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翘着一只长腿摇晃着,双臂抱着肩膀,眉头挑的很高,只是却没有在看他们,而是在看沈月。
两个大汉察觉不是对手,求饶的话都来不及说,跌跌撞撞的跑走了。
战秋狂轻身而下,并不去追。
沈月喘息着平稳了几口气,微声道:“你就是秋狂秋大哥吗?”
战秋狂勾了勾嘴角:“我是叫秋狂,但我不姓秋。”
沈月微愣。
战秋狂道:“你可以当作我姓战。”
什么叫“当作”?沈月抿了抿苍白的唇。战秋狂指了指那两人逃跑的方向,问道:“刚才他们是想干什么?”
沈月突然憋红了脸,低头道:“他们……要抓我……”
“抓你做什么?”
沈月的脸更红了,一言不发。
战秋狂恍然大悟,“哈哈”大笑:“真是两个傻子,劫色有什么好劫的真是没志向,他们恐怕是不知道,眼下把你抓到锦衣卫那边能换一千两银子呢!”
他的话里带着惋惜,好像很眼红很想赚这一千两似的,沈月就怔住了。
他又指了指她紧紧抱在怀里的大刀,低声道:“这好像是我的刀。”
沈月连忙递了过去:“我哥说你们在关外相识,战大哥你回关内时让他暂时代为保管……”
战秋狂点了点头:“不错,这把刀我很珍视的,平时睡觉都塞在被窝里跟着我一起睡。”
沈月递着刀的手抽了抽。
一起睡?也不怕硌死你!
沈月终于明白了,这个战大哥是个不正经的痞子。
她哥哥怎么会跟这种人成为了挚友?
想到哥哥,沈月突然急道:“哥哥,我哥哥去引锦衣卫了,求战大哥快去帮他。”
战秋狂抓住了长刀,脸色微变:“怎么不早说?!”
一天前。
战秋狂本来是跟在谢尔身后的。
谢尔很谨慎,每走一段路程就要顿下身子支起耳朵听一会儿,听完了紧了紧腰间的双剑再上路。
郁郁葱葱的林间下去,是开阔的地带,再往前走有一处农镇,农镇之后有一处高地。
高地之上有座府邸修的精致,与周遭环境极其不相符。
府邸的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苍然堂”。
谢尔听到了一个年轻女子悦耳的声音,女子在唱着歌。谢尔拉了拉缰绳,停了下来。
迎面过来一个身跨白马的白衣女子。
那女子生得面若桃花,眸似秋水。此时正扬着一张傲慢的脸紧紧盯着谢尔。
谢尔打马而过,目光没有丝毫的斜视。
直至她骑马错开白衣女子几丈远,依旧目视前方。
战秋狂不过打了个盹的功夫就把谢尔跟丢了。
他实在是太困了,整日整夜的盯梢都盯出黑眼圈了。
他挫败的挠了挠头,倚在一棵树上。
就在此时,有马蹄声朝着他这边过来。
好几匹马,快马加鞭的那种。
他飞身掠上了树。那几匹马可巧的就停在他的脚下。其中一人大声叹息着,就有一人搭腔道:“头儿,咱们上哪儿找啊?总得有个方向吧?”
打头的那个人露着牙齿,在阳光下反射着金光:“有线报沈家那两个小崽子就在往北的方向来的。”
他手下的人不解:“既然早就探到他们的行踪为何不早点行动啊?”
他们的头目叱骂道:“上头的吩咐你懂什么!”良久后仿佛为了显示自己有多高的才智,他又径自解释道:“咱们要是去了,荣王手下的那几只狗也要跟去,到时打起来的话,上头的谋划可就白费了。”
果然有人附和:“大人英明。”
头目再次叱骂:“便装而行,注意称呼,小心露出马脚。上头可不想咱们以原本的身份抓人。”
众人唯唯诺诺。战秋狂在树上轻抽了一口冷气,又小心的屏住了呼吸。
树下这人的内息太过强大。
还好他并未察觉,几人打马再次疾驰而去。
战秋狂心惊胆战:沈辰有麻烦了!
可他又没有马,要怎么才能赶这么远的路去救他呢?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个年轻女子的歌声,歌声伴着马蹄声达达而来。
他的嘴角禁不住勾了个笑上来。
一个白衣的年轻貌美女子驾着马经过他的身旁,她略有些诧异的打量了他一番。
战秋狂突然抬起了手。那女子轻轻勒住了马。
她的声音还有些稚嫩,语调中是抑制不住的轻扬骄傲:“你有事吗?”
战秋狂笑道:“姑娘的歌声可真动听啊。”
白衣少女脸色微红,低声道:“你不是第一个说这话的人。”
战秋狂道:“那我肯定也不是第一个说你漂亮的人。”
她垂下了头,轻咬了下唇:“若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战秋狂道:“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
白衣少女语气中虽有些抱怨,但是眉头却舒展了开来,她察觉到眼前这个年轻男人虽然穿着一身布衣,却有一张好看的脸。
战秋狂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白衣少女竟然还笑了笑,道:“但说无妨。”
战秋狂道:“我想知道姑娘的芳名,是哪家的千金?”
白衣少女脸又红了,有些娇嗔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战秋狂笑道:“今后好还马啊。”
白衣少女好像没听清,“啊?”了一声,这个字还没落下尾音,战秋狂身子一晃,人就已经在马上了。
白衣少女大声惊呼:“你做什么?快点下去!你这个流氓!无耻!”
战秋狂本来就是有些急的,他耐着性子跟她软磨硬泡了这么久,不过是看在她长得好看的面子上,此刻美貌少女突然大叫,他就烦躁了。
早就知道,女人就是麻烦。
战秋狂将急躁压下,努力诚恳道:“姑娘,我有要紧事在身,请你无论如何借马一用。”
白衣少女怒气冲冲,本来还以为是个风流英俊的少年前来搭讪,谁知才搭了两句就要抢马,她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的吼出声:“你滚开!谁要借你马!?本姑娘不借!”
战秋狂还在诚恳:“人命关天的事……”
“又不是我的命,跟我有关系吗?我凭什么借给你?你这个无赖!离我远一点!滚下我的马背!”
少女俨然已经变成了泼妇,战秋狂最后的一丝理智终于分崩离析,他一把就将白衣少女丢下了马,然后执起缰绳,扬长而去。
白衣少女傻了,她雪白的衣裙滚了一番,满是灰土。
她大叫着怒吼:“混蛋!本姑娘记住你了,定要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