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羲凰认真的声音传来询问:“华贵妃今日可得空闲?懿阳宫的人还在外面候着吗?”
“听说华贵妃这几日都忙得脚不沾地了,懿阳宫的人倒是一直候在外面,赶都赶不走。”莲生放下口边的话,依照她所知道的,如实作答。并根据问话,暗想着本计划再凉豫王两天的郡主,是否将要在今天有所行动。果不其然,羲凰一听莲生的回答,毫不迟疑,立即就吩咐到:“替我收拾收拾,等会儿我要去懿阳宫。”
一个时辰后,懿阳宫
由于华贵妃外忙着年终尾宴的相关事宜,所以羲凰直接跟着传话的小太监,前往豫王相约的画裳园。几日不见,懿阳宫内种类繁多的各色梅花,经过风雪的雕琢,真是越发显得皓态孤芳压俗姿了。只可惜,她现在不仅不能放任自己去驻足欣赏,还得时刻告诫自己要做出一副缘已逝而情难止,生有崖而思无尽的纠结样,即使心里明明好奇得不行,想要知道豫王到底会使出什么招数来挽留她。
其实早在入宫之前,羲凰就已经听人说起过,豫王殿下杨宏捏花惹草的本事无人能及,风花雪月的招式五花八门,风流浪漫的韵事更是数不胜数。传说只要他看上的女子,没有哪个不在三日之内乖乖被他降服的。虽然,这个说法显然很有水分,毕竟自己都已经被他明里暗里追求了三个多月了,也没见对他多么倾心相许。然而,在看到接下来的一切后,羲凰才不得不承认“空穴来风,必有其因”这句话决非妄言。
且说,羲凰表面哀怨,内心激动的独自踏入画裳园后,恁是觉得此园中的一草一木都变得别有一番滋味,就拿这成片成片冰肌玉骨的梅花来说,不知为何,硬是让她品出了一丝妖艳的味道,尤其是最里面的那株,远远望去,还未望见其庐山真面目,就能恍恍惚惚感受到那喷涌而出的分外妖娆。于是,羲凰不自觉的分花拂柳朝那处妖娆而去,直觉告诉她豫王就在那灼灼其华之处,静候她的到来。
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这树仿若穿越时光而来的凤凰花木出现在眼前时,羲凰还是震惊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叶如飞凰之羽,花若丹凤之冠,再加上挺拔高大的躯干,明艳如火的颜色,哪里是冬日寒梅可以奢望的?若不是在夏日独领风骚、吸尽日光精华的凤凰花木,如何能够绚烂到将瓦檐上的残雪、天边的浮云都燃烧殆尽。
“冬去春来,凤凰花开,宏在此恭候数月,可算是把羲凰妹妹盼来了。”正值羲凰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忘乎所以时,豫王杨宏温柔缱绻的声音,适时的从不远处传来。
明明才三天,羲凰听着豫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嘴角不自觉地有些抽搐,瞬间回到了现实。于是,立即收敛起惊讶之色,摆出先前在脑内反复演练过的高冷表情,等到他走近后,淡淡地开口:“豫王殿下说笑了,臣女哪里敢让殿下等,前几日臣女偶感风寒,怕过了病气给殿下,这才在永信宫闭门不出。”
听到羲凰如此疏离淡漠的语气,杨宏无所谓的笑笑,显然早就料到她没这么快放下架子,故而越发情真意切的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日不见可不就到了凤凰花开的时节了么。”
好吧,豫王这胡扯瞎掰的本事也是没谁了。羲凰偷偷地瞥了一眼站在身旁的豫王殿下,觉得他郑重其事信口雌黄的样子十分好笑,可又不好意思笑出声来,打扰他自导自演自陶醉的雅兴,所以只好强制憋笑,险些把自己憋出内伤来。
只可惜,憋笑这件事儿和人有三急是一个道理,憋得久了总会露出点破绽的,就如此时的羲凰,即使没有前仰后合、弯腰捧腹,眼角眉梢也自然而然地上扬了起来。而这在豫王杨宏的眼里,似乎多了一层他自以为是的歧义。
“羲凰妹妹当真是翱翔于九天之上的凤凰,无怪乎这凤凰花木也会为你逆天怒放。”豫王见羲凰神色好转,误以为她是被自己的甜言蜜语所打动了,于是趁热打铁,更加卖力的恭维起羲凰来。然而,面对豫王这些个愈来愈邪乎的溢美之词,平日里脸皮不算薄的羲凰都有些难以承受,于是连忙打断他滔滔不绝的花言巧语,将话题扯到现实中来问到:“这棵凤凰花木到底是怎么开花的?”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豫王显见没有领会到羲凰的用意,仍旧深陷在自己的深情款款里不可自拔,令羲凰无语至极的同时,也只好装作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由着他继续表演下去。
当然,混迹朝堂多年的豫王也不是个傻子,眼见羲凰对他的态度“有所好转”,立即见风转舵,进入下一个环节。
“那日的事,确是我的不对...”豫王放低声线,音调有些微微颤抖。“要怪只怪老天爷让你我重逢那样迟,否则我又岂会干出那等荒唐事来。”豫王边说边拉起羲凰的手放至胸前,并十分应景的望向天际,搞得好似一切真是天意弄人的样子。
干了坏事居然好意思怪到老天爷头上?这逻辑也真是别具一格。趁着豫王远眺,羲凰在心里不客气的腹诽着,嘴上却顺着他的话,用带有些许无奈的语气说:“可事已至此,殿下打算如何是好?”
“自然是什么都听你的。”豫王毫不迟疑的回答,转头看向羲凰,笑得如往常一般的妖孽,并极其俗气地加了句:“只要羲凰妹妹能够消气,就是让我上刀山下油锅也在所不惜。”
“这倒不必。”羲凰立马开口,完全没把他的戏言放在心上,抽出自己的手,若有所思的看向灿烂如火的凤凰花,喃喃开口:“只要殿下答应羲凰两件事即可”说罢,羲凰转过头,严肃地看向豫王,见他神色如常,一副任凭吩咐的模样,于是继续说下去:“首先,这件事有损我鼎北王府的颜面,所以...”羲凰话音微顿,明眸微转,狠辣之色,稍纵即逝。
“所以,雨晴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立刻从这个世上消失。”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即使早已料到羲凰会如是要求,豫王还是忍不住如是作想,可脸上却连眉毛都不曾动一下,端地不漏任何痕迹,轻描淡写的应允:“那是自然,不过是区区贱婢,何足挂齿。”
“呵...”没想到豫王想都未曾想一下,就这么轻快的答应了,羲凰哧笑出声,赤|裸裸的鄙夷之味。然而,这在豫王眼里,恐怕只是一种对雨晴的不屑,完全没往自己身上设想,于是笑嘻嘻的开始追问起第二件事来。
“这第二件事嘛...”羲凰见豫王问得如此积极,也懒得再跟他浪费什么时间,收起轻蔑的笑,爽利地把早已想好的要求和盘托出道:“懿阳宫有个做糕点做得很不错的宫女,好像叫什么梦鸢来着,我想借她几天,到永信宫来教我做糕点。”
“这...”与刚才的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