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爸失误把夏行推进水里,并且投掷了救生圈,救生圈去哪了?会不会有第三个人?
“没有,”受理人道,“那是海洋,一个浪花掀过来,即便有,也被冲走了。”受理人没有直接反驳薄姝的“第三个人理论”,只是提供了一般的设想。
薄姝希望不是她爸直接害死夏行。
她希望和夏荻还有回转的余地。
门口有轻轻的敲门声,夏荻说了声“进”,进来的是表弟,表弟手里拿着游戏机。从薄姝送的那天起,成天都抱着。表弟道:“你和薄姐吵架了?”
晚上明明看到薄姐,结果薄姐没从姐的房间出来。他打算问,姐看了他一眼,似乎不想让他在爸妈面前说。薄姐和姐出毛病了?
“她欺负你?”表弟道。
“不是。”
“那我也不要她的游戏机了。”表弟道,“她欺负你。”
“仗义。”
表弟道:“她在哪?我去找她算账!”
“真不是,”夏荻道,“不要跟你爸妈说。”
表弟张张口,只好点点头。出了门,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手机里存了一个名叫“姐夫”的号码。
“你是不是欺负我姐了?”接到“小舅子”兴师问罪的电话,薄姝心里一紧:“你姐怎么了?”
“你怎么能欺负她?你还说会一直对她好。”对面没声,以为信号不好,表弟又喊了声喂喂。
薄姝涩声道:“我怎么能欺负她。”
表弟顿道:“你和她道歉,她脾气最好了。”
薄姝“嗯”一声:“她恐怕一时半会原谅不了我,她有什么事,你告诉我。”
站在门口的薄星,一直望着她,想必已经等了好一会,她挂上电话,搓着薄星的脑袋。
薄星转过头,没来得及走,被薄姝抱住了:“玩意儿蛋,没给你带回荻姐,我就不是你姐了?”
薄星推着薄姝,抬眼看到薄姝的眼睛,薄姝眼睛红红的。
“吃鸡翅吗?”林一理坐在沙发上啃翅,转头问进来的薄姝。薄姝心情不佳,实在没劲问林一理怎么在她家。林一理倒是来劲,扯着她“嚯”了一声:“和小荻荻吵架了?”
“分手了?”哪壶不开提哪壶,薄姝想把手里的热水,哐当砸林一理头上。
“真分了?”林一理拧眉道。
薄姝倒了杯热水,慢慢地喝着。
“我有机会了?”林一理道。
什么人啊这是?薄姝看了眼道:“你试试。”
林一理缩了缩脑袋,看薄姝脸色惨白,伸手摸薄姝的额头:“感冒了?”
“没休息好。”薄姝喊了声薄星,转身上楼了。
“喂?苦情计吗?苦情计也得看医生啊,万一人真烧没了。”
“闭上你的嘴!”
林一理晃晃脑袋,显然有点没被薄姝威胁到,她嘬嘬手指,擦了擦手上的油。按亮屏幕,给夏荻发消息。
夏荻没心情和林一理聊天,简短地回了几句,把手机放到一边。被单床单已经换过,残留的洗衣液味道,鼻息间隐隐有薄姝的味道。房间里仍有薄姝的味道,即便薄姝已经不在这里。她闭上眼睛,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眼睛闭得发酸。
轻轻的敲门声,把夏荻唤醒,听到姨爸在外面喊“吃早饭了”。她应了一声,双脚落到平地,走到卫生间洗漱。
“洗好了没?”家人已经上桌,问卫生间里的夏荻。
夏荻抹掉嘴角的牙膏沫,洗了洗脸,脸上滴着水。
夏荻坐到饭桌前,低头喝着粥。
姨爸打了个哈欠,姨妈开口道:“没睡好?”
姨爸“啊”一声:“做梦了,睡得真累。”
夏荻停了两秒,她昨晚没做梦,一点梦都没有。入睡以后,直到姨爸敲门,她才醒过来。
接下来的几天,夏荻都是在闹钟里醒的,要不是闹钟声音,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睡着。以往她都是凭借梦境,知道自己睡着,知道自己又开始做梦。
她的梦溜走了。
虽然不是天天做梦,但也算做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会突然消失。
她再也不会做梦,再也不会梦到薄姝。
夏荻回到剧组,开始忙碌的拍摄。没了梦境后,她演艺事业开始升温,看着现场外的粉丝,夏荻有点恍惚,古代诗人寄情于景,在她梦境最上行的时期,正是她演艺生涯的低靡期。所以她是寄情于梦,借以规避低靡的现实?如今事业回升,她再也不需要做梦?
当初不爱与人交流的幼年时期,心理老师说,做梦是她的情感托付,不必有负担。
人在母体里成形,离开母体后,遭遇挫折时,便会想起母体里的安全和舒适。人当然不可能再回去,一生都在寻找安全和舒适。老师说,梦是夏荻的母体。
“不做梦了?”于达问道。
“不做了。”
“张筠知道你做梦,有个关于梦的灵感,还想找你问问。”于达道。
“可以啊。”夏荻道。转眼间,她和于达也不再就梦的问题深究。夏荻画着模型图,问于达道:“嗲嗲的新书授权影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