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能听到其他人和自己一样的心声。
这时,哈利已经站了起来,面对着我,好一会才说道:“……要上场了。”
队员们扛起扫帚,列队走出更衣室。炫目的阳光和雷鸣般的欢迎好像要把我肺部仅剩的空气挤压出去,我感到一阵晕眩,差点松手把扫帚掉在地上。不断有担忧的目光扫到我身上,我勉强笑着回视,他们只以为我是因为比赛而紧张,纷纷尽可能地挺起胸膛。
并肩奋斗的感觉减轻了窒息感,我觉得不那么压抑了,耳朵开始接收那些欢呼和尖叫,静下心我还能听到歌声,尽管歌词被欢呼声和口哨声掩盖住了。
斯莱特林队员已经站在那里,新队长蒙太身材是其中最高大的,印证了被毒舌潜移默化的哈利的说法——斯莱特林队长太强壮啦,粗大的前臂像极了我麻瓜表哥身上那条带毛的火腿。
努力用其他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这样我才能控制住自己习惯于捕捉铂金色的眼睛,默默忍耐着队伍前进的爬行速度,视线一一扫过同样粗壮得有损美感的克拉布和高尔。
我从来没觉得自己会是和能被外貌收买的人,但今天不得不怀疑这一点了。总是跟在德拉科身后的大个子们凶狠地朝我挥舞着新发的球棒。我忍不住露出这些天来的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因为能够治愈我眼球所有伤害的小贵族就站在他们的旁边,阳光照在他淡金色的头发上闪闪发亮。
他看到我的笑容,愣了一下,接着我们同时移开目光。
“双方队长握手,”我听见裁判霍琦夫人喊道,我的视线跟着所有人的滑到走到一起的安吉利娜和蒙太身上,蒙太手臂上的肌肉紧紧绷着,看得出来他要把我们全捏死的决心。
哨子终于响了。
十四名球员腾空而起,我直奔球门的圆环,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其他人飞到既定战略上的位置。急速上升的过程中,我躲开了一个游走球,停在空中的时候,哈利已经开始绕着大圈飞行,四处搜索飞贼。在运动场的另一端,德拉科也是如此。
“约翰逊,约翰逊抢到了鬼飞球,多棒的姑娘,我说了好几年了,她还不肯跟我约会——”
“乔丹! ”麦格教授喊道。
“开个玩笑,教授,加一点作料——她躲过了沃林顿,闪过了蒙太,她——哎哟——她被身后来的游走球击中了,克拉布打来的……梅林保佑她,我有预感这次比赛结束之后她就会答应和我约会了……”
场外人大概会欣赏乔丹的幽默,但我不能,在心里决定如果赢了就赏他两巴掌,输了就迁怒于他,还是相同数量的巴掌。
“蒙太抓住了鬼飞球,带球往回冲。乔治在这关键时刻打出的一个漂亮的游走球,奔着蒙太的头部飞去,可惜没有打中——之所以说这个球‘漂亮’是因为他出手教训了抢走球的蒙太,希望下一个球瞄准的是朝约翰逊打球的克拉布。”
就横向坐标而言,蒙太飞行的轨迹是直线,要打中并不难,瞥见乔治在扫帚上摆出的潇洒姿态,我都要怀疑他是故意没打中的了。
——也许他认为我脑袋里装满的马尔福小可爱会因为游走球的击打全部被抖出去。
“好悬哪,蒙太躲过了由弗雷德发出的游走球——今天韦斯莱双胞胎是怎么了,不是昨晚又过度活跃了吧——咦,观众喜欢这个,听听这声音,他们在唱什么?”
李·乔丹的解说在场中回响,眼睛紧盯已经突破三道防线的蒙太,耳边呼啸的风声和观众的喧嚣慢慢低下来。
蒙太离我不到五十米了。
随着乔丹停下解说,杂乱的声音像被过滤了一般,我的耳朵捕捉到一段旋律。仿佛被观众的注意鼓励了,越来越响亮的歌声把清晰无比的歌词送到球场的每一个角落。
“……韦斯莱生在垃圾箱,他总把球往门里放……”
我拨转方向,感到五脏六腑都在翻腾,瞪着传出歌声的那一片银绿相间的毒蛇海洋,连蒙太怎么把球放进去的都不知道。
“——艾丽娅把球回传给安吉利娜! ”李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我知道他正在努力地把歌声盖过去,那滑头的小子毫无意义地叫着,“加油,安吉利娜,快飞啊,安吉丽娜……啊……别看下面,安吉丽娜,加油……我说过了?哦哦,管它呢——安吉丽娜……”
每次球靠近球门的时候,下面的歌声就会变响。即使队友们拼命地反攻,打起几个小高/潮,但我还是听到了完整的歌词。
“韦斯莱那个小傻样,
他一个球也不会挡,
斯莱特林人放声唱,
韦斯莱是我们的王。
韦斯莱生在垃圾箱,
他总把球往门里放,
韦斯莱保我赢这场,
韦斯莱是我们的王。”(摘自原著)
七十比零。
与其说挡不住,还不如说根本就没有抵抗的想法,我悬浮在球门前,消极地看着场内或焦急或得意的表情。
在空中盘旋的哈利突然俯冲,那个铂金发色的斯莱特林也紧跟着急降,距离太远我看不清具体的情况,只明显感到斯莱特林的攻势暂缓,于是场内场外所有人都关注着那两个互相追逐的身影。
眨眼间原本伸出手臂的哈利被不知从哪里出现的游走球打了下去,好在跌落时他飞得并不高。我脑袋里轰地炸开了,接着是霍琦夫人暂停的哨声,我想冲过去看看哈利的情况,队长安吉丽娜却制止了我,点了几个表现不佳的队友的名字。我远远地看了一眼,哈利掉落的地点已经围了一大圈人,我在一片人头里看到了两个红色脑袋,看来只有离哈利最近的双胞胎冲到了人群里面。
“他不会有事,”安吉丽娜抹了把汗,严厉地警告我,“反而是你,真挨上七十个拳头看你还敢不敢在球门前发呆!平时练习的时候不是没有问题吗?不要受那首歌的影响,斯莱特林就是故意那么说的,你越紧张他们就越得意……”她皱起眉,我顺着她厌恶的目光看去——是不吉利的粉色。安吉丽娜也顾不上教训我了,招呼了其他人往出事的地点飞去:“走,我们去看看。”
靠近了,那个熟悉的嘲弄声音轻而易举地刺痛了我的耳膜。
“……想救韦斯莱一命,是不是?我从没见过这么臭的守门员……谁让他生在垃极箱……”他背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