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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不得苏陌活命啊!

    暗暗叹了口气,盈玥忙道:“可苏氏,现在已经有了身孕了。”

    永瑆眼神冷得都要结冰了,“那就留子去母!!”

    跪在地上的绵悫脸色一白,“汗阿玛,苏氏并无过错。”一想到这个柔弱如菟丝子般爱妾,绵悫心里终究是不忍的。

    永瑆冷冷一眼瞪了过去:“她活着便是错!!”

    绵悫身子一颤,急忙想要求情,永瑆不由脸色一沉:“怎么?你要为了一个女人,悖逆朕不成?!”

    绵悫嘴唇一颤,霎那间眼圈湿润了,他死死咬着嘴唇,垂下了头。

    这一幕,盈玥看得实在不忍,她叹着气道:“悫儿当然不敢不听你的话,只是……若苏氏就这么赐死了,悫儿只怕要惦记她一辈子了。”

    永瑆老脸嗖地黑了,他纵然能赐死这个野种,却没法让儿子彻底忘了这个野种!若因这野种,父子之间生了嫌隙,未免太不值得!

    “苏幕!这个狗贼!!”只怕一早就打这个算盘!!永瑆气得几乎原地爆炸。

    第五七七章、谋事在人

    “这件事要慎重考虑。”盈玥忙说了一句有道理的废话做为缓和,然后道,“悫儿脑袋上还流着血呢,还是让我先给他包扎一下吧。”

    永瑆脸上阴晴不定,但还是点了点头。

    盈玥二话不说,先拿着帕子捂住了绵悫的额头,将他带去偏殿,涂了些止血的伤药,又用纱布包扎了一下。

    绵悫忍不住问:“皇额娘,苏氏她……到底是什么来历?”汗阿玛震怒,明显不是因为苏氏早先定过亲的缘故。

    盈玥叹了口气,“这事儿说来话长了。苏氏的模样,应该很像苏贵人吧?”

    绵悫脱口道:“侄女像姑姑,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盈玥幽幽道:“这分明是女儿像亲妈呀。”

    一语出,绵悫呆住了,他眼珠子几欲凸出来:“苏氏是苏贵人女儿?!”一瞬间,绵悫忽然想起,在汗阿玛的藩邸的时候,苏贵人曾经孕育过,只可惜小产了,也因此,一直被人说成是皇额娘所害!但这些年,苏贵人对皇额娘敬重有加,皇额娘又厚待苏贵人,这哪里像是有仇的样子?

    “苏贵人与其继兄私通?!”绵悫脱口而出,苏幕疼爱这个女儿到了骨子里,怎么看都是亲生的!

    盈玥点了点头,“不错,苏贵人是有了身孕,硬栽赃到你汗阿玛头上,所以才进了藩邸。后来那孩子落地,你汗阿玛本来是要直接溺死的,可是我当时怀着你,难免心软了些,所以就跟你汗阿玛求了情,将那个孩子送去给苏幕抚养了。”

    此刻,绵悫只觉得脑仁生疼,“这些事情,连儿子都不知道,苏氏就更不可能知晓了。”

    苏幕一心想保全这个女儿,当年的事儿肯定是要瞒得死死的,如何敢叫苏氏知晓?甚至苏陌假死一事,苏贵人应该也是不知情的。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就越安全。

    饶是如此,还是被永瑆洞悉了。

    “皇额娘……”绵悫神色复杂,“儿子着实不知情,否则决计不敢纳苏氏进门。可是,她既然已经进了门,还怀了儿子的孩子,儿子还是希望保全苏氏的。”

    盈玥淡淡道:“如今苏氏是否能活命,单看你汗阿玛的心思了。”若不杀苏氏,永瑆如何咽得下这口气,若杀了,难免会伤了父子情分,所以永瑆才犹豫了。

    “起码在生产之前,她还是安全的。”盈玥又道。

    绵悫面容有些苦涩,“皇额娘,苏氏秉性柔弱纯良,一生都害过谁,她实不该死。”

    当年,在苏府,那个持着一卷诗经在廊下美人靠上斜倚着读书的倩影,让他始终挥之不去。所以在苏幕提出假死,再以侄女身份入府的时候,他何其欢喜。

    如今,哪怕知道这一切都是苏幕的阴谋,他竟生不出恨意来。说到底,苏幕也只是想为女儿找一个保命的靠山罢了。

    “只怪她命苦。”盈玥摇了摇头,“你汗阿玛在气头上,你莫要去求情了,出宫回府去吧。”

    绵悫心中泛起了难言的悲愤,胸口闷闷的,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若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还算什么男人?!可汗阿玛若真的要执意赐死苏氏,他又能有什么法子?

    “皇额娘的意思,我懂。我越是求情,汗阿玛只会越生气。”若一味执意求情,惹恼了汗阿玛,说不定连苏氏腹中的孩子都要保不住了呢。

    回到慧郡王府,绵悫安抚了嫡福晋谷杭几句,便直奔疏影阁而去。

    苏氏正在窗下绣着一双小鞋子,那鞋子还不足巴掌大,上头绣了累累石榴花,煞是好看。

    见到绵悫,苏氏欢喜地迎了上去:“爷今儿回来的好早。”

    绵悫看着那双小鞋子,目不转睛,“这是……”他又瞅了一眼苏氏那初显怀的小腹。

    苏氏清丽无暇的脸蛋上带着将为人母的欣喜,“我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尚未可知,这双小鞋子是给大格格绣的。”

    说着,她笑着上前服侍绵悫款下外褂,又身手上去摘下那郡王的吉冠。绵悫正要婉拒,却晚了一步,硕大的吉冠摘下来,露出了包扎这纱布的额头,那纱布上透着鲜红的血迹,苏氏登时吓住了,忍不住发出了“啊”的一声惊呼,险些把手上捧着的吉冠给摔了,“爷这是怎么了?”

    绵悫摆了摆手,“不妨事,不小心撞了一下,只是破了点皮而已。”

    绵悫说得轻描淡写,苏氏也不疑有他,毕竟以慧郡王的身份,不是自己撞伤的,难不成还不会是被人打伤的?

    苏氏嗔笑:“爷也忒不不小心了,您可都是做了阿玛的人了。”

    一想到“做阿玛”,绵悫看着苏氏的肚子,心头泛起苦涩,可他却不敢让苏氏知道这些。

    这时候,绵悫贴身的小太监跑了进来,“主子,苏侍郎派人传来信儿来。”

    绵悫神色一紧,“信?呈上来!”

    太监忙道:“只是口信儿,苏侍郎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绵悫眉头紧簇,事到如今,还能如何谋事?如何成事?!

    苏氏就更加疑惑了,“爹爹……这是什么意思?”

    绵悫深吸了一口气,忙笑着说:“一些工部的政务,尚书达礼是个不顶事的老头子,苏侍郎难免多操劳费心些。”

    苏氏莞尔笑了,“妾身不懂朝政,不过能难倒爹爹,必定是不易办成的差事。”

    绵悫苦笑,改变汗阿玛圣意,当然不易!他一直以为,只有皇额娘才能改变汗阿玛的圣意,譬如当年,保下刚刚出生的苏氏。可如今,皇额娘已经无意多插手此事,难不成苏幕还有什么计策不成?

    罢了罢了,随他去吧,若真能成事……

    九州清晏殿,暮色黑沉沉的。

    永瑆眼里一片冰凉,“等苏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