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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抱着关卿的手骤然缩紧。

    “我衣服穿得多,可能有点出汗,我等会儿回去去洗……”关卿是beta,对信息素一向不敏感。他以为谢许是说他出汗了有味道,有点尴尬。

    同时,他心里还有点别扭——他知道谢许是要去见江碌,谢许这次也没对他说谎,但是他就是心里堵得慌。

    谢许明明是他的男朋友。

    他想拿了东西就走,彼此冷静一下。正要推开谢许,没想到,谢许在他后颈处舔了舔,猝不及防地一口咬下。

    “啊——”关卿没防备,尾音抖的不成样子,几乎要跳起来。

    他不是omega,那里没有可以被标记的腺体,但也许是退化不完全,那处是非常敏||感的。更何况他昨天刚刚被谢许标记过,虽然那个标记褪的很快,却仍然有。

    谢许在那里细细密密地舔咬着,低声问他:“再问你一遍,去哪儿了,见了谁?”

    “去、去见教授……”关卿急喘着,被欺负得几乎要哭。

    他受不得谢许这么撩拨,这段时间的谢许和他以前熟知的似乎又有区别——像是一只每天会蹭着你摇尾巴的狗狗,突然露出獠牙,你才发现它根本不是狗。

    ……是狼。

    室内开着暖气,关卿没来得及脱衣服,还是在街上的打扮,戴着围巾穿着大衣,又被谢许这样。他很快就出汗了,额前的刘海都被沾湿,一滴汗水顺着额头滑到鼻尖,被谢许舔掉。

    谢许转而衔住关卿的唇,两人都没有闭眼,隔着这么近的距离注视彼此。这个吻带着点汗水的咸味,又像泪水一般苦涩。

    “不只,还有谁?”

    唇分时,谢许冷冰冰地问。

    这么近,关卿终于看清了他的表情。谢许眉头皱着,眼底一片冰凉,明明是在和恋人这样亲热,却一点也不开心。

    关卿的心脏也慢慢冷却下来。

    “跟你没有关系吧。”他移开视线,用力推开谢许,转身要走。

    他不想拿那个东西了,他只想离开这里。他觉得他和谢许都需要冷静一下,各自想想。

    谢许却伸手挡住他的去路。

    他禁锢着关卿,没有拥抱,也没有松手。谢许半垂了眼睑,自上而下觑他:“不许走。”

    “你干什么,你别闹——”关卿突然僵住了。

    谢许释放威压。

    alpha的威压会引起omega的欲|望,但对于beta来说,单纯就是一种折磨,是一种经年进化而来的、对力量本身的恐惧。

    关卿面色煞白,腿一软,冷汗不停涌出,几乎要跌坐在地上。

    谢许把他抱起来,头靠在他肩上,低声说:“想走去哪儿?去叶梓那里?”

    关卿心里涌上一股接近荒谬的不可置信,他提不起力气,煞白着脸说:“跟叶梓……有什么关系。”

    “跟他没关系?”谢许嗤笑一声,“那你们中午谈的挺欢啊。”

    “我那是……”关卿喘了口气,那种被死死压着、不停下坠的感觉让他恐慌极了,“你、能不能收一收,我难受。”

    谢许从来没有在他面前释放过威压。

    他面前的谢许一直是无害的、毫无威胁的,他没见过这样的谢许。

    没想到,谢许顿了顿,问他:“难受?”

    关卿点头。谢许没说话,一边帮关卿脱了大衣,把他抱去浴室。关卿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想挣扎却没力气,而谢许却一直没低头看他。

    他把关卿的衣服一件件脱掉,最后把他整个人放在浴缸里,拿起花洒和浴巾,往他脖子、肩膀上一阵擦洗。

    关卿紧紧皱着眉,有气无力地窝在谢许怀里任他摆布:“你轻点,疼。”

    那块的皮肤都被擦红了,而谢许还神经质地一遍遍用力擦着。谢许顿了顿,放轻了动作,却仍不满意。他低着头,解释道:“这里脏了,我帮你洗洗。”

    哪里脏了?关卿一直穿着衣服,那里根本没有任何污渍。

    顶多……今天中午吃饭时,叶梓扶着他的肩,跟他说了一会儿话。

    “你、你不要无理取闹了,我真的……难受,谢许。”关卿被那过于外露的威压折磨到几乎难以呼吸,他不得不张大嘴,像溺水那样紧紧攀在谢许身上。

    他又委屈又痛苦。

    他到底是干了什么,谢许要这样。beta对alpha的恐惧是刻在基因密码里的,一直无法更改,但他与谢许相处时,这种困扰几乎从未出现过。谢许一直以平等的态度尊重他,从未利用性别来强迫他什么。

    “再等一会儿就好了,还不干净。”谢许低声说。

    关卿意识有点模糊。

    浴室的白炽灯和谢许逆着光的身影慢慢交织成一个极具压迫的黑影,朝他压下来,他听到水声、风声,还有自己沉重、疲倦的心跳。

    他一遍又一遍地对谢许说:“我很痛苦……求求你。”

    谢许沉默了很久,说:“这么难受?”

    “那你是不是就……没有力气走了。”谢许低声说,把他搂在怀里,吻着他给他渡气,“你自己说过的,说爱我,说你是我的。”

    “那你就必须言而有信,不许走。你离开我,再去对别人好,对别人笑……我受不了的。”谢许尾音的颤抖无法压制。

    他已经失去过关卿一次了。

    那是他一辈子里最大的噩梦,他不得不草木皆兵。

    他最珍贵的东西在阳光底下晒着,它们经不起任何大雨,当空中飘过一片阴云时,他就会开始坐立不安,心慌意乱。

    比起失去,他宁愿那些东西碎在自己手里。

    “你是这么想的吗。”关卿勉强睁着眼,心中涌上一股浓浓的无力。

    “你为什么……不能是我一个人的。”谢许把脸埋在关卿的发顶,哽咽道。

    缺氧过度,关卿眼前看到的一切都在浴室的水汽氤氲中模糊成扭曲的色块,他的听觉消失了,整个世界里的水声、车流声、风声雨声尽数消散。

    他在一片模糊里,看到了谢许。

    谢许像个抱着借来的玩具车、不愿放手的小孩子,站在铺天盖地的雨里手足无措地大哭,脆弱而委屈,没有人来安慰。

    他的哭声穿过层层雨幕,传进他的耳朵里。他心疼到无以复加。

    在那种濒死的体验里,关卿出奇地平静了下来。

    他用最后一点力气,在那个谢许耳边说:“我是你的,我不会走。”

    “……”

    他绝望地闭了闭眼:“我爱你。”

    他并没有打算去争取什么,如果这就是他生命的终结,他也觉得没有遗憾了。

    但是,他还是希望……那个站在雨水里哭泣的小男孩,能笑一笑。

    谢许还是笑起来最好看啊。

    身上的威压潮水般退去,关卿浑身一松,再没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