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明察秋毫,如此情状还能临危不惧,果真是我南平的社稷之器……”其中一人冷笑道,“但小的们也是为主子办事,主子要我们拿了将军的命,那小的们也不过只能依命行事了,还请将军勿怪了!”
“你们潜在我军中,暗通消息给契丹,害我军士性命,实则为卖国之罪,你们的主子……哦,是太子殿下吧,他可真有承继大统而护天下百姓的觉悟?”谢檀冷嘲道,再捏紧了百里春晴的手。
而那几人早已按耐不住地持械围住了两人,百里春晴感到谢檀握住自己的手心出了细细的汗,知道谢檀的身子如今尚未完全复原,此时要直面五人,还想要保护自己,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脚步轻挪,几人慢慢靠近。
谢檀沉着眉头,眼神凌冽如剑锋,还不待那几人出手,谢檀已先行以剑攻上,其中两人已倒地不起。
另三人额上浸汗,持剑以侍。
百里春晴感到谢檀手心有些颤抖,一缕温热也流入掌心,低头借助月光,才看到谢檀手臂受了伤,血沿着胳膊流了下来,而却依旧眉目分明,清浅的月色在他身上镀上银光,熠熠生辉。
三人对视一眼,然后一同跃了上来。
谢檀松开百里春晴的手,将她往一旁推开,专心对付几人。
百里春晴跌坐在地面,望着谢檀逐渐显得吃力应付,而那三人则是士气大振,周遭有血腥气升起,也不知是谁又受了伤,慌乱地不知该如何是好,望不远处有一匹马歇在一旁,心头一动,跌跌撞撞地往那马匹跑去。
“喂!”谢檀分神,紧张地望着百里春晴的身影,又被对方一剑划到腿上,疼得跪下身来。
百里春晴听见谢檀受伤痛苦的声音,紧张地抽出了放在马匹囊袋中的马鞭,浑身抖抖索索,试了好几次都无法爬到马背上。
远望那三人逼近了谢檀,也再顾不得什么,一闭眼,猛地用马鞭抽上了马匹的声音,马匹疼痛得抬起前蹄,然后朝着谢檀几人猛扎了过去。
那三人见状,纷纷向后躲闪。
而百里春晴此时则也不顾一切地奔向了谢檀,将谢檀从地上扶起,架住他的身子,再向着耶律步烟的营地快步走去。
谢檀伤口疼得蹙紧了眉头,但还是忍不住侧头斜眼看着百里春晴绷紧的脸。
这张清秀明媚的小脸自己曾偷偷躲着看过无数次,却从来没有靠得如此近过,连鼻尖浸出了细汗都可望得一清二楚。
只是此前从未见过她如此一番的神情,原来她也会有这如此不屈而倔强的模样,而不总是曾经那与世无争悠然自得的自若表情。
才步出不远,身后的脚步声继续传来,百里春晴不住更紧紧地拽住了谢檀,眼见耶律步烟的营地已在眼前,而身后一人突掷出一把剑,向着两人直直地飞过来。
谢檀止住脚步,一个凛冽利落地转身,手中的剑便将那落于眼前的亮光狠狠地劈开。
剑在空中打了几个圈儿,然后直直地插入了地面。
“我去找耶律步烟帮忙!”百里春晴急道,松开了谢檀。
“我们南平的事,不能让契丹插手。”谢檀拉住百里春晴。
“可这……”
三人又再一脸杀气地走了上来,谢檀拉住百里春晴的手再松开,然后独自迎着三人而上。
百里春晴望着三人打斗,又回望着不远处耶律步烟的营地和营地中稀稀落落的几个人影,不知当如何是好。
而眼见谢檀已经落在了下风,自己却无能为力相助,还是不住后撤了几步,转身而向耶律步烟的营地奔去。
才跑出不远,已听到马蹄声作响,抬眼看见耶律步烟骑于马背上,独一人持弓而来。
经过百里春晴身旁时,耶律步烟突然放慢了马匹速度,从身后箭筒中抽出一支箭,瞄准了正与谢檀相搏的其中一人。
弓箭声刺耳,一人倒地不起。
谢檀诧异回头。
耶律步烟又抽出一支箭,眯着一只眼,另一人的身子又被洞穿,应声倒地。
唯留下了一人,有些慌乱地退了几步,手中的剑有些哆嗦。
谢檀抿紧了唇,唇色因受伤而显得有些苍白,回头只望了耶律步烟一眼,耶律步烟便将那最后一支箭收了起来,翻身下马,站在了百里春晴身边,饶有兴致地望着谢檀与最后的那人打斗,笑了笑,若无其事地说道:“方才听谢将军说,夫人此前并不识得将军,是你们那皇帝赐婚的?”
“是……”百里春晴无心回答,紧张地望着谢檀。
耶律步烟抱住了双手,目光如丝:“那夫人对将军是何看法呢?夫人喜欢将军吗?”
百里春晴这才收回了落在谢檀身上的目光,微微仰头地看着耶律步烟:“你什么意思?”
耶律步烟懒懒道:“我与他虽是敌对,但也算是认识了好些年了。我还以为凭我对他的了解,他是断断不会甘心任人摆布婚姻大事呢,没想到竟然也不过如此,真是……”
说罢,耶律步烟摇了摇头,不屑地嗤之一笑,又望着谢檀已将那人紧紧缚住,走了过来。
☆、第三十四章 倾慕
耶律步烟命人替谢檀看住了那南平军中的探子,又嘱了自己军中的大夫来替谢檀疗伤。
百里春晴守在毡帐外,满头大汗地听着帐内偶尔传来的一两声痛苦低吟,不住感到心中慌张起来。
“夫人如此担心将军的话,怎不进去看看?”
耶律步烟的声音冷不丁的在耳边响起,百里春晴回头,见耶律步烟一脸调侃玩味的表情,也好似在琢磨着什么。
而百里春晴还未寻到合适的字眼来回应耶律步烟,耶律步烟就已坏笑一下,一把抓住百里春晴的手腕,硬生生地将她拉入了帐内。
帐内谢檀裸着上身,而大夫正在给他裹伤,两人均被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吓了一大跳。
又再见了谢檀赤裸的身子,百里春晴脸上一下子又涨红了起来,努努嘴,低了一下头,又尴尬地抬头,想瞪一眼这个硬把自己抓进毡帐内的罪魁祸首,却发现耶律步烟的脸上竟浮现出了一丝赧红。
耶律步烟也发觉百里春晴正盯着自己,又不自在地别过头,径直走到谢檀与大夫跟前,换上了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问道:“将军怎样了?”
“无碍,好生休养一段日子就行。只是此前胸口曾中过一箭,肌理内的伤势并未痊愈,暂时还不能……咳咳,将军和夫人可得记住了……”大夫絮絮叨叨地说着,就望向了百里春晴,一副了然的表情。
百里春晴不知要如何回答,红着脸愣愣地立在原地。
谢檀窘迫地咳了两声,大夫才住了嘴,起身告退。
耶律步烟懒笑一下,在谢檀的床榻边坐下,杵着脸,好生思量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