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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本想继续隐藏行踪,但又想,自己堂堂神凰,又不是见不得人!于是,直接把衣服的神光敛去,衣服上的艳丽颜色也遮掩住,那拖在身后长长的衣摆也缩短到只够盖住脚后跟。

    昆仑打量眼神凰,说:“再素一眼,明黄和紫色都不要有,民间用不起这样的颜色。”

    神凰淡淡地扫了眼昆仑,身上的服饰再次变得简单,就连颜色也变成市集上常见的颜色,衣袍变成很不起眼的素雅色。不过,即使素雅,她那身气质和气度在那,即使收敛了威压,那份睥睨的气势,仍有横压天地山川之感。

    她跟在昆仑身边沿着山间小道下了山,一路进了一座只有几百户人家的小镇子。

    小镇外有一条源自山涧的小河溪,镇子名就叫河溪镇。

    她跟着昆仑进了镇子,穿过相对繁华的镇中心,去到村尾一处极不起眼的小院子。

    院子有一面约有一人高的篱笆墙,墙上爬满绿色的藤蔓植物,一扇破旧的篱笆门上挂着把锁,锁并没有扣上。

    她问昆仑:“你这叫锁门了?”

    昆仑说:“挂把锁,来找我的人就知道我不在家。”她说话间,取下锁推门进屋。隔壁院子的大婶正背着粮食回家,见到昆仑以及昆仑身边站着的神凰,笑着打了声招呼:“小山大夫。”她看小山大夫身边的那女人气色很好,不像是有病,于是问:“来亲戚了?”

    昆仑说:“嗯,故交好友。”寒暄两句,便与神凰进了院子。

    神凰在院外时,便把昆仑院子里的情况看了个清楚分明。

    非常简陋的普通民居小院,院子四周晾晒着草药,中间摆了张寻常木头制成的小茶桌,小茶桌上面盖了个茅草棚,茶桌上还摆着茶具。茅草顶的土墙屋,只有三间房子,地上铺了层地板,干净得不沾丝毫尘埃。正中间是客堂,只摆有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和围着桌子的四张凳子,左边是卧室,除了床、衣橱和梳妆柜外,还有一个浴涌。浴涌里残留有神华和淡淡的先天元气气息,大概是因为昆仑常年用这浴涌沐浴的缘故,哪怕是一件非常普通的浴桶也变得很不凡。

    另一间,则是书房,靠窗处摆着书桌,靠墙处是几个大书柜,里面摆满了书,靠里端则是一张打坐和小憩用的小榻。

    院子的另一侧,还有间茅草屋,里面有灶台和堆有柴火,还有柴米油盐类的东西。

    灶堂里有灰烬,还有余温,似乎有做饭?

    天黑了,昆仑先把家里的油灯点亮,又到井里提水,把药草上的泥渍洗掉,摆在院子里晾晒。

    之后便去生火做饭。

    神凰看着坐在灶台前,拿着凡人用的点火的火折子引火,顿个儿都愣住了。她看着昆仑熟练地生起了火,又再淘米下锅,还……还在院子一角开辟出来的地里拔了把鲜嫩的草,之后洗洗切切……

    米熬成粥,盛出来。

    昆仑洗干净碗,便往锅里倒菜籽油,之后,就把那鲜嫩的草下锅炒……然后盛进盘子里,端上桌。

    之后,昆仑还取了两个孵不出小鸡的鸡蛋炒了盆炒鸡蛋端上桌。

    神凰:“……”她瞠目结舌地看着昆仑,心说:这崩的不是昆仑神山,是昆仑女神吧!

    堂堂昆仑女神,高高在上的昆仑女神,居然……下厨做饭,围着柴米油盐打转。

    神凰被隔壁的吵嚷声惊醒。

    一道篱笆墙隔不住炒鸡蛋的味道,隔壁的孩子馋了,正在小声说:“娘,小山大夫又做好吃的了,好香啊。”

    她再看那户人家,一家七口人,一位老人家,两个大人,四个孩子,桌子上只有粥和一小碟泡菜,每人只分得一根泡菜,就没有了。对比之下,昆仑这伙食还是好的了?

    神凰有点想炸,更想撩起袖子把昆仑捞回梧桐神界去,这过得什么破日子啊。

    昆仑拉着神凰在桌子前坐下,把筷子塞进神凰的手里,说:“尝尝我做的饭菜。”

    神凰忍不住问:“你这样……图什么呀?”她端起盛有粥的碗,那表情很是一言难尽!昆仑炼制的种凤栖梧桐神树的花盆巨丑无比,这碗,比起那花盆毫不逊色!碗很粗糙,看不出是瓷还是陶,就像是随便用些粘土捏出来烧成的,碗的圆的,可这碗,有点变形,还……连砂都没挑干净,与碗烧在一起了,特别粗糙。

    非顶级仙宝和半神器不用的昆仑女神,您老人家用这粗碗盛粥?

    昆仑老人家不仅用这碗盛粥了,她还端着这碗喝粥了。

    神凰深深地看了眼昆仑,低头喝粥。她喝了几口,虽然这粥没能量,喝了等于没喝,但味道还过得去,不难喝。

    昆仑似看出神凰的困惑,说:“世间凡人,吃的是粗茶淡饭五谷杂粮,经历的是喜怒哀乐生老病死。”

    神凰没好气地问:“与你有什么关系吗?”

    昆仑说:“除了力量的强大与弱小外,神与凡人,并无不同。”

    神凰看看碗着的粗瓷碗,把碗递到昆仑的面前,说:“这呢?”

    昆仑说:“神碗和普通碗的区别而已,都是拿来装食物的,不是么?”

    神凰不想再说话,低头,默默地把碗里的粥喝光。她心说:“算了,随你高兴。”

    昆仑与神凰吃完晚饭,她收拾了碗筷,便在自己的卧室布结界。

    神凰挑眉,说:“我看你的卧室之前可没有布结界的痕迹。”

    昆仑说:“这周围都是凡人,布不布结界都无所谓,但你来了,我要洗澡。”

    神凰说:“我想看看你的伤。”

    昆仑略作沉默,轻轻摇头。

    神凰说:“你让我心里有个底。”她见昆仑仍没答应,又说:“不然我会慌。”

    昆仑扭头,诧异地看向神凰,会慌是什么意思?神凰还会有慌的时候?可当她看到神凰那眼神,不仅有慌乱,甚至还带着恐惧,竟有着说不出可怜的意味。她不由得愣了下,随即说:“我不会有事。”以先天元气化水蓄在浴桶中,之后,她脱了衣服泡在浴桶里。

    其实神凰说得对,血肉之躯,伤口一直在疼。先天元气化水后,轻轻抚过伤口,水流抚过的感觉会减缓伤口的疼痛感,也只是减缓疼痛感而已。

    神凰上前,手指落在昆仑的肩膀上,抚着那一道道斑驳的裂纹。

    这是一具已经在崩溃边缘的神体。

    任何来自外界的强大力量都有可能让它瞬间土塌瓦解四分五裂,积蓄在体内的力量会在瞬间喷涌而出。

    曾经,也有远古大神受了这样的人。这样的伤势会使得他们陷入沉睡中,之后,长眠,再然后,在长眠中死亡,神体分解,体内的力量喷涌而出,形成古族或一方天地。

    她忽然就明白了昆仑为什么要留在人世间。

    这里没有强大的外界力量涌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