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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8
    个是癸亥年生人,但只有颜筝是辛酉月的生辰。

    周嬷嬷这回笑得客气,“侧妃是不信这个的,但咱们做底下人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她让小丫头将个精致的小匣子放到几上,她打开来,里面是几支做工细巧的簪钗珠环,并一些金锞子银坠子之类的小玩意。

    她把匣子往颜筝面前推,一边笑着说道,“侧妃心里过意不去,命老奴包了这些给姑娘,说是不能白委屈了姑娘。”

    话说到这个地步,等于是恩威并施,非要逼得颜筝应下不可。

    颜筝目光一动,脑海中转过无数念头,她敛了敛神色,状似为难地问道,“不知道是去哪处佛堂?”

    周嬷嬷闻言,一向平静无波的脸上便带了几分松快,她安慰得说道,“韩城香火最旺的是西山的广莲寺,那的主持明经大师德高望重,是一代名僧,不过广莲寺规矩深严,不留女客过夜。”

    她微顿,“广莲寺的后山倒是有座女庙,叫显慈庵,庵主妙莲师太说是明经大师的同门,一心修佛,不迎外客,日常供给香火,皆由广莲寺供养,这回也是侧妃亲自发话,妙莲师太才肯让凡尘俗世的人进庵。”

    颜筝听罢。心中犹如打鼓,一阵激跃。

    高门大宅内的争斗伎俩,她是自小耳濡目染着长大的,所以什么惊了花神需要祈福挡灾的说辞,她半个字都不信。

    这只不过是司徒侧妃要遣开她的一个借口罢了,听起来还特冠冕堂皇,能糊弄不少涉世未深的无知少女。

    但她不是无知少女,很清醒地知道,司徒侧妃作这套戏,极有可能是因为蕊花夫人的事。

    司徒侧妃怕只处判一人。难以服众,便随意寻个借口将她打发出去,说是去佛堂持诵半月。但倘若韩王府不派人来接,她老死在那什么显慈庵,恐怕也不无可能。

    但却又给她那些珠翠首饰……

    颜筝心里骤然一抖,猛然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

    司徒侧妃的同母兄弟安庆侯府的五爷司徒锦,这两日便要到了。

    而她分明记得。这个司徒锦与她如今这具身体——她的姑姑颜真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他们两个自小青梅竹马地长大,彼此之间的感情甚是亲密,安庆侯府和安烈侯府也曾有意要让他们结亲。

    在她记忆里,也能随处找到司徒锦的影子,少年相知。多是些单纯美好的回忆。

    颜筝想,司徒侧妃可以当自己是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不管不顾不理会。连个解释都不屑于给,但她却害怕司徒锦认出自己后,会做出什么冲动举止,来令韩王府不快。

    想通了这节,她心里便再没有任何一丝犹豫担心。

    她一个无足轻重的美姬。明净堂不会派很多侍卫嬷嬷跟从,何况听周嬷嬷所说。妙莲师太喜好清静,显慈庵也很少收留外客,那么也定是不能容忍一大堆婆子丫头跟着她的。

    而这,便是她的机会。

    颜筝垂了垂眼眸,带着些低落和无奈说道,“既是要为侧妃祈福,我又怎会推脱?侧妃掌理王府,身子金贵,绝不能有何闪失,癸亥年辛酉月出生的人,既只有我一个,那筝筝自是责无旁贷的。”

    她接着问道,“不知是何时出发,我该准备些什么?”

    周嬷嬷说道,“为侧妃持诵的事,定然是越早越好,二门上已经套好了车,等会我便让冬杏送你过去。”

    她顿了顿,“庵堂清静,也不必妆扮,姑娘只管捡着素净的衣裳带两身便好,妙莲师太瞧在侧妃面上,只准跟过去一个小丫头,我想了想,我底下的盏儿为人细致勤快,又安静,就让她跟过去。姑娘可觉得还好?”

    颜筝不晓得盏儿是哪个,但只跟过去一个丫头,这却正中了她下怀。

    她想了想,状似为难地咬了咬唇,但终于还是点了点头,“我都听嬷嬷的。”

    她拄着木拐亲自送别周嬷嬷,临到门口时,还偷偷塞了块小银锭过去,压低声音恳求道,“只盼等到了半月,嬷嬷千万要记得在侧妃面前多提两句,等我回来,另有重谢。”

    周嬷嬷毫不客气地收了银锭,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一惯波澜不惊的神色,她浅笑着拍了拍颜筝的手,“你放心,侧妃做事,从不出疏漏,她一言九鼎,既说了是半月,那半月之后,老奴亲自在冬院迎姑娘归府。”

    在颜筝殷切的目光里,她转过身去,嘴角浮现出一抹冷淡的笑意。

    明净堂里,司徒侧妃头上斜斜歪在美人榻上,脸上不见任何表情,她对着周嬷嬷问道,“她说什么了没有?”

    周嬷嬷躬身回答,“我瞧她虽万般不愿的样子,但倒不曾哭闹撒泼,识时务地应下了。”

    她顿了顿,从袖口里摸出一锭银钱,“到了门口时,她塞了这东西给我,说是让我过了半月莫忘了再您面前多提提她,看起来,她心里也清楚地很,如今在这韩王府里,她的命都攥在侧妃您的手上。”

    司徒侧妃目光微闪,对着那银锭子叹了口气,“既是她给你的,你就收起来吧。”

    她扶着额头轻轻按下去,一边语气低沉地说道,“同是天涯沦落人,我和她,谁也没有比谁更好过一些。若不是接到前头的信,说明日阿锦就能到了,我又何至于编个理由将她打发出去?”

    对于故人,她虽然并不愿意相对。但却也不愿意赶尽杀绝,只要彼此相安无事便好。

    周嬷嬷笑着称是,目光里却有一闪而过的寒光。

    她忙遮掩情绪,上前接过司徒侧妃的手,亲自替侧妃按起了太阳穴,一边将话题岔开,“五爷虽然记在了夫人名下,但他心里一直都知道,他和侧妃才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姐弟,如今他出息了。便请了皇上的旨意亲自来探望您,这等姐弟情深,姨娘在天有灵。也能含笑九泉了。”

    司徒侧妃听到司徒锦的名字,脸上这才温和起来,她笑着点了点头,“阿锦自小就聪慧,虽然他从来都不说。可我自己的亲兄弟怎么会不晓得?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呢。”

    她目光柔和,带着几分思念和怜爱,“他如今是大夏朝最年轻的状元郎,将来前途无量,虽是姨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可却一直都记在夫人的名下。这样的才华出身,便是公主也配得起的,所以我才要支走她……”

    明净堂里主仆诉衷情。冬院的颜筝却在紧锣密鼓地收拾去显慈庵的行囊。

    她按照周嬷嬷的吩咐只带了两身素净而干练的衣裳,却想着倘若这回上天庇佑,她有机会逃出生天,那从北地到皇城,这一路之上总要用到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