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察可有参与其中?!”
绵懋愕然失色,“不会的,岳父不会与此事有关!”
永瑆抬了抬手,板着脸道:“懋儿!你不要插嘴!”
绵懋眼圈红红的看着皇父,“汗阿玛……”
这时候,乌十三沙哑地开口了:“超勇公,并不知情。”
绵懋终于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岳父没有糊涂到这个地步!
绵悫压下心口的恨意,微微弯身道:“汗阿玛,海兰察刚刚平藏归来,此事不宜牵连到多拉尔家头上。”
听到这一席话,永瑆露出了欣慰之色,“功臣之心不可寒,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
绵懋眼圈湿润了,“大哥……”说到底,乌苏里额勒是海兰察的长婿,还是他帐下将领,此番乌苏里额勒犯下的滔天罪责,能不牵累多拉尔家,已经是十分宽宏了。
第五九一章、内院起火
绵悫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他转脸厉声质问乌十三:“枪械素来管制严苛,乌苏里额勒是如何弄到那杆枪的?!”
乌十三毫不迟疑回答道:“自工部员外郎辉发那拉晏清处所获。”
此话一出,绵悫变了脸色,辉发那拉晏清……正是他侧福晋辉发那拉晏音的同胞二哥!!也就说,这次的刺杀,并非只是胆大妄为之辈的野心勃勃之举,更是他内院起火!!
乌十三继续道:“辉发那拉晏清与辉发那拉侧福晋系一母所出,本就不忿妹妹受到冷落,乌苏里将军加以挑拨,并承诺此事不会牵累辉发那拉家,辉发那拉晏清借职务之便,从火器司盗取新式连珠铳,而后将军命死士中最精通枪械的我埋伏于妙峰山下,暗杀慧郡王福晋。”
听到此处,绵悫已经攥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已然爆起,可见是愤怒到了极点。
盈玥叹了口气,当初把辉发那拉晏音指给绵悫作侧福晋,还真是个错误的决定。
盈玥忙问乌十三:“此事,辉发那拉晏音是否知情。”
乌十三摇头。
盈玥松了一口气,若是不知情的话……或许还可以从轻发落。
乌十三道:“小人不知,辉发那拉侧福晋是否知情。”
盈玥眉头一簇。
绵悫双眸已经怒极充血,“不管她是否知情,她与辉发那拉晏清都是帮凶!!都该死!”
永瑆长叹了一口气,“当初就不该将辉发那拉氏赐给绵悫!当年的先帝继后是何其歹毒?辉发那拉家的女人又能好到哪儿去。”
这简直就是这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啊!
盈玥掀了掀眉毛:“你这是在怪我吗?”
永瑆连忙笑着哄着:“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怎么能怪到你头上?”
这还差不多,盈玥心里咕哝着。但是,辉发那拉家既然参与到了其中,势必要牵累九族满门了,辉发那拉晏音……自然也是九族之一,不管她是否知情、是否参与,绵悫都饶不了她。
“汗阿玛,辉发那拉家擅动枪械,协同谋刺皇族,实在罪不容诛!!”绵悫咬牙切齿道。
永瑆略一思忖,扬声道:“来人!!”
大太监刘昶快步进殿,打千儿跪地:“奴才在!”
永瑆的脸上毫无半分表情,他的语气冷中带着肃杀:“拟旨!褫夺辉发那拉家承恩公爵位,辉发那拉晏清斩立决,其余族人流放宁古塔。”
说罢,永瑆扫了绵悫一眼:“至于辉发那拉氏,你自己后宅之事,自己去料理。”
这是将辉发那拉晏音的生死交由绵悫处置。
盈玥幽幽叹了口气。
绵悫应了一声“是”,他微微抬头道:“汗阿玛,那主犯乌苏里额勒……可否也交由儿子处置?”
永瑆审视地看了自己的长子一眼,“你打算如何处置?”
一旁的绵懋有些急了:“大哥!”乌苏里额勒千刀万剐都死不足惜,但是……多拉尔葳宁毕竟是蕤宁的亲姐姐,蕤宁自幼丧母,可说是葳宁一手抚养长大的。
绵悫正色道:“只要多拉尔家肯大义灭亲,儿子可以只杀乌苏里额勒一人,绝不牵累其妻儿。”
绵懋彻底松了一口气,岳父知道轻重,他会大义灭亲的。
正在此时,一个太监慌乱地跑了进来,噗通跪倒在地,“不好了!福晋她……上吊自尽了!”
绵悫的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
盈玥急忙问:“可救下来了?!”那么多人伺候着,应该不至于让谷杭真的吊死吧?
太监忙点头:“幸好发现及时,这才没有断气。”
盈玥:老娘差点被你吓断气!
绵悫脸上恢复了三分血色,他连忙躬身道:“汗阿玛、皇额娘,恕儿子要先行回府处理家务!”谷杭会寻死,这表示……二阿哥的死,她已经知道了!可恶!他明明严厉吩咐府中上下必须众口一词瞒住福晋!到底是哪个狗奴才多嘴?!
绵悫心中又是担忧、又是愤怒,只恨不得立刻飞回府中。
盈玥点了点头,“好好安慰她。”
失子之痛,对于女人而言,简直是不可承受之痛。
这个时候,谷杭最需要的便是丈夫的陪伴,可偏偏这段日子,绵悫为了查明真相,一直在外奔波。
“儿子告退!”跪了个安,绵悫飞快退下了。
绵懋见状,忙道:“至于乌苏里额勒这个逆贼所犯下的罪责,便由儿子亲口转告海兰察将军吧。”让岳父亲自动手,大约能让大哥心里稍微痛快些吧。
永瑆摆了摆手,“去吧。”
送走了两个儿子,盈玥不禁唏嘘,“悫儿很好……”出了这样的事情,还能不牵累多拉尔家,可见他是想要保全兄弟情分。
永瑆眼中带着一抹自豪,“朕的儿子,自然都是最好的。”
盈玥:……这是又傲娇了。
慧郡王府。
谷杭宛若失去灵魂一般,无力地躺在华美的锦衾中,她的眼角分明还带着一抹干涸的泪痕,眼睛红肿,雪白的脖颈上赫然是一道紫红的泪痕。那洁白的长绫就那样软软萎落在地,白得不染一丝尘垢。
赵嬷嬷正跪在一旁禀报:“是纪格格在大格格耳边嚼舌根子,说二阿哥死了,大格格不懂事,便在福晋面前说了。”
“纪氏!!“绵悫一拳重重打在案桌上,睚眦尽裂,他冰冷的目光扫过那条白绫,”你带着这条白绫,去给纪氏用上!”
赵嬷嬷听懂了慧郡王的意思,连忙磕头道:“是!王爷!”福晋失子,王爷总不在府中,这几日底下几个小贱蹄子是愈发不安分了!尤其这个纪氏!如今总算能杀鸡儆猴了,帮福晋好好立一立威了。
赵嬷嬷带着白绫,便气势汹汹去办差了。
绵悫叹了口气,侧身坐在床头,他执着谷杭苍白无骨的手,柔声道:“咱们还会再有孩子的。”
这话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