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就几乎没在他这里留过夜了。
作为一个哥儿,从小内府宅院的哥儿该学的东西他一样都没少学,他阿姆这么多年牢牢地抓着他阿爹,府里再多的侧室小侍都压不过他阿姆的风头,他从他阿姆那里学到的也没少,该懂的东西他都懂。
这府里有的侧君和美人也不少,他是这个府里的正君,若是夜里王爷去了谁人那里,他也是知道的。可也没见王爷宠着这府里的哪一位侧君还是美人,这不得不让梁曦君心生疑虑。
不得不说哥儿的心思在有的时候还是很敏感的。
肯定是有什么是他漏掉的!梁曝君的目光如炬地盯着地面,这么久以来不解的东西,到了今日梁曦君突然地想明白有什么是他所忽略的了。
比如,他家王爷这么长时间以来不是在外面过夜,就是回了自己的院中独自过夜还是去了别处,这里面有什么东西是他这么长时间以来所漏掉的。
若是他夫君的心中真的所爱另外他人,那人并不在这翼王府里呢?梁曦君愣愣地坐在那里,一想到这个可能,他的心如刀割地痛。从知道翼王应了娶他为正君的欢喜,到他进了这翼王府,想着的都是有哪一天,他的夫君能如同他爱他那般,也能爱他。
但是现在哪怕是腹中怀了孩儿,梁曦君都知道他夫君并不爱他,只因他是这王府的王妃,就给予他该得到尊重,而再无其他。这并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翼王的真心。
“去,去让厨房里备一碗莲子羹来,本王妃要亲自给王爷送去。王爷日夜为朝中之事劳累,本王妃作为王爷的正君,理当关心王爷的身体。“梁曦君抬头,嘴角噙着笑对跟着伺候的奴才吩咐道。
“是。”小侍见他主子要给王爷送吃食过去,一想也是应当的,这府里他主子才是正君,最能名正言顺关心王爷的人。虽他主子的身子不便,但是既然他家主子吩咐了,他这个做奴才的也是照办。
如今他主子怀有身孕,这院里的小厨房里什么都有,给王妃准备的吃食可不少,他记得早先还让厨房那里给王妃备了吃食,就怕主子从宫宴回来肚子会饿,给准备的夜宵,这会儿让王妃送去给王爷正好不过。
“走。”
由他的小侍提着食盒,里面装的是给王爷准备好的夜宵。
前面是左右打着灯笼的小侍,府中夜里点起的灯笼亮如白昼,只不过为了主子的安全,小侍还是尽责地提着灯笼照路。左右是搀扶着他的近侍,后面还跟着两个贴身的麽麽,梁曦君带着他的人往王爷居住的院子过去。
守门的护卫见到是王妃过来,行了一个礼,也没有把人拦住。
一路梁曦君带着他的人顺利地进去了。
“是谁在里头?”
“回稟王妃,甄侧君在王爷的书房里头。”
书房里的灯亮着,里面是晃动的人影,站在外头快要走近的人还能听得见里头说话的声音,梁曝君脸上的神色阴郁难定。原来是甄侧君知道他们王爷回了府中,先一步提了吃食过来给王爷。
从前梁曦君未入这翼王府的门的时候,跟在翼王身边出席宫中宴会的则是这个甄侧君。从梁曦君这个正君入了王府的门后,甄侧君到底是一个侧君,风头盖过正君的也不好,甄侧君就退到了后面,也不争不夺,安分地守着他的孩子,当着这个王府里的侧君。
在外梁曦君是翼王妃,在这个府里他是翼王的正君,但是这个府里王爷可不是他这个正君一个人的王爷,这个府里可还有侧君和美人,谁都找了机会想靠近王爷,其中这个为王爷生了庶子的甄侧君在翼王府里位置也是独特的。
“走吧,我们回去吧。”站在外头的梁曦君突然就没了进去的心了,让身边的小侍把食盒给守在外面的护卫,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后面跟着的奴才们赶紧地跟上。
守在门外的护卫看着手里的食盒,看着走了的王妃,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是送进去还是不送进去?
在屋里头的两人知道是知道了外头来的王妃走了,相视的眼里,只有他们才懂得深意。
除了翼王身边的几个心腹,外人并不知道,回了府中的翼王殿下早就从书房里的秘道秘密出了外头,离了府,上了外头等着的一辆青灰色不引人注目的马车,往东街的小院过去了。
今夜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凤都城里的街上一片热闹,不少摆着的摊子卖着灯笼,街上一对对两两走在一起的,提着灯笼,彼此的脸上都带着笑。
比起外面的热闹,小院就过于安静。
府中伺候的下人早早地就被他主子赏了钱让到外头去玩了,留在这里伺候的就只剩下那么两三个人。王爷的马车过来,守在暗处的暗卫第一时间就知道了,站在暗处并没现身。
“爷。”二顺见到这位爷来了,低下头努努嘴,心里并不高兴。他家主子一个人孤零零地坐了一个晚上,不,也不全算,今年多了一个小儿,陪着他主子看了一会月,不过小孩儿早早地就困了回去房中睡了,就只剩下他主子一个人在外头独坐。
主子回了屋里也坐在床边不见睡觉,就坐在那儿。
打开了门,二顺让这位来的爷进去了,顺势地把门关上。
屋里的烛火还亮着,坐在床头的人靠着床柱歪着头已是睡着了。进来的凤凌霄看着睡着了的人儿,背对着光让人看不见他的神色。
凤凌霄站在这里,目光深沉地看着面前的人儿,那眼神太过于复杂。
睡得并不深的人感觉他被一块阴影笼罩住了,那恼人的目光盯着他看地他很不舒服,方梓烨睁开了眼睛,就看见了站在床前的人。许是习惯了这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这儿,他也并没有吓到,勾起的唇角,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也没说话,伸手去抓住站在他面前的人的手。
“来了啊。”说话的人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他是真的累了,不是人累,而是心累。这日复一日的等待,仿若没了尽头那样,他就在这一方小院中,无处可去。
可能方梓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今日的话和往日有什么不同,往日里他见了这人来,大多问的是你今儿怎么这么有空来我这儿。而现在他说的是你来了啊,大有是出门的人回来了,而不是这人有空能抽空从别处到他这儿来。
人的一生里,有的人求很多东西,求声名求财求地位,而有的人从始至终求的不过是一份情。
唯有这情,是可遇不可求。
但是人就是这般,而有一天,你得了这情,你还会贪心地想去得到更多别的,比如,这人“可是累了?”凤凌霄反手握住了拉着他的手,顺势地在床边坐了下来。握在手里的小手微凉,他用他手心的温度温暖着这小手儿,一手把人揽入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