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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9
    高楼上的人们终于注意到了我。

    那个黑衣人此击未中看起来异常愤怒,现在城楼上守护重重怕是再难得手,下一瞬便举弩指向我,看起来是要杀我泄愤。

    我吃力地抬起头,脑中轰然作响。

    我就要这样死了吗?

    果然燕京也好,慕容盈也好,真的和我八字不合呢。。。

    不想那黑衣人在看清我面目的瞬间,猛地浑身一震,脚步一动,似想朝我奔来。

    又闻‘嗖’的一声,黑衣人避不及时,胳膊中了一箭。

    是南宫诀站在城墙上弯弓射的。

    ”让开!都让开!“远处的官兵推攘着慌乱的人群朝这边赶来。

    那黑衣人按着受伤的胳膊,似朝我深深地望了一眼,还是运起轻功,飞檐走壁地逃走了。

    我却依旧无法站起来,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皮也越来越重。

    迷糊中,有一双有力的手搭在我的肩上,我抬头一看,又是一个看不清面目的黑衣人。

    “我还是。。难逃一死吗?”我喃喃苦笑。

    “放心,你是个命硬的孩子。”

    这个黑衣人的声音温润又坚定,忽将我往肩上一抗,便也运起了轻功拐进一旁的深巷之中。

    这个人走得很急,我听见寒风在我耳旁呼呼地刮着。

    “你。。是。。谁?”我气若游丝地问道。

    “我是欠了你。。。”

    但还来不及听这人把话说完,我便彻底地晕死了过去。

    28.黑衣人

    “你对我说的那些话,是玩笑也好,消遣也罢,全都无所谓了。”

    “可我,总是不想食言的。”

    她从怀中默默摸出一个青色小瓶,良久,才伸出手轻轻打开了盖子。

    霜浓雪腻,馥香扑鼻。

    她伸出小指,沾了少许,放入唇中。

    如霜雪般,清凉甜美,入口即化——是羹酪。

    是用马奶和蜂蜜调制而成的,往往用于民间小孩生病后,大人们拿来诱其乖乖吃药的零嘴。

    “我真的不喜药味,很苦很讨厌。”

    “怕是已没人记得,我也是喜欢吃甜食的。”

    “我记住了。会想办法的。”

    “往后记得随药服用罢。”

    她轻轻叹了口气,心道,果真还是个孩子,想的也尽是一些哄小孩子的法子。

    “可是我的心里,还是有些欢喜的。”

    她低声自言自语,可惜却没人能听见。

    “阿归。。你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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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暖暖的阳光洒在我的身上,醒来时,竟有种回家的错觉。

    房间不大,但很干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还有混杂着某种浅浅的熏香。

    我不自觉地仔细嗅了嗅,是梨花香。

    忽然想到了泠妹住的昭兰殿里的那株高大孤傲的梨树。

    我正怔怔想着,忽闻一缕悠扬的琴声,透过光阴钻入耳中。

    不知名的曲调,时而缠绵悱恻,时而快意纵横,时而夏雨繁花,时而雪满弓刀。

    我虽对音律并不熟谙,竟也听得痴了。

    只觉得曲中所饱含的复杂情感,非寻常人所能体悟也。

    我从没听过这样的曲子,即使在偌大的皇宫之中也没有听过。

    宫廷里的曲子只能拂动弱柳,招惹莺燕来鸣。

    而这首曲子却带着千里之外的气息,带着猎猎呼啸的长风,带着欲说还休的旧梦。

    幽萦绕梁,纠缠纷乱。

    思绪万千,却偏偏不知该如何描绘此刻心境才好。

    忽闻一声女子浅笑,琴声渐低,细如纤丝的歌声婉婉响起,如雪融春来。

    我心中一动,推开了房门,循声望去。

    大片大片的白梨花清妍寒香,洁白如雪。

    风吹过,庭院中,梨花飘洒,纷纷扬扬。

    梨树下,一名黑衣人正坐在青石上默默抚琴。

    梨树上,一名红衣绝艳的女子正靠着枝干,哼唱着闻所未闻的歌。

    甚至,不是中原的曲调。

    朔风将她的头发和裙裾呼啦啦地吹起,但她毫不在意,继续曼声哼唱。

    我一眼便认了出来,是那对胡人夫妻。

    这两人身上不凡的气质,相信只要见过一面的人,便再难忘却。

    我站在原地,安静地注视着这她们,安静地听着这首完全听不懂的歌。

    黑衣人脸上带着半幅银色面具,削薄的唇角带着一丝过尽千帆的笑容。

    红衣女子凝望黑衣人的眉梢眼角,尽是桃李浓华的恋恋之情。

    一曲终了,望着这对神仙眷侣,我犹未回过神来。

    黑衣人将琴放于一旁,站了起来,朝树上的红衣女子张开双手,稳稳地将她接入怀中。

    在一瞬间,我一恍惚。

    竟像看到了自己和慕容盈。

    只是我和她之间的画面该是没有眼前这般唯美,总是充斥着火药味。

    “醒了啊。”

    黑衣人没有看我,一边轻轻拂去女子肩上发上的花瓣,一边淡淡地道。

    我愣了半晌,才意识到在跟我讲话。

    “恩。。恩。。”我木讷地点了点头。

    忽听女子‘扑哧’一声,她瞟了我一眼,对黑衣人笑道,“瞧这副呆板模样,倒真有几分像你。”

    “胡说,至少我在她这个年纪,可没这般不经打。”

    黑衣人颇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忍不住问道。

    冀州相遇,燕京相遇,这真的都是巧合吗?

    黑衣人似苦笑了一下,道,“我们自然是欠了你。。。药钱的人啊。”

    药钱?是指两年前我为他们开的风寒药吗。

    “都过去那么久的事,我早忘了。”我挠了挠鼻梁,四下张望,“我这又在何处?我。。我可以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