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直发懵。
大雁?
他带一对大雁来做什么?
却听得元祯滔滔不绝的说道:“这时节能抓来一对活雁,倒也真是用了心了。”
“公子说得对,那大雁真的好大,足有两只鹅那么大呢!”春风的声音轻快极了,“九川先生也一起来了,给陆公子做媒人。”
“他倒厉害,我还没听说过九川先生给谁做过媒呢!”
“可不是吗?连老爷都说意外呢!”春风说着就笑了起来。
昨日她和细叶都被姑娘打发下去了,但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事,其实她们俩也猜到了。不为别的,她们就是为自家姑娘担心。
因此今儿一听说陆行舟上门了,春风便不顾规矩跑到前院去看究竟,正好撞见那一对大雁。
见陆行舟这么快就上门提亲,她这颗心可算了落了地,急急忙忙就来找元宁禀告。
“怎么?你这是高兴得傻了?”元祯戳了戳元宁。
前些日子因为林潇的事,元祯没少被元宁取笑,如今他可算逮到了机会,哪里肯轻易放过。
元宁回过神来,脸慢慢地涨红了。
元祯见她低着头满脸通红的模样,又不忍心欺负她了,因笑道:“我看今日是去不成卫国公府了。”
“娘不是说去去就来吗?指不定娘马上就回绝了他,把他撵出去!”元宁虽然嘴硬着,说话的声音却跟蚊子似的。
元祯看着她,只觉得“吾家有妹初长成”,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要不要去前院看看?”
元宁心说不要,嘴上却说:“咱们就远远看一眼,不进去,免得惹娘生气。”
“嗯,听你的,不进去。”
两人一路往前院去。
没进正堂,就听到那边传来嘹亮的鸟鸣声,想必那就是陆行舟带过来的大雁。
大雁,南往北来,顺乎阴阳,配偶固定,合乎义礼。
婚姻以雁为礼,象征一对男女的阴阳和顺,忠贞专一。
元宁听着声声雁鸣,想着昨日那些惊心动魄的场面,不由得低头一笑。
……
盛敏中和龙氏自是应了陆行舟的提亲。
原本以为他会在殿试后上门,谁知道这么快就来了。
左右只差一个多月,也没甚分别。
只是他们没想到,陆行舟要将婚期定在五月。
一则五月实在是太匆忙了,很多东西来不及准备,二则元宁是他们的爱女,一直想着要多留她几年。
但陆行舟态度十分坚决,加上多年好友唐九川一直在旁说和,盛敏中最终还是应了他。
喜事往往是一桩连着一桩,最先传来的就是陆行舟殿试的喜讯。
陆行舟进士及第,被点为探花,另一个江南才子被点为了榜眼,状元空缺。
消息传回来,盛府上下都欢欣鼓舞。尤其是元宁,其实她最喜欢的就是探花郎这个称号,因为爹爹当年也是高中探花。
然而高兴过后,有更多的事需要操心。
元宁整日被拘在蓁蓁院里,准备出嫁时的绣件。
她不擅女女红,做了一个多月,指头上都扎了好几个窟窿。
龙氏指派了几个得力的嬷嬷在蓁蓁院呆着,元宁心里憋得慌,整日整日地闹心。
“姑娘,您瞧瞧,这鸳鸯的颜色是不是绣反了?”
“反了吗?”元宁有些气恼,“又要拆了重来?”
“我看不用。”院门外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
元宁一怔,旋即扔下手里的绣花针跳了起来,“大哥,你来了?”
元康前阵子一直忙着书院里学生赶考的事,如今殿试已过,总算是闲了下来。
“嗯,听说你要出嫁了,我来看看。”
元宁脸一红,回过头道:“大哥难得回来,我跟他说会儿话,几位嬷嬷先下去喝茶吧。”
等下人们都退下去了,元宁才拉了元康坐下。
元康看着绣案上绣了一半的鸳鸯,刚笑了一下,还没说话,元宁便抢先道:“不许说我的鸳鸯。”
“好,我不说。”元康望着她,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我听说婶婶正在给你筹措嫁妆,手忙脚乱的,特意过来看看。”
盛府姑娘的嫁妆,家规是早就定下的,但因元慈嫁到卫国公府时,卫国公府下的聘礼极重,盛府给她的嫁妆亦极重。若元宁仍按照家里的规矩来办,一比较就显得太单薄了。
龙氏自己的嫁妆不少,但为了给元慈和元祯补贴,早已拿出去了大半。
因此这阵子,龙氏很是发愁。
元宁却不觉得。
一来家里给的嫁妆分例已经不少了,二则她是县主,有三百户的封邑,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胜过元慈的嫁妆了。
但她给母亲这么说,母亲也不觉得好受,总觉得还是对不住自己。
拿龙氏的话来说:“那是皇上给你的,不是我给的,都是我的女儿,自然是要给一样。”
元宁劝不动,索性就随着母亲折腾了。
反正龙氏不折腾这个,就要去卫国公府折腾玉哥儿,总归要给她点事做。
元宁无奈地一叹:“那是娘瞎操心,不理她就是了,大哥,你可别跟着她瞎起哄。”
元康没有说话,伸手从袖笼里拿出一个信封。
“这是什么?”元宁眨了眨眼睛,见元康仍是不语,便将信封接了过来。
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张一万两的银票。
大哥是要给自己添妆吗?可是这也太多了……
元宁还是第一次拿这么大的银票,看着上面大大的几个字,登时吓了一跳。
正要开口说话,忽然觉得一股子酸水从喉咙里翻出来,“哇”地一口便吐出来了。
第129章
元康见状, 急忙上前扶住她, 轻轻替她拍背。
元宁缓了缓,拿帕子擦了嘴,瞥见元康的袖子被自己弄脏了。
“大哥, 真对不住。”
“一件衣裳而已。”元康一脸无谓, 只关心元宁。
见绣案旁边备了茶壶,便给元宁倒了一杯。
元宁拿冷茶漱了口, 又连喝好几杯才觉得畅快些。
“你都吐了,还猛灌凉茶,当心凉了肚子,叫丫鬟来换热茶吧。”
“不, 就要喝这个, 最近被我娘关着,好没意思,早上起来都想吐, 也就能喝喝这个提神了。再这么下去, 我非被闷出病来。”
这壶冷茶是元宁特意叫细叶早上泡好备下的。她这几日胃口不好, 尤其是早上,别说向往常那样吃燕窝了,光是看一眼就觉得不舒服, 也就喝点冷茶能觉得舒服点。
元康看着她, 忽然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元宁见他神色不对,便问:“大哥,怎么了?”
“你……”元康欲言又止。
“你到底想说什么?”
元康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