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画的,这要能找出来才有鬼了。”
沈微生抽出通缉令,揉成一团扔了,一本正经地说道:“宫廷画师,画风独特些也是应该的。”
“过。”
李晟松了口气,又不敢动,因为这段戏还没有结束。
这段戏的前情是三王爷入蜀途中被流明宗杀手所截,一怒之下反杀,但因为寒症迸发被沈微生救走,双方坦诚。
李遇的师父是归云庄前前任庄主,沈微生的师祖。
所以沈微生问还教过他什么的时候,李遇喝了口茶,回答道:“清风无意。”
清风无意是归云庄的独门轻功,是初云十方抄身法卷上白字黑字写出来的,秘不外宣,江湖上只闻其名,不见其形,好多人更是听都没听说过。
沈微生皱起了眉,那老东西居然一声不响地就给漏了出去……怪不得最近这些年都不敢回庄,感情是心虚的。
李遇:“怎么?”
当年他师父教他功夫的时候,并没有提到过初云十方抄,只说保命用的,一心求生的他想都不想就信了,日夜苦练,也没去想过这轻功出自哪家。
他也一直以为他师父是从药王谷里出来的高人……
现在看来不是。
他师父曾经跟他讲过江湖各门各派,把各家的优劣都跟他道了个遍,有时候还要亲自上场演练一番——虽说和沈渺一样只是空有其形。
但那时候他看的眼也不眨,恨不得把每家每户的绝招都学个遍。
可独独没有说到过归云庄。
一个字也没有。
那时他还以为是他师父也不知道……
可再不知道的人,怎么可能一个字也不提,就好像是特意撇清关系一样……
沈微生也不是真恼他师祖在外边乱收徒,不过是想摆摆现任庄主的架子,趁机骂那前前任一句,以泄心头之恨。
骂完就朝李遇笑道:“小师叔,可巧。”
“过。”
李晟这才趴在桌子上,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
韩池走到他面前:“有进步,休息一会儿准备下场戏,秋聿和曾越先来拍后面的。”
“为什么我不休息?”秋聿觉得自己被区别对待了。
韩池摊了摊手:“他下场戏要爆发呀,你就动动嘴皮子,节约时间嘛。”
秋聿:“……”
韩池最近挑刺没之前挑得厉害了,休息也少了,好像在赶工似的,秋聿琢磨着赵丰年那边这几天就应该有消息了,韩池应该也有点急。
说曹操曹操到,韩池的电话适时响了起来,他一看来电显示就头疼:“老黄,你接着拍。”
韩池走远了才接起电话:“喂,赵总。”
“考虑得怎么样了?”
对方连开场白都没有,直奔主题。
韩池倒是笑了,直来直去才是他的风格:“考虑好了,解约吧。”
赵丰年最近被人下了绊子,原先还只是有潜在危险的资金链彻底断裂,整个公司一团糟,但他又习惯占据主导地位,不会率先提出解约,只想着要怎么逼韩池就范。谁知道韩池送了他一份大礼,直接就提出来了。
他装模作样地考虑起来:“解约么?除了我,还有谁愿意给你注资?起码今年一年内,你这部剧过不了审。”
“那就不劳赵总挂心了,我拍来自己收藏您也管不着不是?”
“行吧,你有理想。”赵丰年说,“找个时间签个协议吧。”
赵丰年的找个时间,其实就是在一个小时后。
他俩谁也没把谁放在眼里,一个看着时间差不多直接就从片场出来,连手中的剧本都没放下,一个直接连车都没下,秘书把合同从窗户里递出去,韩池大笔一挥写下“作废”两个字,再龙飞凤舞地签上了大名。
一场闹剧,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收了场。
从今天开始,一切开资都得从他自己的账上扣了。
心疼吗?不。
他仿佛松了一口气,接下来的每一场拍摄,都不再受制于人,他想怎么拍怎么拍,想拍多久拍多久。如他所言,就算倾家荡产,就算血本无归,让他自己收藏也不枉此行。
当天收工,韩池请剧组吃了大餐。
他本来想喝酒助兴,结果让秋聿看了一眼,就自动举起了秋聿的茶杯:“以茶代酒,跟大家交代个事儿。”
众人不约而同都停下了动作。
韩池话到嘴边又犹豫了,演员只需要琢磨演戏就行了,不需要跟着他操心这些破事儿。他顿了顿,和他们商量道:“那个,我们的合约,你们看能不能续个期?三个月我是真的拍不完。”
一伙人实在是没想到他们的导演还有这种骚操作,一时没反应过来。
韩池看见众脸懵逼,就以为他们不愿意,想想也是,哪个人闲得没事跟他一起死磕,毕竟大家也就刚认识。
别人没道理都来迁就自己的。
他正准备说算了,身边从一进门就瘫在椅子上的人突然坐直了——他今天的工作量实在是太大,就算他身体好,连续一下午的武戏也是够呛——他懒洋洋地说:“行啊,反正我档期都空着。”
韩池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想问秋聿是不是因为自己之前跟他说过《初云》的事,所以才这么说——他又不敢问。秋聿的哪个回答他都不想听。
是,因为同情?
不是,因为什么?会因为什么?
总不会是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只要不是这个原因,韩池也就不想听了。
而能出现这个原因,除非是秋聿脑子让卷帘门夹了。
秋聿一起了头,那几个懵逼的小年轻们才回过神,七嘴八舌地说起来,曾越和冯远都是自由身,根本没有档期一说,身上除了《初云》干净得跟什么似的,就是让他们拍到过年他们还觉得自己赚了呢。
他们之中,就李晟签了公司,虽然几乎没管过他,《初云》也是他自己接的,但总归是要麻烦一点。
李晟在大家说话的时候飞快地翻着手机,然后等人说完后适时接话道:“合约还有一个月到期,估计他们也想不起我,求导演收留。”
韩池说不感动是假的,细想起来,他这辈子好像都在被人关照,甭管好的还是坏的。
他期许地看了秋聿一眼,见对方闭上眼才小心翼翼地拿起酒杯,敬了众人一杯,他也没敢多喝,黄文清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瞧你那点出息。
李晟可会来事了,还记着韩池刚出院不久,愣是没让他多喝,还把他杯里的酒往自己杯里倒了大半,就给他留一个杯底:“导演不容易啊,咱们意思意思。”
韩池坐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