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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头来帮她理了下乱发,才示意她继续跟着前行。没走几步,就看到满地的碎石,一片狼藉。

    谢眸再抬眼望去,只见眼前一处高台,打远望去密密麻麻一群人,正朝她这边齐刷刷的看过来。

    却听酒儿在她身侧喊了一句:“屠少门主,人我给你带来了。”

    眼前一个黑衣男子静悄悄的回过身,粗一看去,谢眸有些微惊。

    因为练功,他的眼圈发黑,衬得脸色与唇色更白,额角边太阳穴处清晰可见爆起的青筋,颜色竟然有些发乌。

    乌青的线条不仔细看的话,倒像是画上去的花纹。

    他的腰间别了把黑色皮鞭,白皙修长的左手握了把长剑。

    谢眸望进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瞳,他的眼中竟闪过一丝微光,瞳孔就在此时莫名的放大了些。

    屠昀司。谢眸做梦也想不到,雇主竟然是他。

    还来不及思考这其中的错杂关系,屠昀司已用他那把低沉嘶哑的嗓音开口说道:“我与你师父约定的是将人毫发无损的带过来。”

    酒儿微怔了怔,方才道:“是毫发无损的呀,不过没来得及给她换衣服而已。”

    谢眸还穿着一身不搭调的男装,披散着一头黑发,脸上有些脏兮兮的,此刻她一双细长的眼被她瞪得滚圆,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受到了惊吓,怎么看都不太像“毫发无损”。

    屠昀司突然提上一口气,好似下一秒就要发功打酒儿一巴掌一样。谢眸连忙道:“确实是没来得及换衣服,我挺好的。”

    谁知,屠昀司听完她这句话,脸色竟然柔和了下来。

    谢眸心中蓦然一惊,脑子里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看来三年前的事并非像传闻中那般。这个屠昀司好像很在乎自己。

    酒儿向她投来感激的一瞥。谢眸趁机小声极快的在她耳边问道:“到底怎么一回事?屠昀司不是要杀我?”

    酒儿微微惊讶,对身在其中却茫然无措的谢眸感到不可置信。谢眸闭上了嘴,算了还是先不问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她也不想再拿失忆梗来唬弄人了。

    谢尔面无表情的站在台上。

    脸上虽然面无表情,手却紧紧的握着剑,她的身体蓄势待发,就像发动攻击准备追击猎物的猛兽。

    陆海生急道:“小弟怎么跑到屠昀司手中了?!师姐,怎么办啊!?”

    谢尔从牙间挤出几个字:“怎么办?都怪你!”

    陆海生闭上了嘴。

    他看到唐酒儿正笑着看着自己,那笑容里是说不出的讽刺。

    辛苍还没发话,陆海生就已经蹦了起来,大叫道:“唐酒儿!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女人!我跟小弟如此信任你,你竟然骗我们!”

    酒儿舔了舔嘴唇,扬声道:“姑奶奶我不姓唐,姓水。”

    谢眸惊到,水?她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水凌波。

    难不成酒儿说的师父就是水凌波?

    楼心月也是水凌波的徒弟。

    屠昀司配合他们一起演了场戏,耍得荣王的人团团转,还把太子算计的被关了幽禁。

    可谢眸还是想不明白,这件事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只是谢眸一头雾水,此刻在房顶上的战秋狂也是一头雾水。

    他看到一个粉衣女子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那人穿着的男装总觉得有些眼熟,仔细再一看,竟然是阿谋!

    他披着一头乌黑的青丝,那张脸在散发之下格外秀气。

    他,到底是男的女的?!

    战秋狂从不认为自己是个笨人,所以他不愿意承认一个小丫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扮了男人,还跟他一起去逛了青楼,他竟然一丝察觉都没有!

    这太可笑了!

    而且谢尔的那个师弟不是喊他叫“小弟”吗?那他应该是个男的不错啊。

    战秋狂揉了揉眼,可如今的这个阿谋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个女的。

    在场的人各怀心事,一瞬间气氛有些凝滞,凝滞中携着一股诡异的氛围。

    赵仲非摸着脖子扶着一棵树站了起来。

    辛凝凝立在辛苍身侧,一脸纠结的望着他。她的爹爹此刻手攥成拳,眉头紧锁。

    谢尔蓄势待发,陆海生火急火燎。他们身后的那群人方才还在背后叫嚣着夸下海口,此刻全都变成了哑巴。

    酒儿一手伸出微护住谢眸,屠昀司面色沉重,持剑不语。

    谢眸心事重重,静观其变。

    战秋狂质疑人生。

    第25章 旧事

    辛苍突然仰天长笑了两声,深厚的内力震得辛凝凝耳膜发鸣。

    之后他收敛笑意,一张早已不再年轻的脸上仿佛就在这一刻又凭添了几条皱纹。他自上由下俯视屠昀司,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轻敌。

    “屠少门主,近来可好?”

    屠昀司面容冷漠,低沉道:“辛堂主,我想咱们就不要再说些冠冕堂皇的客气话了,今日我来取你性命,究竟为何,你该是知道的。”

    辛苍就好像被人隔空打了一个大嘴巴,截然住口,面色凝重。

    一旁的谢尔突然出声:“辛堂主,您想隐瞒到何时呢?”

    她知道屠昀司此行不会没有原因,在场的人问过辛苍,他却避之不语。很可能是因为他自己理亏。

    辛苍原本挺直的腰身有些不稳,辛凝凝扶了他一把,他却轻轻推开了,对着屠昀司道:“你杀了我的儿子,这笔账又要怎么算?”

    屠昀司依旧一脸淡漠:“他杀了无辜之人,这笔账又要怎么算呢?”

    辛苍不语。

    屠昀司再次开口,震惊众人:“反正艳容双剑也在现场,她的妹妹也在,你可以问她们,要不要追究。”

    谢尔的眼睛倏然瞪大。

    谢眸转头望了望水酒儿。

    水酒儿苦笑:“你真的不记得了?”

    谢眸道:“我……我只是……”话到了嘴边,她猛然停住。

    难不成屠昀司口中的那个无辜之人,就是她?

    三年前杀害谢眸的人不是屠昀司,而是辛明明?

    谢尔一双美目要喷出火般,死死盯住辛苍,厉声问道:“辛堂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辛苍久久不语,整个高台上突然就像热油进了冷水,一瞬间炸开了锅。

    “这究竟怎么了?”

    “难道屠昀司杀辛少堂主是有原因的?”

    “不是说那个小谢姑娘已经死了吗?难道下面站着的那个就是谢姑娘的妹妹小谢?”

    更有大胆的人去问谢尔:“谢姑娘,那下面的是你妹妹?”

    谢尔一个凛冽的眼神横扫过去,手里的剑提起两分,那人