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要做,乖乖等我回来,别让我为你和虫虫担心,这些你能做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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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女儿丢了之后,夏盈和前夫一起找过一段时间,却一无所获。
失去了孩子的夫妻就像两只受伤的刺猬,注定无法抱团取暖。
渐渐的,他们之间的争吵越来越多,两人开始不断地互相指责,都试图将女儿丢失的原因归咎于对方,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上几分。
在这种事情上,男人的心总是比女人狠得多。
不过半年,前夫便接受了女儿走失的事实,不愿意再花费时间精力去寻找,可夏盈却不愿意,她坚持要找到女儿为止。
两人协商不成,很快便签了离婚协议,前夫接受了母校的聘任书,回过美国定居,而她则一边留在国内工作,一边继续寻找着女儿。
夏盈看着面前的女儿,觉得陌生又熟悉。
她的亲生骨肉长到这么大,这却是她第一次见她;可女儿的眉目中,又的确是带着自己和她父亲的影子的。
她的眼泪还在源源不断地从眼中滚落,却突然苦笑了出来。
过去二十多年的绝望都没能将这个举止优雅的女人压垮,可现在,亲生女儿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她的腰背在一瞬间垮了下去。
为了找女儿,这些年来她几乎将大半个中国跑遍了。
这二十多年来,每一次在她以为自己即将找到女儿时,除了难以言喻的喜悦,她的心中更多的还是紧张和忐忑。
很多被拐卖的儿童在被亲生父母找到后,都更情愿待在养父母身边,而不愿随亲生父母离开。
见过听过了这样多的事情,夏盈也很害怕,害怕她的女儿有了新的父母,有了新的家庭,会对她这个亲生母亲产生抗拒。
而她的担心猜测,现在全都成了真。
夏盈含着眼泪,沙哑着嗓音开口道:“亦微,如果她只是买走你的人家,那我半个字都不会多说!也不会追究她半点责任!可她不是啊!”
她的一字一句似是在泣血:“可她不是!当年是她把你偷走的!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当年我请回来照顾你的保姆!她把你偷走后,还装模作样地陪着我和你爸爸找了一个月,什么都没找到,这才辞职的!”
她一闭眼,成串的眼泪又滚落了下来,一颗心寒了,声音也是极度的疲惫:“亦微啊,妈妈找了你二十多年,最北跑到过黑龙江,最南到过海南省……这些年来,我都不知道我的亲生女儿就和我在同一座城市,她就这样看着我们家这样散了,看着我傻傻找了你二十多年……现在我的亲生女儿对我开口,求我不要起诉她?”
林冉冉并非铁石心肠的人,她善良又软弱,所以才会在亲生母亲面前向林艺兰求情。
而现在,看见亲生母亲这样憔悴苍老的模样,她的心里同样不是滋味。
但平心而论,林艺兰对她是不糟糕的,甚至可以算是对她最好的人了。
她含着眼泪低声开口:“妈妈,林阿姨她真的对我很好……我六岁那年,大年三十的晚上发高烧,她被吓坏了,一个人抱着我走了五公里去医院……这些年来,我一直都以为她是我的妈妈,她的身体不好,我真的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去坐牢……”
听见这话,夏盈闭了闭眼,不知是因为觉得心寒,还是因为觉得荒唐可笑。
过了很久,她才笑了笑,哂笑道:“所以,这就是她为你奉献最大的一件事?这二十多年来,能让你拿出来对我说的,就只有你六岁这年的这件事情?”
林冉冉无从辩驳,她嗫嚅着嘴唇:“我……”
可夏盈到底是理智的人,看女儿这副样子,她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她冷声开口道:“你如果真的不想我起诉她,也可以。”
“你爸爸在国外刚知道消息,明天一早就到国内。最迟这个月底,你跟着你爸爸去美国,我把国内的事情处理好就立刻过来……到了美国之后,这辈子你都不能再见那个女人一面。”
这个突如其来的要求让林冉冉惊呆了,她还没有做好接受的准备:“我还需要……”
夏盈没有再给她考虑的机会,只是强硬道:“如果你不能答应我这个要求,那我只能让你们在监狱里面见面了。”
过了很久,林冉冉终于缓缓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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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铮去了兰州后,盛子瑜每天便带着胖虫虫在姑妈家吃饭。
平时吃饭的之后姑父姑妈还有她们母子四人,但是第二天,盛子瑜便发现饭桌上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霍铮的亲生父亲,秦司令。
盛子瑜对这位秦司令自然是没有好感,但眼下霍铮又不在她身边给她撑腰,这位秦司令好歹也是个司令,她人怂胆小,自然也不敢甩脸子给人家看,于是只能装瞎吃饭。
倒是胖虫虫,对这个秦爷爷的印象一直都很好,一看见他还笑眯眯地问他:“秦爷爷,我外公还好吗?”
当然,除了盛子瑜,心存异议的还有姑父。
他本以为这回可以和胖团子多接触接触,好好培养培养感情,但是秦屹一来,又几乎将胖团子给霸占了。
每天吃过饭后,他和秦屹都陪着胖团子在客厅里看动画片,但是他抢话的本领完全比不过秦屹,眼看着胖团子和他的亲爷爷感情日益升温,姑爷爷十分不服气。
想起上一次铩羽而归,姑父仔细回忆了自己之前两次在胖团子这里碰壁的经验,总结来说,一是太轻敌,二是对客观情况把握不足。
于是这天吃过饭后,姑父便一脸严肃地将盛子瑜叫进了书房。
虽然现在也算是一家人了,但盛子瑜面对着姑父的时候,心情还是十分忐忑的。
毕竟姑父是她见过的最大的官,平时又不苟言笑,难免令人望而生畏。
关上了书房的门,姑父坐在书桌后面,轻咳了一声:“小盛啊,我们谈一下。”
盛子瑜很紧张,两只手藏在书桌下面抖得跟帕金森似的,在极短的时间内将自己最近做过的坏事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
自己最近什么坏事都没做过。
姑父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
盛子瑜大为紧张地盯着姑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