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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脸色惨白,自己都快一副病了的模样,还在担心他那个体弱多病的儿子,其实上官宓有那么一丝丝不忍心,但是她太想离开这里了。

    要知道这么些日子,上官宓做了假的古灯台,真的上官宓就消失了,南诏老百姓想找人看病也无处可寻,她的瓶瓶罐罐的药也搁置起来没有人炼,总而言之就是突然之间换了个人,换了种生活。

    都怪那个臭不要脸的古灯台,自己带着小情人跑了,把烂摊子甩给自己。

    “爹、娘,我真的不知该如何关心子宣,他有那个无微不至的孔吉祥照顾,我哪有一个男人仔细周密呢,还怕照顾不好子宣呢!”上官宓昧着良心道。

    老太爷气得胡子都绿了,拍了拍桌子:“那你也不能天天夜不归宿,还和宣儿分开睡吧?这传出去想什么话!你好歹也是古家的少当家,总该有些顾忌吧!”

    上官宓无所谓,反正古灯台一走了之他古灯台的名誉就是任她糟蹋了,再说现下不这么办也不能脱身。

    于是上官宓顺梯下坡:“爹爹是觉得我配不上古家堡少当家的位置咯,如此一来何必多此一举结什么秦晋之好,爹爹另觅佳媳倒也不错。”

    老太爷眼睛一瞪胡子一吹,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

    萧老太连忙抚了抚身边老伴儿的背顺气:“哎哟,连敬,你没事吧?”萧老太转头看向一脸无辜的上官宓:“你……逆子,还不向你爹爹道歉。”

    萧老太就差骂上官宓是妖女了,但所幸她还是有些教养的,话到嘴边收住了。

    没错,其实上官宓在南诏还有个别称,就是妖女。她行医之道也喜欢剑走偏锋,所以人赠‘鬼医’。

    萧家二老愈来愈觉得眼前这人不像当年见到的那个小时候文静可爱的古灯台,虽然她们不知道现在古灯台也跟着上官宓学坏了,但是世交古家的女儿,她们还是有三分把握的。

    人说三岁见大七岁见老,总不会差到哪里去,可眼前这个人哪里像古灯台?

    上官宓本想接着使激将法逼二老赶她出去,可低头之间见到了手上的玉镯,昔日老太爷的教诲在还耳边,不说多为萧子宣着想吧,也为可怜天下父母心着想,毕竟上官宓和萧家也没什么仇,把萧老爷气出个好歹也太过分了。

    算了,这茬先服软吧。

    “是台儿一时糊涂,说了混账话,望爹爹原谅。”上官宓举手作揖道。

    萧老太爷拍了拍胸脯,顺了顺气缓过劲来:“罢了罢了,我们是老了,管不动你们年轻人了。可是宣儿可能没多久了,你就不能做做样子让他走的开心些?!你到底要我们二老怎么样求你?”

    什么?萧子宣快死了?

    前些日子还挺好的,虽然说不见得多活蹦乱跳,可也没到快死了的地步啊?

    师非烟怎么没有和自己说过?

    想来这些日子也确实没有怎么去看萧子宣了。

    “媳妇拜别。”上官宓匆匆作揖告别,不等二老回过神来,就已经转身出了大堂。

    她一刻也不停的走到新房里,新房里似乎连镜子上的囍字都没拆,床帷还吊着大红色的纱帐。

    “妻主回来了。你看,我给你的鞋子绣好了。”萧子宣似乎很虚弱,讲一句完整的话都很费力。

    想来萧子宣好像从来没有叫过她的名字,虽然她是假的古灯台,就算萧子宣要叫也是叫的古灯台的名字,但是他不叫反而始终很别扭。仿佛这个妻主的位置是谁都无所谓,是古灯台也好,是她上官宓也好,哪怕是师非烟恐怕他都没意见,萧子宣只是把妻主这个位置当成个牌位供起来似的,任谁做了他的妻主,他都对她这么好,这么忠贞不二。

    就算上官宓这么凉薄的对待他,他照样履行做丈夫的义务。

    这么一想,上官宓觉得他也未必多喜欢她。

    古灯台也好,上官宓也罢,他都无所谓。

    他只是喜欢扮演贤夫良父的角色罢了,不知道为什么上官宓突然感到很生气。

    一股无名的火就从心里冒了出来,她骂道:“萧子宣你是傻子吗?还是受虐狂?你为什么要这样,谁稀罕啊?”

    明明是她上官宓不对,连她自己心里都有愧疚,可偏偏萧子宣表现得一脸无所谓,还继续任劳任怨对上官宓好。

    好像就是眼巴巴得表现给上官宓:你看,你这么对我,真是良心被狗吃了,但是我不计较,我还对你好,你看你这下无地自容了吧?

    是的,上官宓就是觉得萧子宣让自己无地自容。

    她也不知道自己生的哪门子气。

    萧子宣本来夜夜受空房就觉得委屈,现在自己做了鞋子讨好妻主,妻主还这样骂他,他更加委屈。

    “子宣不明白,子宣做错了什么?”他甚至略带哭腔。

    上官宓见他哭哭啼啼就更加焦躁:“哭什么哭,你是傻子吗,就会哭?”她见他脸色惨白,一副任人欺凌的模样,看了真窝火。她原地踱来踱去,似乎大也不是骂也不是,她真的不会和这种男人打交道,太麻烦了。

    “妻主为什么又骂我……”萧子宣这次真流出了眼泪。

    上官宓恨铁不成钢道:“骂你你就哭啊,师非烟天天被我骂,不是哭死了?”她指着萧子宣手上的鞋子道:“你手上是什么,有本事砸过来啊,就会哭!”

    上官宓发誓她是第一次对别人提这种要求!甚至她都不知道刚才说了什么。

    只因为她真受不了这种唯唯诺诺的性格,哪怕就像孔吉祥那样的泼夫她也是有办法的,但唯独对萧子宣这样的毫无办法。不懂得交流,不懂得面对。这也是她天天夜不归宿的原因之一。

    她总觉得她和萧子宣中间差了点什么,但至于是什么上官宓也讲不出个所以然。

    萧子宣愣愣地收起眼泪,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的看着她:“怎么能砸妻主呢?妻主是天,当唯命是从,子宣怎么敢大逆不道呢。”

    哦天哪!上官宓终于找到了原因。素来离经叛道的上官宓和这个老古董怎么会能沟通得起来呢?

    上官宓正色道:“我不和你讨论这些,爹爹说你最近病重了,我是来给你看病的。”

    萧子宣还想说点什么,上官宓抢白道:“闭嘴,你现在只用安安静静的把手伸出来,别的话不要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