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她所愿,继续启程回銮,然后还没有走出山东,她就病逝了。
“她还真是一代贤后。”皇后缓缓道,语气里听不出喜怒,但此刻皇后的脸色是极其复杂的。
恨吗?那是自然的,哪怕她是一个死人,却依然凌驾在整个后宫,凌驾在她们所有人之上!
在太后眼中,她永远比不上孝贤皇后孝顺贤德,在皇上心中,也只有孝贤皇后才是真正配得上母仪天下之人。
有一种女人,活着时候令所有人仰望,哪怕死了,也依然不可企及。
她曾经毫不在乎想,比不过又如何?皇后的宝座已经属于她,而她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儿子,她起码没有落得接连丧子又丧己的地步。
但是现在,她有有儿子又怎样?
她的永璂,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太子了!
皇后忍不住苦笑,“或许以后本宫得对她好点了。”
李荣安笑着说:“主子娘娘待十一福晋一直都很好啊。”
皇后瞥了李荣安一样,这个狗奴才,比她的丈夫和儿子都要了解她的心思!
皇后哼了一声,“本宫什么都不怕,还怕她一个小辈儿不成?”
“是!”李荣安谦顺地点头,“主子娘娘是中宫,当然什么都不需要怕。您只是在为十二阿哥的将来考虑罢了。”
皇后哼笑了,不置一词。
盈玥回到澄心馆,脑子里不由回想着令贵妃看到她时候惊诧的样子,还有皇后看到她的脸,也是有些恍惚……她的明明都已经收敛了气度,怎的这二位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反应?
相比之下馥苏里和十二福晋的反应就正常多了。
不禁愈发觉得古怪。
忽的,听到耳畔传来清缈苍茫的旋律,舒缓悠扬,有如明月照太虚,濯濯清湛沁人心。
这是……
“醉渔唱晚。”盈玥喃喃道,这首曲子,很多年前,她曾经听过许多次,一听到这首曲子,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双纤细如玉的手,上下翻飞在琴弦间,宛若蝴蝶穿花,忽快忽慢,都那样牵动人心。
那双手的主人并非绝色佳人,顶多只算清秀,然而却有着一股子卓然的书香气韵与清妙脱俗的风骨。
带着那份都有些模糊的记忆,盈玥挑开帘子,走进了内室。
她有一架陪嫁过来的极好的南宋神农氏古琴,只是她虽然喜欢音律,但只爱听曲,却不喜弹奏,且在奏曲上,她实在没什么天分。因此那架神农古琴,一直都是闲置着,倒是可惜了。
此刻,正有人坐在了她琴案上,一双修长如玉的手,正轻灵拨弄着琴弦,泄出一串串动人的旋律。
临近晌午的阳光极好,透过浅金色的琉璃窗,投射进来的光芒也是如碎金一般,洒在了那双手上,洒在了那人的身上。
一曲罢了,洒了一脸碎金般阳光的脸上带着笑容:“回来了。”
“嗯,回来了。”盈玥仿佛不由自主一般,低低柔柔应声。
片刻后,她才回过神来,快步走上前,笑着说:“没想到你弹奏琴曲,这般悦耳。”
永瑆笑着说:“琴艺也是君子六艺,虽非爷最精的一项,但想必也在绝大多数人之上了。”
瞧着永瑆那副难掩自傲的模样,盈玥有些无语了,果然还是那个自恋狂啊。
永瑆瞅着这架古琴道:“你这架琴的音色极好,闲置于此,实在是辜负了。”
盈玥淡淡道:“你要是喜欢,送你也无妨。”
永瑆却摆了摆手,“爷自然喜欢,只不过没必要夺人所爱。爷技痒的时候,来此弹奏既可。”说着,他笑眼看着盈玥:“这里不但有值得爷弹奏的琴,也值得爷亲自奏曲的人呢。”
盈玥嫩脸一红,这家伙,又开始花式撩人了!
“不过你的琴弹奏的确极好,比起我姑姑都逊不色呢。”话刚说完,盈玥便看到了永瑆已然惊骇失色。
第二八五章、阿玖的真爱
“不过你的琴弹奏的确极好,比起我姑姑都不逊色呢。”话刚说完,盈玥便看到了永瑆已然惊骇失色。
盈玥顿时便明白,永瑆因何如此惊讶,便连忙解释道:“我说的姑姑不是指孝贤皇后,是我上辈子的小姑姑。”
永瑆长长吐出一口气,他忍不住瞪了盈玥一眼,“我就说嘛,早在你出生之前,孝贤皇后便作古了!你如何晓得爷的琴艺已经不逊色于她了?”
盈玥嘿嘿笑了,“毕竟你可是活了两辈子的妖孽了!”
永瑆脸色一黑,上前一把抓住了盈玥的手腕,“恶狠狠”道:“敢说爷是妖孽?信不信——”永瑆呲了呲牙,“爷吃了你!”
盈玥:……“等晚上吧。”
“算你识相。”永瑆这才收敛了那副“恶狠狠”的模样,满意地摸了摸盈玥的小脸蛋。
盈玥:凸!你丫的没完没了了是吧?!
时候,青杏在屏风外道:“福晋,奴才去给您传罗太医吧?”
“啊?!”盈玥满头雾水,“为什么要传太医?”她明明精神四溢,身体倍棒啊!
青杏从屏风外探出脑袋来,“福晋,您的信期可都迟了十日了。”
盈玥一呆:“额……”这个是因为闭关的缘故吧?突破人仙,十日如一瞬,所以大姨妈才被推迟了。
可永瑆不这么认为,永瑆愣了片刻之后,旋即露出了狂喜的神色,他一把抓住盈玥的双手,急切地问:“月娘,你这十日真的没有来月信?”
盈玥讪讪一笑,“这个的确是没有来,但是……”但素老娘没有揣包子啊!
忽的,她感觉到小肚子嗖的坠疼了了,眸中滑腻的液体咕噜淌了下来。盈玥“嘶”地痛叫了一声,一脸颓丧地道:“现在好像来了。”
永瑆笑容石化了,前一刻还惊喜于月娘极有可能怀了他的孩子了,狂喜得几欲飞上天去,这一刻,骤闻月信,永瑆宛若被人从天上踹到了地狱,狂热的心瞬间冰封!
永瑆那张俊脸比盈玥都要颓丧十倍,不晓得的人还以为来大姨妈的人是永瑆呢!
盈玥二话不说,飞快把永瑆推了出去,然后叫青杏拿月事带子和干净的衣裳进来,飞快给整上了。
然后往身上扑了些香粉,压制异味,这才身形清气爽地躺在了美人榻上。
青杏与陶卉俱是一脸失落,陶卉道:“奴才下去给你炖个补血的乌鸡红枣汤吧。”
盈玥淡淡“嗯”了一声,气定神闲端起了桌上那盏冰镇桑菊茶,虽说都是八月里了,可这天儿还是热得很。
桑菊茶才送到嘴巴,却突然被永瑆一把给强行夺走了。
盈玥眼珠一圆,便要撸袖子。
永瑆哼道:“都来了月事了,还喝这种东西!”说着,便仰头咕嘟咕嘟一口气灌下。
馋得盈玥都要流口水了!尼玛,抢东西还这般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