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ouble.
爱情充满烦恼。——谚语
(以下为教授视角)
经过波特上次莫名其妙的爆发,我明显察觉到我们之间气氛的缓和,他不再压抑自己的不满,出现在我周围的频率高了很多。我不知道是否该为自己的待遇有所提高终于和那些卑贱麻瓜不同而感到荣幸,因为波特依旧愚蠢,他的大脑如同他的祖先那样——我是指父辈的——不懂得如何控制协调自己的四肢,在德拉科越来越失水准的恶作剧下应付得手忙脚乱。
我皱眉,一方面为马尔福继承人的幼稚,另一方面为波特的愚蠢,最主要的是为自己不得不同时忍受两只麻烦精制造的灾难现场。
“教父,我离他爆炸的坩埚远着呢,是他泄露脑浆的脑瓜忘记加热时必须快速搅拌的。”德拉科狡辩道。
波特立刻忿忿不平回击:“我的脑壳很完整,不过我到怀疑你脖子上顶着的是颗被掏空用来装饰万圣节的金灿灿的南瓜。”
如果不是因为黑脑袋有着光辉的格兰芬多背景,我一定会赞扬的,但当对象是能够激起我全身细胞攻击的波特时,任何形式的欣赏都是虚无缥缈的。
一如既往地把残局扔给在学校里被宠坏的救世主——谁在意他充满委屈的绿眼和低声嘟哝的不满?
我看离下课只有半小时,抱着眼不见为净的心态让德拉科回去,德拉科脚步轻快,虽然依旧优雅有礼,我却看到了里面的急切。只当他是小鬼头爱玩的心思发作,也没有太注意。
餐桌上,哈利的话多了起来,开头无非是抱怨马尔福的狡猾和卑鄙——这我早知道了,但他始终没有放弃时刻提醒我——接着他会问些作业上的问题,那些问题自然是简单到愚蠢的,我会不耐烦地把书目和页数报给他。想到他最初时的惊叹,我不由卷起了嘴唇,幅度很小——面部肌肉的灵活性不会对我的间谍生涯产生任何帮助——在这里我必须承认波特的敏锐,他瞪圆的眼睛直观地表露出他的疑惑和震惊,我熟练地凑了个冷笑给他,让目光露出撬开他脑袋看看里面长的是哪种杂草的兴致。下一秒,波特就缩回视线,老老实实地为他的四肢补充能量去了。
晚上的研究告一段落,我不大情愿地往房间走,在门口没看到波特,我的心立刻沉了下去。我几乎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波特噩梦的时候就会来找我。
刚开始我当然是严词拒绝,他苍白的小脸和忧郁的眼睛依旧不能阻挠我对他喷洒毒液的冲动。然而第一次的拒绝让我得到了欣赏两个小时神经错乱的脚步声、半个晚上时高时低的呓语和啜泣的机会。为了魔法部免遭失去失眠疲劳焦躁而死的救世主,我大步冲进了他的房间,狠狠把他按进自己的怀里并且试图闷死他——未遂——真可惜……
一次开了方便之门,该死的波特就以为获得了永久性的许可。
第二天他磨磨蹭蹭地敲响我的门,我不容许自己的眉毛松开,敏锐的听觉早就察觉到在门口徘徊,运气气势打开门——或者掀开——我盯着正对自己讨好笑着的蠢货,波特小心翼翼得打招呼,声音很低,双手抱着枕头和毯子,在我的目光下全身都不自在地扭动起来。
“斯内普教授,我能不能和您一起睡?”
他谨慎地瞥了眼我身后的房间,如同在巨蟒洞口窥探的食草动物。
我挥散了他终于被黑魔王制造的疤痕逼疯了的想法,浑身激射出抗拒的信息:“用脑子想,波特! ”
毫不犹豫地动手关门,他却抢先迈进来,反应敏捷的我在他打算错身溜走的时候抓住了他的衣服,他心虚懊恼,却毫无惧意。
我深刻反思,自己的威信在那几个相拥而卧的晚上是不是已经消失殆尽了。波特好像算准了我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背上谋杀的罪名,有恃无恐地看着我,同时抱紧了他的睡觉装备。我自然可以把他立刻丢出去,但那小子真的会不知道我晚上去他房间的事情吗?
犹豫间,波特已经挣脱了我的胁持,反客为主地跑到床边:“我可以睡这一侧,放心,我的睡相挺好的,而且不会占太大的空间。”
“恕难苟同……”我想要讽刺他蜷缩一团明显缺乏安全感的姿势,却不想留下我曾在他熟睡的时间出现在他周围的把柄,于是阖上嘴巴,冷冷地用目光警告他不许乱动我的私人物品,自己找了睡袍往浴室走去。
迈出浴室的门,我把不悦挂在脸上,因为地板上的橘色拖鞋一只底面朝天,另一只飞到据它双胞胎兄弟四英尺以外的地方,混乱的、毫不规整的感觉破坏热水澡产生的放松。
独属于自己的地盘被人侵略,我用力哼了一声。
波特从我出来开始就一直观察着我的表情,他一边道歉,一边赤脚跳下床,走了几步捡回鞋子,用手小心地摆好,接着不可救药地重新爬回被窝里。
我并不想马尔福讲究到以洁癖为荣的程度,只是把魔药研究上的严谨精密带进生活里,厌恶声音、图像、事物等等的胡乱无序。
反正自己一直浅眠,睡觉只是为了保证充足的休息以免第二天精力不济而已,也就不甚在意自己旁边躺着的是巨怪还是阴尸了。
波特辗转反侧了好久,我闭着眼睛,不管他的紧张。
“斯内普教授……”
感受到他停留在自己脸上的目光,我不得不睁开眼,在黑暗里即使是近距离下我也只能看到他模糊的轮廓。
他呼吸很乱,显得更紧张了,我真的有点不耐烦:“还不睡觉?! ”
“我睡不着……”他底气不足,不安地拉了拉毯子。
“那可能是因为你吵醒了一个有可能让你永远闭上眼睛和嘴巴的巫师。”
“……我闭嘴就是,”他的沉默短暂得让我叹息,“教授……”
“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是设问句,我压根儿就不想知道。
“我想说,晚安。”
然后他的脑袋转过去,给我或惊讶或发呆的自由空间。
——他的另一条腿压上来了。
我意识模糊地想,在一刻钟前差点把他的手臂卸掉的条件反射之后,我强迫自己的身体不去抗拒这种接近,不管波特如何踢掉毯子如何钻进我的被窝如何在他的新抱枕上涂口水……
然而,我的容忍并没有让波特安分下来,清晨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