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冷太后又是一笑,“贫嘴。”
她叫人给我倒了杯热茶。
在冬日的午后,除了梅花,其他枝条上也隐隐冒出了嫩苞。
今年,似乎是个暖冬呢。
过了一会儿,文莲在冷太后身旁低声道,“娘娘,卫家小姐也到了。”
恩人姐姐?
我一下子就来了精神,挺直了腰背。
“让她过来罢。”冷太后点了点头。
“民女卫昕悦拜见太后娘娘,拜见瑞亲王。”
卫昕悦朝冷太后和我端正地欠身行礼。
“赐坐。”冷太后道。
“谢太后恩典。”
我不停地朝她眨眼,可惜她直到入座,都没有看我一眼。
“归殿下,您的眼睛怎么了?”
文莲实在看我奇怪,忍不住出言问道。
“哦。。哦。。里面不小心进了点沙子。。”我讪讪地揉了揉眼睛。
冷太后又像问我一般,随意问了些恩人姐姐在宫中的日常及过往。
听两人交谈,翎帝在世时,小时候的恩人姐姐就曾进过宫,还深得先帝喜爱。
“皇上怎么还没到?”过了一会,冷太后问道。
很快,一名宫人跑过来,在文莲耳旁说了数语。
文莲脸色微变,移步到冷太后身侧,轻声道,“皇上忙于国事,说就不来陪娘娘赏花了。”
冷太后的眸色一暗,发出了一声微乎其微的叹息。
“皇上勤于政务,也是社稷之幸,百姓之幸。”卫昕悦在一旁说道。
我心中却是为冷太后抱不平。国事固然重要,但陪在自己母亲身前赏一时半刻的花都没时间吗?反正我是不信。
但既然恩人姐姐都为皇上说话了,我也只好闭嘴,一言未吭。
手中的茶,也渐渐凉了。
冷太后和恩人姐姐接下去说的内容,我有些插不上话,听得也是兴趣缺缺。
无非都是关乎时局如何,皇上如何,朝廷又如何。
直到冷太后望着怔怔发呆的我,问了句,“归儿,你和昕悦之前都住在冀州城,入京之前可曾有缘见过彼此?”
“有过。”我脱口而出。
“没有。”她道。
我们两个对看了一眼。下一瞬。
“没有。”我说。
“有过。”她说。
气氛一度尴尬到凝结。冷太后静静地望着我们俩。
恩人姐姐飞快地瞟了我一眼,似乎很苦恼我和她没有默契这件事。
半晌,她垂眉如实回道,“昕悦在冀州城里没有见过瑞亲王,但是在其他地方曾与殿下有过一面之缘。”
“哦?”冷太后端起茶盏,问道,“说来听听。”
“早些年,民女同兄长在青州游历时,曾刚好碰到了正在救人性命的瑞亲王。”卫昕悦不疾不徐地说道,“当时归殿下身上盘缠都被贼尽数偷去了,依旧不忘施针救人。这等高风亮节实在令人深感钦佩。民女当时也不知该如何帮殿下,就给了一些身外之物赠予殿下。后面与殿下告辞,也不知到底有没有帮到殿下。这些年也一直未曾再见过。”
“是这样吗?”冷太后转眸问我。
“是是是!”我狂点头,望着恩人姐姐,“帮到了!你可帮了我大帮!若不是你,我和娘能不能活下去都是问题。”
“是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卫昕悦垂眸回道。
“真的谢谢你!”我有些激动,一时没注意冷太后就在身旁,眼睛里只有恩人姐姐,“这些年,其实我一直都在冀州找你。。。”
“殿下言重了。”她开口打断了我,语气十分生疏,“现在对殿下而言,那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何足挂齿呢。”
我一愣,然后注意到冷太后若有所思的目光,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所言十分不妥。
我低下头,不再多言。
良久,冷太后忽问,“昕悦今年有十七了吧?”
“回娘娘,是的。”
“那跟皇上同年呢。”她又问我,“归儿今年十五岁?”
“快十六了。”我回道。
“还是个孩子呢。”冷太后微微一笑,“等再过个一两年,本宫亲自帮你许个王妃。”
我想都没想,就连连摆手,“不用不用。”
我一个女子,娶什么王妃。
“归儿,你这般不愿,莫非是心有所属?”冷太后脸上微有波澜,用目光扫过我和恩人姐姐。
“不是不是。”我有些手足无措,硬着头皮道,“我更喜欢,一个人过。”
我抬起眸,望着冷太后,生怕她哪天想不开真要给我找个王妃。
那可就玩大了!
我无比情真意切地道,“太后娘娘,我一个人自由自在惯了,要我成亲,我宁愿永远留在宫中陪您赏花。”
“呵,真是个孩子。”冷太后哂然一笑,“等你以后长大了,找到意中人了,自然便会忘记我这老人家了。”
“太后娘娘,坤宁宫是没有镜子吗?”我很严肃地问道。
“归儿为何这么问?”冷太后不解。
“娘娘说自己是老人家,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因为坤宁宫里没有镜子,才让娘娘对自己的容貌误会了什么。”我义正言辞地道,“娘娘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真的。”
我说完这话,恩人姐姐也在一旁默默地点头。
文莲也是。
冷太后怔怔望着我半晌,捂着唇嫣然笑道,“本宫真的从没见过像你这般伶牙俐齿的孩子。真是说不过你。”她顿了顿,有些怅然地道,“彦儿要是能有你一半讨人欢喜,我也就安心许多了。。。”
“皇上。。毕竟是皇上。。”文莲在一旁轻声道。
“是啊。。他是皇上。。”冷太后喃喃重复着。
我望着她,她的笑容明明那么美,但总是转瞬即逝。
我很想多逗她开怀,但是只要她一想到自己的儿子,便又会变得忧心重重。
这或许,就是母性罢。
谁都改变不了的。
傍晚,我先从御花园出来的时候,特地等了恩人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