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不住。他喉结微动,怔怔地看着孟荣昊。
“随便。”他有点难过,闷闷地说,“反正不是你,跟谁都没区别。如果能换取利益,我不在乎。”
“你!”孟荣昊一脸气急败坏,这要是自己家孩子,非抓过来胖揍一顿不可。
“你走着回去!好好反省!”孟荣昊撂下话,打开车门上车,并且狠狠摔上车门。
盛超果然没上车,赵子涛在孟荣昊再发火之前,果断上了路。
过了三十岁,孟荣昊已经很少跟谁发脾气,什么情况他都能不动声色,游刃有余。可是刚刚,他偏偏控制不住。究其原因,他觉得是盛超自甘堕落,不求上进,辜负了他的期望。
可是他为什么对盛超有期望?他没细琢磨。
盛超站在原地,目送车离开,直到车远到他看不见,他仍然一动不动。
孟荣昊会回来吗?他心里也没底。
善良的确是没有价值的东西,但是如果这善良出自别人,就既可以是武器,也可以是工具。孟荣昊最大的弱点,就是善良。
盛超决定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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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当你走进这欢乐场,背上所有的梦与想,各色的脸上各色的妆,没人记得你的模样——消愁by毛不易
第27章
盛超赌输了, 孟荣昊没回来。
孟荣昊在车上依旧不说话,气压太低, 赵子涛干咳一声,示意刘平吱声。
“昊哥,”刘平接受任务, 硬着头皮说,“今晚去涛子家聚聚?过两天我就得走了, 咱还没能聚一下。”
“行。”孟荣昊一口答应。
由于别墅装修,那尊关二爷和大砍刀都被请去了赵子涛的住处, 为了节能环保,天天用电子香供着。
三人打开门, 电子香幽幽的红光, 把室内照得像是鬼屋。
“嘿呀!”赵子涛打开灯,忽然大笑道:“咱哥仨又都单身了啊!”
赵子涛不婚主义,刘平心里有人, 孟荣昊是唯一一个结婚的,现在也成了离异。孟荣昊宾至如归,自己去冰箱里翻出啤酒, 敲开一瓶:“滚蛋, 哪壶不开提哪壶。”
“乌鸦嘴, ”刘平也去拿了一瓶, 靠在吧台说,“咱俩是注孤生了,昊哥可是有人惦记的。”
“对哦!”赵子涛道, “昊哥,姓盛那小子,你打算咋办?”
“凉拌。”一想到盛超,孟荣昊就心情不好,他蹙眉喝酒,不愿多说。
赵子涛又追问:“今晚真让他一个人走回去啊?”他边说边给刘平使眼色,刘平笑嘻嘻地符合:“把他叫来,咱们搓麻?”
“你俩……”孟荣昊挑眉,“改行当媒婆了?他用得着你们操心吗?”
“嘿嘿!”赵子涛憨笑,“这不是怕你寂寞嘛,你看你,失个恋而已,啤酒都喝上了。”
三十岁后的好身材,全靠严格的身体管理,孟荣昊的确很久不喝啤酒了。听了赵子涛的话,他一伸胳膊,把赵子涛的脑袋夹在臂弯里:“怕我寂寞,嗯?那你让我揍一顿吧!”
*
哥仨喝爽了,就在赵子涛家里凑合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秘书陆诗瑶带着换洗衣服,亲自上门来接孟荣昊。
一进门,就被地上的啤酒瓶绊了脚。
“你也来太早了!”赵子涛眼睛都睁不开,但他跟刘平已经穿戴整齐,孟荣昊正在洗澡。
“时间到了。”陆诗瑶板着脸,没跟赵子涛斗嘴。
他们本来就睡得晚,又起得早,难免精神不济。但这天他们却不得不早起,因为,今天是孟荣昊母亲的忌日。
陆诗瑶带来了水果和鲜花,没等孟荣昊,就先回公司工作了。这一天,都是她一个人在公司。
人的记忆是有偏差的。就像孟荣昊一直记得,那年他被母亲带来这所城市,是他三岁时的冬天,天寒地冻,整个世界银装素裹,他跟妈妈坐着绿皮火车,车上很冷,他窝在妈妈怀里。
不过母亲说,小孩子三岁是不会有记忆的,是孟荣昊记错了。
可是孟荣昊不认为自己记错。因为年幼的他被母亲抱着去养母家做客,室内的温暖跟室外的严寒行程巨大反差,那也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热牛奶那么好喝,原来城市里的冬季并不寒冷。
孟荣昊的印象中,没有出现过亲生父亲。母亲跟养母是少女时期的闺蜜,养母考大学去了外地,生母留在了原住地。他是跟着生母来投奔养母的,后来养母家帮他们安顿住处,还帮生母找了份工作。
赵子涛和刘平,每年都跟孟荣昊一起去扫墓。墓地是孟荣昊发家后重新购买的,有专业的服务人员看护和清洁,时代不同,也不流行烧纸磕头那一套。他们就带着逝者生前爱吃的水果,去送束花,说说话。
“阿姨,我们又来啦!”赵子涛跟刘平没见过这个女人,却对这个女人格外亲切。赵子涛放下了花,把水果一一摆好。
孟荣昊垂眸,跟墓碑上的照片对视,那是他母亲年轻时的黑白照片,跟他有相似的眉眼和轮廓,只是柔和了许多。
他的母亲,也是个温柔的人。
赵子涛和刘平一左一后站在孟荣昊身后,每年的这一天,孟荣昊都能在这里站很久,但却一句话不说,只是看着照片发呆。
其实,孟荣昊都是在心里说。
“妈,”孟荣昊,“我离婚了。”
虽然他没见过父亲,但从养父母和母亲生前的只言片语,以及他无意间听到的大人对话,猜测他的父亲是在他出生后抛弃了他们母子,母亲独自抚养他,走投无路,才背井离乡。小时候他非常恨那个男人,觉得是对方造成了他们母子的无依无靠。可是他真正理解无依无靠,是在母亲过世后。
他跟母亲,曾经就是彼此的依靠。
“我一直在想,”孟荣昊心说,“是我错了么?他为什么会背叛我。”
对家的渴望,是孟荣昊的执念。尽管养父母和妹妹对他很好,养母也把他当亲生的看待,但原生家庭的破碎对他造成的伤害,是到了他七老八十也自愈不了的伤疤。释然是释然了,只是换了一种形式存在。这种形式,就是渴望拥有属于自己的家庭。
“我尽力在对他好,给他想要的,做一个合格的丈夫。”孟荣昊继续说,“我也一度认为是我哪里不对,他才会这样对我。但是很可笑啊,他作为这段感情的过错方都没道歉,我作为受害方,干嘛要检讨自己呢?所以就到这吧。我不想了。”
孟荣昊抬手摩挲着石碑,第n 1次的想:“你在这里就好了。”
子欲养而亲不在,强大如他,也不免伤感。
跟母亲说完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