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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至床铺坐好,一手轻握傅惊辰右腿脚踝,问:“受伤的,是这条腿吗?”

    傅惊辰轻微挣了下。褚浔没有放手,他便任由褚浔握着。低声应道:“是。不过也没有伤得多么严重,只是力量弱了一点。”

    褚浔有了教训,他再讲什么都不会轻信。手指在脚踝处攥了攥,又顺着小腿线条向上游走。半途被睡裤阻拦。褚浔的手便改了方向,往傅惊辰腰间伸过去。

    傅惊辰面色微白,轻声喊“容容!”房中灯光如昼,失去衣物遮挡,他的残缺便要尽数落进褚浔眼里。

    褚浔直起身,看了傅惊辰一阵,转身走至门边关闭顶灯。房中又只剩下一盏昏暗壁灯。

    “我不看,”褚浔回到床边,手掌傅惊辰肩膀轻声安慰:“小辰哥我不看你。别怕。”

    曾经蜷缩在自己怀中寻求庇护的男孩,如今沉稳镇定,柔声细语安慰他“别怕”。

    岁月荏苒,情意深长。但终究有许多事,真的已经不再相同。

    或许会有一丝丝失落,更多的却是安定与信赖。傅惊辰顺从褚浔的动作,躺平在床上,又任他扯过一旁的薄被,包裹住自己的身体。

    做完这些,褚浔在傅惊辰身边侧身躺下,一双手伸入薄被,不容抗拒脱下傅惊辰的睡衣。没有了布料阻碍,褚浔的手自傅惊辰细弱的右腿,一路往上仔细抚摸。他碰触到支棱突兀的胯骨,抚过根根骨骼分明的肋下,再温柔抚慰过剧烈起伏的单薄胸口,最后,那双停留在傅惊辰的肩膀。

    褚浔上身支撑在傅惊辰上方,浓黑的眼一瞬不瞬锁住身处下方的人,声音柔和又执拗:“还有哪里?”

    还有哪里受过伤。傅惊辰听得懂褚浔未说出口的话意。他安抚地拍拍褚浔手背,尽量让语调显得轻松,“没有了。我说过的,原本伤得也不重。不凑巧,腿摔断了而已。”

    褚浔略过他的话,又问一遍,“还有哪里?”身体再放低一些,面上神色不容半分敷衍。

    对视稍瞬,傅惊辰败下阵来。他引导褚浔的手掌来到自己脑后,寻到隐在浓密发丝下的一道疤痕,“这里。”

    傅惊辰这次受伤,最重的伤处并不是肢体损伤,而是他脑中本就已岌岌可危的、那根先天畸形血管。事故令血管破裂,合并引发颅内血肿、高压。傅惊辰接受了两次颅脑手术。第一次是微创术,第二次情况危及,只得行开颅术。也便是在第二次手术之后,傅惊辰曾长时间瘫痪卧床。一度被医生诊断无法再恢复行走能力。傅渊震怒之下,将一腔心痛交杂恨意,悉数发泄在褚浔身上。

    褚浔的手指,沿着开颅留下的疤痕,一点一点抚摸。那伤疤很粗糙,过了这久之后,仍然能刺痛褚浔的指腹。痛苦扎破指尖,沿血液汇集到心房。褚浔身体紧紧贴住傅惊辰,脸孔深埋进他肩窝。温热的液体终究还是挣脱眼眶,一点一滴,湿透傅惊辰颈侧肌肤。

    “容容。别哭啊别哭!我没事了。你看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褚浔一丝声也不出,只有眼泪在暗处湍急流淌。傅惊辰抱着他,一下一下拍打他的肩背安慰。

    等渐渐泪水终于收住,褚浔一面轻柔抚摸指尖下的伤疤,一面贴在他耳边轻叹:“小辰哥,你才是大笨蛋。你真的什么不懂。”

    “是。我不懂,我有很多事都不懂。”傅惊辰抱着褚浔轻轻摇晃,哄他道:“你教我好吗容容?我不懂的,你都教给我。”

    许久没有回话。褚浔的呼吸抚在傅惊辰颈侧,亦变得越来越浅。傅惊辰以为他便这样睡着了。褚浔忽然梦呓般,道:“……你不懂,我十四岁就爱上你……我爱着你,就像你爱着乔伊。”

    所以你英俊也好,丑陋也好;富有也好,贫穷的也好。甚至你一次次伤害我。我会失望、会痛苦,也许还会憎恨。但我的爱,无法褪色。

    傅惊辰猛然张大眼睛。寂静昏暗的房间中,他死死抱紧怀里的爱人,泪如雨下。

    ——

    清晨,阳光透过窗帘铺上床单。褚浔醒来时,身边已没有人。他跳下床,跑进卫生间匆忙洗漱。右脸昨晚敷了冰,红肿消退许多,但掌印依然明显。褚浔面对镜子左右看看,有些为难。下午剧组正式在市内集合开机。他身为导演,要提早进组准备。这一巴掌是瞒不过人了。褚浔耸耸肩,倒也没有过分在意。随意拉开镜子旁的收纳盒看一看,竟意外发现类似粉底液的小瓶子。今天以前,这房间只有傅惊辰在住。他却是从不化妆。褚浔拿起小瓶子端详,须臾茅塞顿开。那日他在咖啡馆见到的傅惊辰,分明还如记忆中一般俊美。想来便少不了这小瓶子的功劳。又在收纳盒中翻了翻,果然还发现了诸如染发剂之类的美容用品。褚浔鼻腔发热,动作粗鲁地将收纳盒塞回去。

    出了休息室,转过一道屏风便是咖啡馆大堂。褚浔停在屏风旁边,抬头看天花板的灯池。他先前做演员,如今又做导演,自然清楚对于人的容貌,化妆与灯光有多么神奇。他若没有猜错,傅惊辰的美颜利器,应是也包括眼前这一排排精心布局的各色灯具。只怪他昨晚喝的太多,不然在四季大堂,他便理应察觉出些许端倪。

    心中又有百般滋味纠结,傅惊辰在大堂喊他,“快来吃饭。不是还要赶着去剧组?”

    褚浔立刻应了走过去。时间尚早,咖啡馆还未营业。褚浔是唯一的贵宾,坐在视野最开阔的位置,由店长亲自为他服务。餐桌上摆满丰盛早餐:咸蛋黄烧卖、三鲜锅贴、蔬菜瘦肉粥。此外还有吐司、煎蛋,水果牛奶。中西合璧一应俱全。

    褚浔情不自禁绽放开笑容。坐下来,迫不及待舀一勺熬得香糯浓稠的粥送进口里。

    傅惊辰会做简单的西餐,对中餐仍相当苦手。褚浔什么都能吃,最爱的还是传统食物。傅惊辰为拴住他的胃,已刻苦钻研中餐多时。今日机会难得,自然一大早爬起床,亲手煮了自觉还算拿手的瘦肉粥。看褚浔吃进去,不由满眼期待,急切问道:“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吗?”

    褚浔初始一脸期待,待将那口粥吃到嘴里,神色顿时变得颇为古怪。慢慢将粥咽后,瞥一眼傅惊辰,毒舌点评道:“卖相蛮好。当得起一句金玉其外。”说得自己抖着肩膀笑起来。

    傅惊辰颇为赧然,动手将褚浔面前的粥换做鲜牛奶:“我已经很用心在学。可不管怎么努力,做出来的东西,好像还是很不成样子。”

    “没有天分的人,花再多时间也没用。”褚浔口上不留情,却又把傅惊辰移走的瘦肉粥拿回来,就着烧卖锅贴,吃得津津有味。一面却还在犀利吐槽:“小辰哥,你以后都不要再进厨房给人做中餐。坚持到八十岁,绝对是件大功德。”

    傅惊辰眼角笑出纹路,低低道:“有这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