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人,当然是相当不爽的!
有钱无才的人当中不乏提笼架鸟的宗室子弟、勋贵子弟,而有才无钱的,大有京中名声鹊起的好几位才子,因无财而无法去二楼与那些权贵们结交,自然更加不爽。
这两种人,如今正在喧嚣着,大肆发泄着对无类楼的不满,指责十一阿哥不过是借无类楼邀买名声、敛财渔利!
如此指责永瑆的人当中,便有不少是在一楼借书借阅的穷书生。
盈玥那叫一个恼怒:“这些人根本就是恩将仇报!!一边用低廉的价格看着你的书,一边还大肆诋毁!真是一群白眼狼!”
永瑆却格外淡定,他抿了一口茶水,道:“负心多是读书人,不稀奇!”
“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盈玥鼓着腮帮子问。
永瑆笑了:“我为什么要生气?那些家伙说得虽然难听,但也的确是实话!爷建造无类楼,的确是为了邀买名声,也的确是为了赚钱!”
“永瑆!”盈玥蹙眉,别人不清楚,但她心里明白,永瑆哪里只是纯粹为了邀买名声?
“唉,那贵宾借书卡,就不应该卖。无类楼若只是个给贫寒学子借书读书的地方,便不会有这些风言风语了。”盈玥叹着气道。
永瑆摇了摇头:“人心都是欲壑难填的,没有贵宾借书卡,只怕他们就要谋算着想要免费的借书卡了!理由也是现成的,我是皇子,皇子难道还缺钱花吗?”
盈玥脸色一沉,“没错,这世上有些人,的确是觉得‘我穷我有理’。”
永瑆哈哈笑了,“月娘这话真是一针见血!还有那些不学无术的世家子弟,平日里不好好读书,就想着走捷径巴结权贵!哼!”
盈玥仍旧有些狐疑:“你也是权贵,还贵为皇子,他们就不怕得罪了你?”
永瑆哼了一声,“他们有什么好怕的?俗话说得好,法不责众!而且我只是光头阿哥,手无实权!又能把他们怎么样了?!”
盈玥突然觉得心里头堵得慌,“那你打算怎么化解这些流言蜚语?”
永瑆淡淡道:“化解?根本不需要!”
“嗯?”盈玥一脸不解。
永瑆哼了一声,气势昂然道:“我办无类楼,给贫寒子弟廉价借书,我做的是善事!是教化万民之大善举!别人不这么觉得不打紧,只要汗阿玛是这么认为就足够了!我就不需要去理会那些挑梁小丑的贪婪言论!他们算什么东西,爷根本不当一回事!若真跟他们去争论,那才是自降身价呢!”
盈玥看着永瑆此刻的模样,突然忍不住小心脏跟着噗通噗通加快的跳速,哎呦喂,这幅屹然不惧、威风凛凛的样子,才真真是撩人啊!
“矮油~小星星!!”盈玥扑棱着便挂在了永瑆的脖子上,如一只树袋熊似的,又蹭了蹭他脸颊:“我好宣你~”
永瑆被盈玥这突如其来的拥抱给弄懵了,小福晋居然主动投怀送抱了?还主动表白了?永瑆的小心脏荡漾了起来,他笑眯眯捏了捏盈玥红扑扑的小脸蛋,邪笑道:“小娘子终于迷恋上爷了吗?”
“嗯嗯呢!”盈玥小鸡啄米般点头。
永瑆露出诧异之色,这次居然没叫爷滚,还承认迷恋爷了?永瑆顿时心里都要冒泡了,嗯,小福晋如今终于变得坦诚了些!不再口是心非了。
“哈哈!”永瑆得意地笑了,一把抱起投怀送抱的小娘子,冲向内室寝殿。
“讨厌!大白天的……”
“那就去你的小世界吧!”
“哼,你真坏~~”
“嘿嘿。”
然后,丹若堂寝殿中,便彻底没了声音。
第三九〇章、阿妱
在小世界的望玥殿中滚了一通酣畅淋漓的床单,永瑆也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他嘴上说着不会跟那些跳梁小丑计较,可被泼了一身脏水,永瑆心里还是很不爽的。
永瑆长长吐了一口气,看着窝在他怀里恬静熟睡的月娘,心里那叫一个满足。
月娘、月娘……有你陪伴,才是爷这辈子最大的福祉。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盈玥白嫩嫩透着潮红的脸颊。
“嗯~别闹,我要睡觉……”盈玥嘟嘴咕哝。
“好好好,睡吧。”永瑆温柔地道,然后小心翼翼把自己的胳膊从月娘的头顶下抽了出来,将柔软攒金花鸳鸯枕塞过去,并顺手掖好了被角。
永瑆却一点都不困,索性下了床,穿上衣裳。
月娘的小世界中比外头暖和的多,因此永瑆直接将里貂皮斗篷搁在了旁边的剔红月牙桌上。
然后这里貂皮斗篷的面料是最丝滑的古香缎,刺溜一声,便从小巧的月牙桌上滑落了下来。
永瑆只得赶忙去捡了起来,蹲下身子,却忽然看到月牙桌底下,桌腿儿旁边有一颗雪白的小药丸……
永瑆露出几分疑惑之色,顺手便给捡了起来,“这是……月娘做的丸药吧。”不小心掉的?不过既然都掉在地上了,肯定是不能吃了,扔掉算了。
永瑆正想丢出窗外,却闻到了药丸透出的气味,有些不太寻常……永瑆前世活了七十多年,所涉猎无数,医术上他也算是入门之人了。
永瑆眉心一蹙,脸色微沉,便掏出汗巾子,包起这枚小药丸,塞进了自己的袖中。
翌日,出了小世界,永瑆见盈玥面带困倦,便笑着道:“若还困,就去里头补个觉。我今儿要去无类楼,跟史先生商量些事情。”
盈玥睡眼惺忪地点了点头,又道:“你若是下午有空,陪我回富察家,去看看玛嬷吧。她老人家又病倒了。”
永瑆点头:“知道了,我会尽快回来的。”
永瑆说要去无类楼与史贻直商量事情,也是实话,只不过临行前他将那枚白色小药丸交给刘昶,“避着人,去妙手堂,请赵大夫检查一下这药丸的成分。”
“嗻!”双手接过那枚略有些脏的白色药丸,刘昶塞进怀里,便退下了。
永瑆长长吐出一口气,但愿,只是他多心。
富察家这位老太太,这几年几乎每年都要病几场,只不过这回的病况,从去年年底就一直缠绵着,如今都都是正月底了,还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
照这么下去,只怕是不妙了。
老太太得不是什么重病,无非就是风寒,又是发热、又是咳嗽的,最近倒是不发热可不咳嗽的,就是整个人倦怠无力,终日昏昏欲睡,一天里少有清醒的时辰。
唉……
她这位玛嬷,虽然重男轻女了些、封建了些,但对她确实蛮不错的。
晌午与永瑆一起用了膳,换上一身素减些衣装,便直接去忠勇公府了。
如今老太太跟前,是额娘纳喇氏带着长媳敏仪一并伺候着,其她各房的儿媳、孙媳也轮流过来,老太太是九房共同嫡母、嫡祖母,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