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了半晌,默默行礼出去了。
等门关上了,他转身看着馨儿,低声说,“他不是。”
“按刚才的话,奇奇和海螺也可以排除了?”
他皱眉沉默片刻,慢条斯理点头道,“嗯,逻辑上……应该是这样。”
“你这家伙太粗暴。这么问......不怕伤蛛儿的心么?”
“哪有这么脆弱。”他又喝口咖啡,若有所思道,“劈头盖脸问一句,最容易甄别真实反应。这是有效的排除法。”
秦馨起身走过去,端起巧克力。“不是就好。可能咱想复杂了,最后发现还是童嘉年——希望明天去能有收获。”
丹尼递了块披萨放她盘子里。“不想了。我脑子快裂了。只要不在三个徒弟当中就好。吃饭吧。”
......在一片静默的温馨中,两人眉来眼去地吃完了午餐。
雪依然没完没了地下。昏天黑地,银屑飞舞。妖兽和人类都隐匿了踪迹。
从三楼望去,一片冰天雪地。
下午休息了一会,丹尼又开始了修炼。盘腿坐在床头的地上,闭眼纹丝不动。
身体在这儿,灵魂却去了别处。
秦馨也专心修炼一下午。到傍晚累了,默默练了一会瑜伽,拉伸一下筋骨。
自从奇幻森林降临,网络和电视都消亡了。酒店虽是五星规格的,却没什么娱乐。
连书籍也没了。
假如能有一本书多好。秦馨想。
最好是一本厚厚的、充满理性的书,可以让她收藏着,细读一辈子。实在没有的话,成语词典也好。这样的落雪天捧一本书窝在沙发里,精神上就会感到莫大的慰藉。
可惜,再也没办法得到了。
到了傍晚,她独自吃了个橘子,一个蔬菜三明治。
消化半小时后,进卫生间泡澡。
自从有了恋人,她比从前更注重仪态,也更注重身体的细节了。
对每寸肌肤都仔细地清洁,细致呵护。泡浴,抹香皂,擦润肤膏,做得一丝不苟。
内心深处太在意他了。她希望他余生的每次入睡都会对怀里的女人感到着迷,感到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为此要让自己的魅力永远保鲜,哪怕将来老了也绝不松懈。
美,是要付出牺牲和努力才能长久的。爱情也一样。
她老早就晓得这道理了。
门锁微微动了一下。男人问,“……馨儿,你在里面么?”
“在。”
“哦。”他走开了。过了一会,又不甘心似的折回来,“你锁门做什么,这是要防谁?”
她套上睡袍,梳着头向门外说,“谁来开门就防谁。”
他憋笑咳了一声,抱怨道,“……你像话吗?都订婚了还防着我!我白疼你一场了。再说了,有啥稀罕的,梦里早瞧光了。”
秦馨似笑非笑把门打开,见他像个讨债的倚在门框上。眼睛把她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两人斗法似的缄默着,挑衅地望了对方一会。
他红着脸,理直气壮地审问她,“锁门做什么?难不成你洗澡我不能看?”
秦馨比不上他这寒碜的境界,噎了好半晌才说,“你克制一点。”
刚出浴的她面色红润,黑发又光又滑垂在肩上,浑身散发温热的芬芳。美得冒烟了。
他的爱欲像咆哮的海浪在心中鼓荡着,随时会把持不住,像发情的公牛一样扑过去。
他风情万种地微笑着,抬起爪子摸向她的脖子……
秦馨一让,严正告诫,“克制。跟你说了今天把持不住跟你没完。”
他被她咬人似的目光逼退,“清心寡欲”地放下了爪子。过了一会,以暧昧的语气说,“有个事儿我要提醒你。”
“啥?”
他望着她,“黑笔预言说,你我今晚正式结为夫妇,并将孕育一个孩子。”
“所以呢?”
丹尼顿了一会,大手覆住了她的肚子,“也就是说,不管做不做你都会怀孕。预言都是直指结果,不管过程的。”
秦馨如遭雷劈,怔在当场。“.......没那什么过程也会怀孕?”
“没有那什么过程照样会怀孕。这种案例在神话故事里太多了。某某神仙路过凡间的河边,停下来撒了泡尿,一女子到河边洗衣服,然后就怀上了。是不是?”
秦馨哪里疼似的皱起了脸,“.......那这样莫名其妙怀上的孩子,算谁的?”
他伸出一条胳膊撑住墙,脸皮很厚地说,“原则上应该算我的。不过就是缺少一个生理的......咳......受......精的过程而已。伦理上孩子是我的。”
她的脸被羞意和紧张燃得滚烫,震惊地问,“太荒唐了,这怎么可能呢?”
“你想想,黑笔的预言落空过吗?”
她失魂落魄地怔着,过了一会垂眼抱怨道,“你就不能用大预言术抗衡一下么!修炼那么久,也该派派用场了。我不想这种事也受到干预。”
他望着柔美动人的未婚妻,一时间,心疼得厉害。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也希望抹掉这预言,按她的意愿来。
但可怕的是,目前根本弄不清“大人”的真正动机。如果把法力用来抗衡这样的事,等真正的杀招落下来,可能会败得很惨。
他叹息一声,把人抱了起来,贴着她的脖子低声说,“我不能,亲爱的。”
并没解释什么。
可她从淡淡的无奈中领会到了他的意思。
——这么说来,无论怎样都要怀孕了吗?
哎!与其不明不白成了孕妇,还不如快活地躺倒呢。他已经等得作痛,浑身硬得像钢筋水泥一样了——秦馨感到内心在天翻地覆。
他微笑地注视她片刻,以啄木鸟的动作在她的嘴上亲了一下,把人放下后,去了卫生间。
秦馨魂不守舍走到床边,钻进了被窝里。心里紧张了起来。
她听见卫生间里传来排尿的声音,像公马一样强劲。虽然同居这么久了,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种私密的声音。以前他都会用法术隔绝,洗澡都静悄悄的,尽量不给她猥亵、狎昵之感。
今天看样子要放飞自我了。
窗外寒风呼号。雪的影子在飞逐。秦馨感觉心脏缩得很紧,又干又硬地跳动着。脸上像被大火烘烤着,滚烫滚烫的。
过了一会,丹尼出来了。他一定也很紧张,脚步轻得像微风。呼吸都敛住了。在床边站了会儿,虚伪地说,“先睡吧,亲爱的。我继续修炼。”
秦馨在黑暗里翻翻眼,躺着没吭声。
然后,他真坐床头修炼去了——装模作样到了极点。
秦馨吞咽一下,“......你还把持得住么?”
他隔了一会,才用含笑的声音说,“还行。”
“我有点把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