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谢檀没空回应肖仪的无聊打趣,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酸胀的鼻子,更觉得寒意四起,突然觉得此时去肖仪的营帐恐怕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道:“去你那里再说。”
才回首欲行时,就看到百里春晴一脸通红地从帐内出来,手中拿着那件外衫。
“哟,谢夫人啊,”肖仪松开谢檀,凑近百里春晴,“我千里迢迢地来此处,怎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跑了呢?”
百里春晴不想理睬肖仪,将衣衫交到谢檀手中。谢檀结舌,脑袋里寻着词想与百里春晴道谢,还没说出口,就见百里春晴又低着头匆匆忙忙地钻回了营帐。
“看起来,将军和夫人之间感情不错呀,”肖仪看着百里春晴的背影消失在营帐处,摸了摸下巴,又嬉笑着拍了拍谢檀的肩,“我该说,恭喜你啊兄弟,苦守了十多年,终于得偿所愿了!”
忽而觉得身上也不再冷,捧着手中衣,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夜色已起,肖仪的营帐内暖融,却是无限沉默着,令人窒息。
谢檀煮了壶茶,火苗慢慢炙着温热,忽明忽灭,抿紧了嘴,眼神淡淡。
而肖仪大剌剌地抱着手,双脚架在塌上,细长双眸一遍一遍地从火塘移到谢檀脸上,又从谢檀脸上移到火塘之中,直到壶中起了水纹,才长吁了一口气:“好吧,你赢了,我告诉你我来此地的目的……”
“那就说吧。”谢檀开口。
“我要兵权。”
“何来兵权?”
“肖衍与兵部尚书季邈私下交谈时,被我偷听到了……”肖仪道,“肖玉纵使善妒贪婪,也无大才,但如今被废了储君之位,关入天牢,早已再构不成威胁。纵使父皇因先皇后之故而有所不忍,但你告知了我军中探子之事,肖玉入天牢后,我也让人暗中查了查东宫,的确得到一些东西,已经尽数交给了皇后,必能一击将肖玉击垮。”
“季邈啊……”谢檀喃喃应着,不慌不忙。
肖仪继而道:“而新的东宫之主虽还没定下,但如今父皇身子衰微,也熬不了多久了,皇城中年及弱冠的皇子唯我和肖衍两人,而我的出身你也知道,因而对父皇而言,合适的人选不过唯有肖衍一人,季邈肯定也知轻重,已对肖衍效忠……”
谢檀顿了一下,才又慢慢地将茶水倒入杯中,吹开热气:“肖衍私下结交朝臣?这可是犯了皇上的大忌啊!以我过往对他的了解,他并非这样的人……”
“你认识的肖衍?十多年前那个孩童吗?”肖仪不屑一笑,耸耸肩继续道,“如今父皇身子不好,也管不得太多了,加之皇后一直暗中操作,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着,肖仪替自己斟了茶,又言:“如今皇城二十万禁军虽是在肖衍的掌握下,但毕竟那位置虚空不得,而肖衍和季邈都坚定地以为你才是合适的人选。因此我想,只要肖衍一登基,必然会召你回朝……”
“兵权……”谢檀冷冷笑了一声,“不错,你是要学□□兵变。”
“话也不能这么说,”肖仪打了个哈欠,“肖衍虽过往温厚亲和,如今却是步步为营,越发阴鸷狠辣,我一个没有靠山的皇子,不过是山穷水尽以求自保罢了……而如果他知道当初是我提议将百里春晴嫁给你的话,我怕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谢檀呆滞了一下。
“这些日子,肖衍派皇城司到处查探百里氏一案,虽然父皇已下了密旨,方左不敢查,但仔细想来,百里春晴未死一事恐怕也瞒不了肖衍多久了。以他如今的处事风格,只要他登基,恐怕连皇后都首当其中地不会落得好下场,”肖仪不停地打量着谢檀的表情,“再说了,你想若有朝一日肖衍真的登了皇位,你猜他第一个想要的是什么?”
谢檀不语,沉眉思量。
“而你到时候手中若有了二十万禁军,再加之戍边军士几十万人的拥戴,以兵权相峙,好歹可保得你和百里春晴一命吧……”肖仪又懒笑了一下,“自然,放眼南平天下,也没有人比你更适合统领禁军了,你谢将军总算是才高八斗,文韬武略,大智大勇,为国戍边,战功显赫……”
“你们兄弟几人的争夺,我不感兴趣,”谢檀厉声打断肖仪不诚心的夸赞,端起茶碗,“但我和我夫人的性命,我自会想办法保住。”
“是……是是是,当然你还有可考虑周旋的余地,”肖仪依旧平静地笑着,“我必会等着肖衍扳倒太子后才会回去,在此之前,此事都可以再议。”
谢檀辞了肖仪,脑中混乱不堪地往自己的营帐而去。才到营帐跟前,看着帐帷缝内透出的烛火光亮,脚下迟疑了不少,耳边全响着的是肖仪对自己说的话。
“若有朝一日肖衍真的登了皇位,你猜他第一个想要的是什么?”
而肖衍想要的,也是自己梦寐渴求的。
谢檀深吸一口气,才掀开帐帷入内,见百里春晴一人坐于榻前,正笑颜盈盈地望着那盆水仙,而一听见声响,一下子红透了脸,往床榻上缩了缩,卷起被褥盖在身上,只露出脑袋,又佯作无意地问道:“和肖仪聊完了啊?”
“嗯,聊完了。”谢檀脱下外衫,挂在木施上,才一眼瞥见那把桃木剑被放在了木施下侧,她并未有如从前那般时时携在身上,心中一时平静温柔。
“聊了什么?”
“闲聊,没什么的。”谢檀说着,又再回头看到百里春晴躺在床上,拽紧了被褥,又觉几分好笑。
便也除了衣衫,在百里春晴身旁睡下,听到她心跳似乎有些加快,便再如平时那般牵过了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也感自己心跳剧烈,顿时口干舌燥了不少。
翻转过身而望着她的侧脸,见她故意紧闭了双眼,睫毛不停颤抖,而双唇抿得老紧兀白,不禁笑出了声,再见到百里春晴一脸不满地睁开眼,也斜瞥了过来:“你笑什么?”
“夫人在害怕吗?”
“怕什么?”百里春晴嚷了一句,“我会怕你?”
“哦?夫人如此说的话……”
谢檀又往百里春晴一旁靠了靠,正想故意调戏一下,百里春晴吓得立马往反方向退撤,抓牢了被褥:“哎哎哎,你别过来啊!”
“夫人不是不怕吗?”谢檀又笑,借着烛火看着百里春晴已经红透了的脸颊,问道,“夫人平日里不都随时把那桃木剑带在身上吗?这时候才正是应该用来防我的啊……”
百里春晴听谢檀提及桃木剑,又觉尴尬不已,半晌,才压低而来声音道:“我……那桃木剑……不是用来防你的。”
“那是……”
“我被关在永巷时很害怕,听说那里有很多冤死的鬼魂,而桃木可以辟邪,那半年多的日子,若不是靠着这点信念,恐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