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先别喝,空腹不要喝牛奶。”
说完,他拿着锅回到厨房里。
“哦。”书念立刻也从椅子上下来,重新跟在他的后面,“我真的没那样觉得……当时就是,陈翰正老跟你说那些不好听的话,我就……”
谢如鹤从柜子里拿出一包吐司,问:“说什么不好听的话?”
书念一愣:“你不记得了吗?”
谢如鹤用流水冲洗了刀子,用纸巾擦干,漫不经心道:“没怎么听。”
闻言,书念认真想了想:“说你成绩差,瘦得像个竹竿。还说……说你不跟男生玩,就整天跟我呆在一块。”
书念也不太记得陈翰正怎么说的了,总之一定没有像她说的这样温和。陈翰正那个时候的年纪也不大,少年心性,说话会带着一些难听的词汇,她也复述不来。
“我成绩是差。”谢如鹤不太在意,“当时一米七几,体重没过百。而且我也确实是只跟你呆一起。”
“……”
谢如鹤把吐司边切掉,一本正经地说:“是实话,不是什么不好听的话。”
书念眨了眨眼,察觉到他的神色并没有不妥。她松了口气,觉得是自己想的太多了,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站在谢如鹤的旁边,看着他在吐司上抹上黄油,而后放进烤盘里。过了一会儿,谢如鹤突然问:“你不喜欢高个子?”
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个,书念摇头:“没有。”
“那你的牛奶没有浪费。”
“嗯、嗯?”
“给我喝了,我长高了。”
书念傻愣愣地点头:“对啊。”
谢如鹤的眼瞳染着光亮的色彩,睫毛细密如鸦羽,衬得那双眼越发深邃。他歪着头,低声询问:“然后我现在是——”
书念没反应过来:“谢如鹤?”
谢如鹤勾着唇角:“还有呢。”
书念顿了下,忽地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她舔了舔下唇,迟钝地说:“……我男朋友。”
“嗯。”谢如鹤收回视线,伸手搓了搓脖子,“所以没有浪费。”
吃完早餐。
书念想把碗筷收拾好,拿去厨房洗。下一刻,谢如鹤很自然地拿过她手中的盘子,说:“去换衣服。”
书念啊了声:“要出门吗?”
谢如鹤提醒她:“去看心理医生。”
听到这话,书念沉默着站在原地,表情看上去有些僵硬,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如鹤弯下腰看她:“怎么了?”
书念细声道:“我不想去了。”
“那明天去?”
“明天也不想去。”也许是因为没底气,书念没有抬头,耷拉着眼皮不敢看他,声音也低不可闻,“就是不想去了。”
谢如鹤定了几秒,很快就妥协:“好,不想去就不去。”
书念松了口气,乖乖收拾着碗筷:“那我去洗碗。”
谢如鹤没拦着她,皱眉看着她的背影。过了好半晌,他才抬脚走到书念的旁边,帮着她把洗完的东西放到原来的位置。
接下来的几天。
两人每天都是这样的相处方式。一天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呆在一块儿,书念也变得格外粘他,他走到哪,她就跟到哪。话不比以前多,就像是极其没有安全感。
书念从没提过想要出门的想法。
偶尔谢如鹤提起来,也是被她含糊不清地敷衍过去。
除了每天在固定的时间,方文承会按照谢如鹤给的清单,把买来的东西带过来。其余的时间,他们的世界都只剩下彼此,没有其他的人。
书念变得对大多数事物都没了兴趣。
她每天不做别的事情,除了跟他说话,多数时间她都只是坐在他的旁边发呆,看起来木讷又乖巧,像个洋娃娃。
还藏着满腹的心事,一点都不告诉他。
谢如鹤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能经常去说一些话逗她。
希望能让她变得开心一点。
只有这个时候,她脸上的神情才会有变化。
谢如鹤其实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毕竟在书念来之前,他过的也是这样的日子,每天一个人呆在房子里写歌,做复健,过得孤独又冷清。而书念的到来,令他的生活变得鲜活了不少。
但这也仅仅是对于他自己而言。
书念不一样。
她有自己喜欢、想去做的事情,是不应该每天窝在这个房子里,小心翼翼地陪在他的身边。像是硬生生地被剥夺了身上的光芒,慢慢地蜷缩进自己的壳里。
活的一点都不快乐。
这样的书念。
仿佛是一根紧绷着的线,随时都会断掉。
谢如鹤在网上查了点资料。注意到时间,他起身,轻轻推开主卧的门。不知是不是睡着了,此刻书念正蜷缩在被子里,一动未动。
他走了过去。
大概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书念立刻从被窝里冒出头来,眼里闪过一丝防备,在看到他的同时散去。似乎是刚醒,她睡眼惺忪地看着他。
谢如鹤问:“吵醒你了?”
书念的声音带着鼻音:“没有,我也没打算睡那么久。”
谢如鹤坐到她的旁边,随口问:“想不想出去玩?”
书念犹豫地问:“去哪……”
谢如鹤建议:“去看电影?”
沉默几秒。
“我想再睡一会儿。”书念重新把脸埋进被子里,闷闷地说,“等会儿陪你在家里看好不好……”
谢如鹤的喉结滚了滚,哑声道:“好。”
听到这个答案,书念从被子里露出两只圆而大的眼,像是怕他生气,紧张兮兮地盯着他:“你生气了吗。”
“没有。”谢如鹤伸手碰了碰她的眼睛,“念念,我希望你开心。”
书念的目光滞了几秒,而后道:“我没有不开心。”
没有不开心,却也不代表她是开心的。
“那就好。”谢如鹤勉强扯起唇角,安抚道,“睡吧。”
出了房间,谢如鹤走回客厅,坐在沙发上。他看着自己刚在电脑上查的内容,抓了抓头发,而后给方文承打了个电话:“帮我找个心理专家。”
方文承立刻应下:“好的。”
两人之间的沟通向来简单。
谢如鹤正想挂掉电话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如果……”
方文承说:“少爷,您有事可以直说的。”
“如果,我现在跟书念说结婚……”
谢如鹤不知道书念这段时间的情绪是因为什么,总担心会是自己的问题。他缓缓吐了口气,神情疲倦,没把接下来的话说完。
那头的方文承沉默了几秒,很认真地说:“我觉得有点快。”
“……”
“我记得您和书念好像也没交往多久的时间。”方文承委婉地说,“还没有深入地了解对方,而且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