲生就已经脱口而出。可以想见,玉烨生龙活虎的形象是多么的深入人心,以致于她一个萎靡不振起来,大家都感到不知所以了。
可那厢,玉烨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拖着无精打采的身子,垂头丧气的走到羲凰身边坐下,然后扑通一声将头靠在了羲凰的肩上,而羲凰非常有默契的一把抱住她,什么也没问,并用眼神示意莲生和芙落先行离开。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玉烨终于有了点起色,于是直起腰身,抬起头颅,用一种似梦似醒的眼神看向羲凰,恹恹的问:“怎么不问问我发生了什么?”
好吧,既然都这么问了,那就少说点废话吧。“那你发生了什么事?”羲凰应玉烨的要求直接询问到,可心里已经猜到十有八九会和殷旷有关,果不其然...
“羲凰,怎么办?我觉得我和殷旷之间的感情出现裂痕了。”
这怎么可能?这是羲凰的第一反应,毕竟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玉烨和殷旷之间还没建立起什么感情,那裂痕又从何而来呢?当然,明面上不能这么单刀直入,所以羲凰用委婉的语气问到:“这...怎么说呢?”
“他今天突然不理我了。”玉烨可怜兮兮的控诉,委屈得好像殷旷做了什么天大的对不起她的事。然而,事实却是...
殷旷其实一直都不怎么想理你好吧,羲凰在心中暗自腹诽,嘴上却随着玉烨一同控诉:“那真是太可恶了,他怎么这么可恶呢?”没错,确实可恶,怎么不再忍一忍,好歹等她把豫王这摊子破事儿给应付过去了,再翻脸也不迟呀,羲凰再次在心中说出真实想法。可玉烨一听她的话就不干了,连忙替殷旷辩解:“他才不可恶呢,是我说错话了啦。”
说错话?玉烨好像在殷旷面前就没说对过几句话,可殷旷不是一直都忍下来了吗?如此说来,这错话得是错得多么离谱呀!羲凰表示十分好奇,连忙追问:“说错了什么话?”
“哎~”玉烨长舒一口气,看了看羲凰异常兴奋的脸,娓娓道来:“就是今天他又弹了一次《高山流水》给我听,可是我总觉得和上次在焦尾古琴择主的聚会上听到的有些不一样,然后我就和他直说了。”玉烨十分简练的说出原委,简练得羲凰完全没能理解到要点所在,于是继续问:“那你怎么和他直说的。”
“嗯...”玉烨眼睛向上望去,略微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话,回答道:“我就和他说,这次弹的高山流水和上次弹的相比,既不是同一座山,也不是同一汪水。”玉烨说到此处,略微停顿,惊奇的发现羲凰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她,以为自己没有说明白,所以补充到:“他上次在聚会上弹的高山流水,描绘的是一座耸入云天、寂寥无人的孤峰,一道瀑布从山涧处飞流直下,一泻千里,重点表达的是场面的威武雄壮,以及遗世独立。而今天弹的高山流水嘛...”
玉烨说得越发的认真,目光随之飘向远方,仿佛曲中所弹之景历历在目,然后如坠梦中般的呓语:“今日所弹的高山流水却是连绵不绝的山峰,不高不陡,不远不近,潺潺流水交织其间,清澈又舒缓。山里应该还住有一户人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像文章中描绘的世外桃源一样,宁静又温馨。”
玉烨说着说着,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一抹醉人的微笑若隐若现,令羲凰都不可避免的深陷其中。她觉得,她明白殷旷今日为何会突然失态了。
说到自己的五师兄殷旷,羲凰觉得可以一言以蔽之曰“矫情”来加以精准概括其性格特征,而他这个所谓的性格特征又集中体现在了讨老婆这件事情上。
事情还得从她拜入鬼卜子门下不久后的某年某月某日说起。且说,在这个令人印象深刻的某年某月某日,还未曾在兵法一道上显露出过人天赋的羲凰,和于音律一道上已经小有成就的殷旷,一同置身于流水潺潺的深山竹林间,聆听着师傅鬼卜子弹奏出的正声雅音,曲目正是殷旷最为挚爱的《高山流水》。
说起来,这就是鬼卜子教导新弟子的方式,先是一视同仁的让他们将各个学科都接触个皮毛,再根据他们的天赋和爱好,挑选出几门进行因材施教。所以,鬼卜子的这些个高徒们,虽然说不上是全才,但绝对称得上博学多才。
琴音舒缓悠扬,如清风拂弱柳,并带着云卷云舒的惬意,令人通体舒畅,在不知不觉中物我皆忘。接着,曲调又渐渐转为明快欢欣,配合着山林间间或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